本文由书本网http://www.zaxsw.org/提供下载,更多好书可以去http://www.bookben.cn/ 第1章 第一章 头好痛!依染皱着眉,伸手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死了吗?费力的睁开眼,强光照的依染有些不适应,闭上眼眨了两下,在慢慢挣开,这里是哪? 泛黄的墙面已经开始掉皮了,屋子小的可怜,除了角落里一张破旧的写字台便什么都没有了,哦不是,还有一张床,就是依染现在躺着的这张,身上的被子充斥着一股霉味,依染嫌恶的拿指尖捏开它扔到一边,指尖!依染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正在动作的指尖,纤细干净的手指,莹白圆润的甲片,指尖还泛着淡粉色的光。 这!这是一个少女的手!怎么会在自己这个快三十岁的人身上!依染就这样僵着,狠狠的闭下眼,再睁开,还是这双手!依染已经觉得不对了,马上跳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体。 灰色的粗布旗袍,两条粗粗的大辫子,补了又补的皮鞋,怎么会这样,一向过惯了贵族生活的依染此刻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布料穿在身上有多不舒服! 脑子已经逐渐清醒的她也不往硬邦邦的床上坐,直接站在那环胸而立,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混穿了?虽然屋里没有镜子看不见模样,可这身体明显比自己年轻,而且健康的多了,依染可不认为自己弥留的时间够医学再一次发展的!还能返老还童! 打开门出去,依染决定先去外面看看,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说是小院加在一起还没有依染以前的卧室大。一个厅,两间屋,前院到大门也就三步宽,厅里唯一值点钱的就是椅子上那张虎皮了。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依染想,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这屋里的东西,很多都富有时代的韵味,不是现代会有的东西,凭借自己的眼光,那些东西都是民国的,肯定了这个想法后依染突然很无奈,自己过了三十年的大小姐生活,现在穿到这样一个身体里可是要受一番苦喽! 转了一圈又回到屋里,她太累了,也不嫌弃那床有多硬,直接就躺下了。脑中纷乱的想着,自己那逝去的一世:依染是个混血儿,标准的贵族小姐,母亲是英国贵族,父亲是满足皇室之后,家里生意做得很大,生活无忧,也因为如此,父母照顾依染的时间很少,不过因为父母只有一对儿女,而依染还是长女,所以父母还是很疼她的,依染的教育很严格,要学三门外语,要会两种乐器,要学习中国和西方的礼仪,要发展自己的爱好,要学会经商。 依染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从小被系统培养教育,八岁就去了国外留学,把父母安排的课程都完成的很好,直到二十二岁毕业时被诊断出患有血癌···父母终于不再逼她做个名门淑女,为家族做贡献,每天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因为父母知道,亲人之间没有合适的骨髓,她存活的几率并不大。 不过,依染除了最初的呆愣外到没有多大的打击,她终于可以研究学习她喜欢的中国文化了,依染喜欢毛笔字,喜欢国画,喜欢中国历史,喜欢古筝,喜欢中医的针灸点穴,喜欢旗袍,喜欢步摇,喜欢一切带有中国神秘色彩的东西。 依染与病魔抗争了将近十年,这十年里她过得很开心,虽然被病痛折磨却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可以自己决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弥留之际她也没什么遗憾只是在想着要是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多好,没想到,醒来居然到了这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这个家的环境,依染知道,自己要想过好的生活恐怕要白手起家了,也不知道这是哪?什么时间?想着想着依染变睡着了··· 依染睡的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总是听到一个女孩在哭,声音凄凉绝望,带着彻骨的寒意,让依染忍不住在梦里都瑟缩了一下。眉头紧紧的皱着,哭声越来越大,依染看到一个和自己穿着一样的小女孩正在看着自己,或许说正透过自己在看什么,望进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中,依染向陷进去了一样,再也拔不出来,脑中画面纷飞,一幕幕越来越清晰。 陆依萍!这个名字轻易的打击到了依染,原来自己穿成了陆依萍!那个白痴!天啊,不要啊!这个消息简直比当年她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还要受打击,穿成了白痴,还有一个捧着少女梦的圣母做母亲,跟个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谈恋爱,做歌女卖唱替陆尓豪还债,还要被人打骂,被鞭子抽!依染绝望了!可不可以自杀啊! 现在的陆依萍还没有被抽,只是去拿钱的时候被王雪琴奚落,被梦萍辱骂,被陆尓豪不屑和陆如萍怜悯的眼神注视,心里气闷呕到了,回来后便生病了,本来从陆家拿回了生活费,傅文佩应该带着依萍去看病才是,可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已经把钱拿去接济李副官了,傅文佩并没有带依萍去看病,只是让她躺下歇着。 清楚的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脑残世界的依染从最初的打击中清醒过来,自己一定要自救啊。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赚钱,然后攒钱出国,那个圣母娘既然这么有梦幻少女的憧憬,那就好心的给她送到她情郎那去吧,大不了想办法救陆振华一命。 依萍(以后都叫依萍)从床上爬起来,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么晚了傅文佩去哪了?她谁也不认识,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李副官家,哼,丢下病重的女儿跑去给人家送钱,照顾别人的女儿,可云可怜,依萍就不可怜了吗,真这么想帮忙自己怎么不去陆家要钱,每次要钱都把依萍推出去! 身为一个母亲不教授依萍正确的三观,为母则强都不懂,总是摆出一副我很好欺负,请你欺负我的样子,然后委委屈屈的去找依萍,摆明了让依萍为你出头啊,以前可能就是这样利用心萍的吧! 依萍正想的火冒三丈,外面门‘吱呀’一声响了,依萍走出来,冷冷的看着傅文佩。“依萍,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傅文佩一进来就看见依萍立在那,冷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她不喜欢那样的眼神,没来由的让自己心虚。“依萍,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别吓妈妈。” “妈,我拿回来的钱呢,你给我一些,我要去看病,房租交了吗,我顺便把房租交了。”天知道要依萍叫出这声妈有多难。傅文佩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看着依萍,委委屈屈,欲语还休,依萍突然就知道为什么傅文佩输给王雪琴了。 傅文佩本身长得也不差,陆振华能带着她逃来上海就证明她还是有些地位的,可她总是摆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这年轻时摆出来陆振华会觉得是个柔弱的可人儿,可以她这把年纪摆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丧气。 “怎么了?我不是刚拿回钱来吗?”“依萍,你听妈说,妈···妈···”“还剩多少?”“恩?”“我说还剩多少?”傅文佩没想到依萍会这样对她,往常只要她一委屈依萍就会跑过来抱住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要了。今天依萍是怎么了? “妈妈!我拿回来的钱还剩多少?我要去看病!怎么,我不能看病吗?”依萍淡淡的问着,她要知道,傅文佩到底是不是把钱都给了李副官,还剩多少?自己去找工作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期间难道要饿死吗?一定不能让傅文佩拿着钱。 傅文佩磨磨蹭蹭的进屋,等了半天才出来,拿着一个手帕不舍的放到了桌子上道:“依萍啊,妈妈看你病好的差不多了,那些药贵的要命,又苦又难吃,咱们别去看了,妈妈在家给你熬些姜汤喝吧。”依萍一乐,熬姜汤,什么病就熬姜汤,打开手绢,里面就剩下五块钱,还好,没傻到全给人家。 依萍给傅文佩留了两块钱,自己揣起来三块。“我不太舒服,先睡了,你也早点睡。”今天天晚了,就算找工作也要明天白天,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怎么也不想再和傅文佩待在一起了,只能饿着肚子去睡觉。 傅文佩奇怪依萍的态度,但也因为她没有追问钱的去处而放下了心,毕竟自己没交房租,没买米,这么多钱就没了,还真没办法解释,可李副官一家这么可怜,他好歹叫自己一声八夫人,自己怎么能不帮忙呢,而且···而且,振华要是知道自己一直在帮助他的副官会赞赏自己吧,会把自己接回去的吧。 第2章 第二章 呜!真不是什么愉快的早上,依萍一大早起床,趁着傅文佩还没起身就出来了,在路上吃了早餐,便开始找工作。“陆小姐请问你会打字吗?”依萍刚想说会,可转念一想,现在用的可不是电脑,是打字机。“不会。”“那么会不会速记呢?”依萍一头黑线,自己怎么会学这个···“也不会。”“会计方面的工作你能胜任吗?”依萍想着,虽然现在的会计记账法落后了些,但自己应该可以看懂吧。“我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不过我可以学。”“那么让我看看你的珠算鉴定合格证书。”天啊,珠算,忘记了现在还是用算盘的。“我,我没有。”“对不起,陆小姐,我们公司招考职员有一定的标准,不能符合的话,很抱歉,我们没有办法录用。”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依萍靠在柱子上,心情沮丧的很,本以为以自己的学历在这旧上海想找份工作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却这么难。自己要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到这以来,依萍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是这么卑微,自己是这么无助。不知不觉的依萍就走到了教堂,这个时代的教堂不像现代,根本就没有什么教徒,教堂里静静地。依萍并不信教,可却上前虔诚的祈祷,希望自己可以勇敢的度过这个难关,不管命运为什么把自己送到这来,她都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的活下去。 依萍走到钢琴旁,摸着熟悉的琴键,弹起了命运交响曲,琴声悲凉而坚强,把人们的卑微和怯懦一扫而光。 啪,啪,啪!“哦,太好听了,美丽的小姐,您的琴弹得真好!”神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依萍旁边,赞叹的拍着手,说着一口别扭的中文。 “神父,你好,我看到钢琴不由自主的就弹了起来,打扰了。”依萍一笑用一口流利纯正的英语与神父交流起来。“没关系,小姐喜欢尽管来弹,能听到这么好听的琴声是我的荣幸。”神父听到依萍竟会说他们国家的语言,而且还说的这么好实在意外极了,高兴的与依萍交谈。 “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经常来弹琴吗!”依萍突然想到,教堂是管饭的,自己没找到工作之前可以来蹭饭啊!“当然!小姐,你的琴声很好听,我想邀请你在我们做礼拜的时候来为唱诗班弹琴。当然我们会付给你合理的报酬。你愿意吗!”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依萍从没像现在这样虔诚的感谢天主!阿里路亚!“愿意!我很荣幸!”就这样依萍在民国的旧上海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每个礼拜天工作,一个月两块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依萍来说已经很好了!她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晚上回到家,傅文佩已经做好饭等在那了。“依萍,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傅文佩看着异常沉默的依萍,心里七上八下的,依萍一直很亲近自己,从来不会这样,难道她知道自己接济李副官的事了?“我去找工作了。”“找工作?你不上学了?” “上学?我有钱上学吗?妈,让我今天把话一次说清楚,我不会再向那边拿钱了,那种乞讨的生活我过不来,我今天找到了工作,每个周末去教堂弹琴,一个月有两块钱,这钱足够我们母女生活了,我会想办法再找份工作,让我们的生活过的好些,也许比不上那边富足,但绝对比现在要好的多。那边的生活费我不会在拿了,他们的福我想不了,他们的债我也不会还。”依萍说到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傅文佩一眼,便开始收拾碗筷。 傅文佩心里剧烈的翻腾着,依萍说不在去那边拿钱,那就意味着和那边的关系彻底断了,不行,不能这样,自己作为母亲一定要劝劝依萍,振华怎么说也是她父亲,她还是应该上学的,没有钱再去那边要就是了,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啊!再说,依萍挣的钱虽说够自己两个人吃穿了,可李副官一家怎么办,一个月两块钱根本不够接济他们的。他跟了振华大半辈子,好歹也叫我一声夫人,如今可云这个样子,难道不管他们吗! “依萍,你不能这样,我知道你怨你爸爸,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啊,而且学你还是要上的,不然以后怎么办。你也要为你将来想想啊!” 依萍洗好碗,看着还在那不遗余力游说的傅文佩心里无奈极了,想想自己的母亲,心也软了些,罢了,该说的还是要说,若是她还是忘不了那个黑豹子,那她也没办法。 “妈,我并不怨他,他本来就没爱过我们,对我们这样也无可厚非,他对我虽不好,但是比起那些被他扔在东北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我还是幸运的不是吗,只是早扔和晚扔的问题,扔在上海至少我们还是安全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爸爸他还是爱你的,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难道东北的那些就不是亲生女儿吗?妈,你不要在自己骗自己了,他从来就没把我们划入他的生命里,对他来讲我们不过是一个寄托,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那些哥哥姐姐被扔在那里会是怎样的命运你我都明白,何必自己骗自己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傅文佩其实对陆振华当年能扔下自己的亲骨肉一事也是耿耿于怀,这样的做法她是不能理解的。 “妈,你还记得心萍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爸爸宠爱心萍?论相貌,心萍不是长得最漂亮的,论学问功夫,心萍也不是最佳的,论哄人开心的本领,心萍也没有多突出,可为什么爸爸这么宠她呢?”依萍没有点破,她相信跟陆振华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的那些姨太太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些什么,只是不愿意点破罢了。 留傅文佩一个人在那想清楚,依萍回房间开始规划未来,今天在教堂的事让她想到了另一条路,既然现在找不到工作,那不如利用自己头脑里不同于这里的知识来致富。 卖歌其实是最简单的,可是那个大上海,那个秦五爷都危险极了,她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在他面前说不,这种不平等的关系让她不想去做过多的接触,她也从没想过要去大上海舞厅做什么白玫瑰,她可不会相信大上海真的会这么干净,就是在现代做个歌星都免不了被潜规则一下,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呢。 虽然不能卖给秦五爷,但她可以卖给那些歌女啊,她记得大上海里有个红牡丹,原本是大上海的台柱,后来被依萍挤了下去。歌女这个职业赚的可不少,看原著里的依萍就知道了。红牡丹为了保持新鲜感一定很愿意做这个投资! 再有可以写些小说去报社投稿,虽然钱不会很多,但也是一笔收入,现在的上海还算安全,可过些年就不同了,为了保命还是多赚些钱的好。 想到就做,依萍凭着记忆默写下了一些脍炙人口又适合这个时代的歌,玫瑰玫瑰我爱你,一见你就笑,爱你在心口难开,甜蜜蜜。 不能直接去大上海,也不知道红牡丹长什么样子,依萍决定明天下午去大上海门口蹲点,她们下午应该会排练,至于几点自己不清楚,索性就一直等好了,至于长相吗,依萍到不担心,现在红牡丹还红,大上海门口应该还挂着她的巨幅海报。 第二日中午,依萍便拿着自己昨天默写的几首歌来到了大上海门口,看了眼海报上穿着艳丽的女人,依萍找了个不起眼但能清楚的看到大上海四周的角落等着。从中午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依萍站累了就顺着墙根坐下,坐麻了便站起来溜达,直到快要石化了红牡丹终于出现了。 没有海报上的浓妆艳抹,但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依萍顾不得站的发麻的腿,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揽住了红牡丹。“红牡丹小姐,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请原谅,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依萍微微一笑,温和有礼的说道。 红牡丹奇怪的看着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皮肤白皙,两条大辫子黝黑发亮,很清丽的模样,但自己又不认识她有什么好谈的,红牡丹在这个圈子了混了这么久,早就没有什么同情心,好奇心了,绕开依萍继续往前走。 依萍感觉追过去,知道死缠烂打也没用,直接把要卖的歌哼了出来。“噢~哎~爱你在心口难开。噢~哎~爱你在心口难开。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噢~爱你在心口难开。噢~哎~一天见不到你来,就好像身边少了什么,噢~爱你在心口难开。你可知道我在爱你,怎么对我不理睬,请你轻轻告诉我,不要叫我多疑猜。” 依萍的歌声很美,震惊了前面的红牡丹,也同样震惊了大上海门外的男人。依萍没注意到她和红牡丹这一走一追之间已经离大上海很近了,此刻她深情的对着一个女人大唱情歌的样子有多震撼。 红牡丹如今的事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客人听腻了她的歌,要是再不想办法,不出一年自己就要下去了。红的时候她还能只是陪陪酒,跳跳舞,等到不红之后··· “红牡丹小姐,我是来卖歌的。您觉得这歌还可以吗?”依萍看着红牡丹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脸知道自己成功了,剩下的就是谈个好价钱,人也轻松了下来。微扬的嘴角,轻松的语气都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红牡丹表示听到依萍的话很高兴,而大上海门口的杜维嵩表示这小姑娘很有意思。“少卿,你看那姑娘是不是很有意思!” 第3章 第三章 展少卿也注意到了那个大唱情歌的女孩,而且比杜维嵩还早,在依萍蹲在路边时他就注意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在大上海外面徘徊。开始他以为是那些在犹豫着要不要做舞女的女孩子,颇有些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就再也没看一眼,等他们从大上海出来后意外的发现她居然还在那,而且眼神游移间分明是在找什么人。 展少卿很少会给予陌生人关注,对依萍却是个例外,主要是这女孩太有趣了,气质不俗却穿着破烂到不算什么,当她看到红牡丹时的表现却真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虽然开始那冒冒失失一瘸一拐的造型给她减了不少分,可是后来的自信,察言观色,直来直入到是很对他的胃口。 “少卿,你看到没有?”杜维嵩见好友没理会自己,不由得追问到。“走吧。”虽然觉得有意思,可却并不值得自己浪费时间。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哎,哎,别走啊,少卿,别走嘛,好不容易遇见个有意思的人,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杜维嵩可不想放过这么有趣的女人。正好最近跟女伴分手了,那丫头长的不错,要是有意思就和她交个朋友。 杜维嵩是杜月笙的第三子,有名的花花公子,为人风流却不下流,换女友很勤,可还是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拥,跟他在一起有身份有地位,能接触到上流社会,而且杜维嵩很大方,舍得给女人花钱,即使分手了他也会给一笔丰厚的分手费。 而且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都是爱做梦的,她们喜欢有点坏的男人,总是幻想着那个男人会为了她改变,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会是他的唯一,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但事实说明,她们都错了。 展少卿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想法,又看了看那个已经跟红牡丹走向对街咖啡店的女子。“你追不到她的。”话说的肯定,没有一丝犹豫。这让杜维嵩差异万分。“你怎么知道。”展少卿没有回答,只是挑眉斜了他一眼,神情笃定,轻蔑。“哈!我们打个赌,看我追不追的到她!”杜维嵩向来在情场是无往不利的,听到好友质疑自己的魅力顿时来了劲头,原本只有三分心思这回倒是增了十分。 “我从不用这种事打赌,也没那个必要,你要不信就自己试试。”展少卿向对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头,率先朝那个咖啡店走去。“喂!姓展的!说了不许拍我的头!你这混蛋!” 咖啡店 “你说你要卖刚才的曲子?怎么个卖法?”红牡丹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她一点也不像个穷人家的孩子,从一进门她表现的礼仪,用咖啡时的动作,都透着一种贵族气。就连喝咖啡时拿起放下的动作都表现的那么幽雅随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信从容优雅大方的贵气。这也让红牡丹不敢小看她。 “我不只卖一首歌,这样的歌我这还有很多,我今天带来了四首,一首十块钱,如果要买断的话一首歌一百块。”依萍很直截了当的说了价格,然后不容质疑的看着红牡丹。红牡丹原本听了价格就觉得滑稽,是什么愿意让这个小姑娘这么自信,竟然开出这样的价格,再看那小姑娘绝不容你划价的双眼,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换了个话题。“什么叫买断?”依萍想这个时候人们的维权意识还不是很强,所以红牡丹并不太懂,便耐心的解释道:“买断就是我只把这个歌曲的词曲卖给你一个人,并且不会以任何形式把内容转述给他人,以后这个曲子就是你所有的。”依萍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要是你自己传出去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依萍现在需要用钱,又不想和秦五爷,和大上海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她是希望红牡丹买断的,不然她一定要提取分红之类的。“红牡丹小姐,我想你也知道你的情况,现在正是你需要这些歌的时候,它们一定能再度把你炒红。而且要是这舞厅里只有你一家有这些歌,那对大上海的生意也是有帮助的,我想到时秦五爷也不会亏待你,到时你挣得钱数,可不是现在这点零头。红牡丹小姐也绝对支付得起。” “少卿,这丫头的气派可不想是个穷人家,这种贵气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可她为什么要出来卖歌呢?” 展少卿也很诧异,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有些才华,有些小聪明的穷家女,没想到她对咖啡店一点都不陌生,随意的点了自己喜欢的咖啡,态度优雅随意,动作熟练的加糖加奶。完全是个大家小姐的做派。“凡是有些来头的大家小姐你我都知道,她不会是这个圈子里的。要说是小门小户,或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孩子,也绝培养不出这样的气质,而且你看她的衣服,虽然整洁却也破烂,不像是有钱人,甚至可以说是穷人···真是想不通。” “我看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最近我爸对我意见可大了,要不是看你在这我早就被我爸揍了,要是在给他惹什么麻烦我就死定了。”杜维嵩心有余悸的说。 “我要先看看你的歌再说。”红牡丹被依萍说的颇为心动,若是真能让她在红一遍,她也不是很在乎那些钱,毕竟唱红了那些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依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歌谱。“若是你唱的好,我还可以提供,不过下次合作就不是这个价位了!”依萍勾唇一笑,自信且张狂。 红牡丹深深的看了依萍一眼,便爽快的买断了四首歌。“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要是唱的好我上哪找你去?”“不必了,若是有需要我来找你就是了,不过我想这几首歌可以让你唱上半年了。” 依萍当然不会给她联系方式,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也不会联系了,毕竟自己的第一桶金已经赚到了,解了燃眉之急的依萍完全可以慢慢赚钱,再也不想和这个大上海扯上什么关系了可是依萍不想别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呢。在上海,要找一个人其实也并不是件难事。 依萍没有把钱给傅文佩,而是去银行立了个存折。给了傅文佩就等于打水漂,不知道为什么傅文佩对依萍这个女儿从来都不圣母,依萍拿回来的钱她可以没负担的给李副官,然后转头对依萍说:“跟你爸爸说,咱们房租已经两个月没交了,杂货店的账也不能在赊了。”然后让她去那边忍受王雪琴的冷嘲热讽去拿钱。陆振华能被王雪琴挑拨也不是没道理的,依萍每次拿回去的钱要不是救济李副官了绝不会让家里变得这么贫穷,他们又不肯告诉陆振华,陆振华自然不认为她们两母女会用到这么多钱。 依萍回到家又把以前看的一些卖的比较好的小说默写下来,然后把前两章寄去申报。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女人能赚钱的买卖太少了,没有女人去做生意的,而打工赚到的毕竟有限,还要有一定的学历和人脉,依萍想想都觉得头疼。 不能做生意,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也没有什么好投资的!依萍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意识到一个和平的年代对于百姓的重要性!浑浑噩噩的睡去,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依萍收拾妥当就去了教堂。 依萍到的很早,和修女一起为大家做好饭菜,吃完后又帮着不知教堂。一天忙碌下来,依萍瘫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亲爱的依萍!”玛丽修女坐到依萍身边,亲切的叫道。“玛丽修女。”依萍不习惯太过主动热情,但依然亲切有礼的回道。 “我刚刚听你唱英文歌唱的很好,发音也很准,你学过英文吗?程度怎么样?”“可以看懂原文书,交流起来也没有问题,英文的熟悉程度虽然比不上母语但可以很轻松的用英文与你交流。”依萍知道外国人不懂得谦虚那一套,会就是会,好就是好,依萍当下用英文回答了玛丽修女的话。 “哦!依萍!你的英文说的太棒了!和我几乎没有什么分别!我们的教徒想要为女儿找一个英文老师,要求很高,我们找到的中国人发音都不太标准,而我们又不是很精通中文,跟她女儿交流起来很成问题,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这份工作。” 依萍的眼睛亮亮的,“当然!我很荣幸!我需要这份工作。”依萍早就想做家教了,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学生要找工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教。可是这里做家教不是你在大学门口一蹲,或者往小区里贴几个小广告,在家教会报个名就能做的。这里需要家教的人家很少,依萍没有好学历,没有好门路是找不到的。 第4章 第四章 家教一周两次,一次两小时,一个月有三十块钱,如果教得好,孩子进步的快还有红包,依萍很高兴,兴冲冲的回了家,如今有两份工作了,而且都挺轻松。每月最少进账三十多块,自己和傅文佩一个月最多用二十块,这样还能存下十块,如果报社也有消息的话那就更好了,明天再去书店或者咖啡厅看看有没有需要翻译或者弹琴的工作! 依萍的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悲情教主在等着她,大门是虚掩着的,依萍皱了皱眉,傅文佩怎么不关门,她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要是来了坏人怎么办,虽说家里穷的已经没什么可偷的了,可每天晚上还是会把门拴上的啊!推门进去,就看到傅文佩在那慌慌张张的藏着一大盆脏衣服。 “依萍,你回来了。”依萍看着那一盆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绝对比自己家的好,不是自己的,那是?有人捐献给贫困灾区的?囧!依萍觉得自己头上有乌鸦在飞,瞧着依萍不说话,傅文佩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着道:“依萍,这,这是隔壁周太太的,麻烦我洗一下,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依萍还是没有说话,她再回想,好像电视里真有这么一段,再扭头看看身后虚掩着的门··· “妈,下次记得把门拴上。”“依萍,你,我知道接人家的脏衣服来洗不好,可是我不喜欢像废人一样,洗衣服也没什么,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依萍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傅文佩岁数也不大四十来岁,在现代也没到退休的年纪,可是现在这是怎样?电视里依萍是不愿意的,觉得自己的母亲接邻居的脏衣服洗很丢脸,而且母亲身体不好应该向王雪琴那样做太太,养尊处优。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啊!而且既然知道依萍不愿意你干嘛不再白天洗,而且这门半掩不掩的,到底是想让她知道啊,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啊! “现在是夏天,接些衣服来洗也没什么,别接多了累到就好,到了冬天就不要了,水太冷容易落下病,其实去接些小手工来做不是更好,那些活不累,我明天去看看,这些衣服我洗吧,你去歇着。”依萍没有看她,自顾自的一边说一边坐在那洗衣服。 傅文佩傻傻的看着依萍,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依萍不是该阻止自己吗,不是应该觉得自己接别人的脏衣服洗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怎么···依萍也确实是替她洗了衣服,可是态度却和往常截然不同。 等傅文佩进了房间,依萍便起身去了厨房,果然米缸里没米了,呵,还真是,依萍自从醒来后就没怎么在家吃过饭,要么找工作在外面吃,要么去教堂吃,但也知道物价,上次她留下那两块钱能买很多不会弄得没饭吃,看来还是要给她买好才行,明天自己要去购物了。 转天一早,依萍就去菜场买菜买米了,也正因为这样,避开了找上门的李副官,等依萍买菜回来时家里已经没人了,依萍没买很多,不过是买了一周的量,以后没周她都会给家里添置一次食物,免得傅文佩一圣母再把自己饿死。 都弄好后进到厅里,依萍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的那张虎皮不见了,看来李副官找上门了,依萍不在意的一笑,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她没有那个能力发挥同情心,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连自己都保障不了还想救济别人,况且那人真的需要你救济吗!她到想看看可云要是真的无路可走了李副官还会不会要他的脸面,为了尊严不去找陆振华! “请问,有人在家吗?”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在门口张望着。 “在,请问,你是?”依萍来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梳着光滑的偏分头,一脸笑容的中年大叔。 “你好,我是申报的主编我姓梁,我找陆依萍小姐?” “额,你好,我就是陆依萍,您请进来说吧。”依萍知道应该是冲着自己寄过去的文章来的。 “原来陆小姐这么年轻,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真是了不起啊!”梁主编惊讶的看了看依萍,本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学长,这么年轻怎么会写这种风格的文章。 依萍把梁主编让到屋里坐下,又给对方到了杯水,才在对面坐下。 “陆小姐,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写的文章连载的事。”梁主编说着递给了依萍两张报纸,依萍仔细看了看,两张报纸上正好登着上次寄出去的两章内容。 “陆小姐,你写的确是很好,读者很关注,而且我们申报的销量也增加了,我想给你开辟一块小专栏,专门登你的文章,每个月我们给你四十块,如果发行量好我们会再加,你看怎么样?” 申报一个正式的记者每月工资不到三十块,自己不用跑新闻每月四十块确是不少,再说自己这是把前世看的那些文章默出来给他们罢了,也不费什么事。 “我同意,不过主编必须同意我的几个条件,第一,不要透露我的姓名资料,不管是谁问起就用我的笔名露华浓,第二,我不去报社,每次的稿件我都会寄给你们,或是托人送过去也行,但不算正式员工,当然我也不会要你的员工福利。第三我不签长期合同。” “这第一,第二还好说,可是第三条,这合同是一定要签的,至于这长期,不知是指多久以上,陆小姐写的是连载小说,万一写到一半不写了这损失怎么算?” “合同上标明就好,在一个作品完成前,合作不会终止。”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尽快弄好合同的,后面的文章还请陆小姐尽快给我们。” “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依萍的小日子过的很充实,很快便迎来了做家教的日子,玛丽修女亲自带着依萍来的主家,站在高大的铁门前,依萍有一种参观民国名人旧址的感觉,四周高高的围墙让依萍看不见里面的样子,却感觉到一种压抑,靠近右手的墙上挂着杜宅的牌子。 玛丽修女摁了门铃,依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认无误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等待着一会的面试。铁门上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探出了头,看打扮应该是这家的佣人。 “请问,您是?”来人说话很客气。 “您好,我们找杜四太太。我是玛丽修女。”玛丽修女的中中文不是很流利,说的很慢。 “哦,两位快请进吧,四太太一早就吩咐了,我这就去请四太太和大小姐。”中年妇女听了玛丽修女的话便把门完全打开了,不过开的依然是小门。 开门的那个妇人原来叫张嫂,一进门她就叫个一个小丫头进去通知了,自己领着我们往里走。院子很大,但很漂亮,既有法国别墅的典雅舒适又有中国南方的庭院建筑风格。主楼是五开间,中间三开间有凹阳台,两边呈六边形突出,简洁的方窗下有几何装饰图案。屋顶有挑出檐口,下有梁托支承。整座主楼外观简洁大方,比例恰当,视觉效果非常强烈。依萍看着这座建筑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张嫂并没有带着依萍去主楼,而是去了东面的一座小楼。 “四太太,大小姐,客人已经到了。”张嫂恭敬的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人回道。待两人点头示意后便退下了。 “哦,玛丽修女,很高兴你能来,快请坐。”杜四太太热情的上前拥抱了玛丽修女,然后转头对依萍问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陆依萍小姐吧,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您好。”依萍礼貌的微微一笑,向杜四太太行了个礼,也跟着坐下了。 几人刚坐定一直跟在四太太身旁的小女孩突然开口了。“你就是妈妈给我找的补习老师吗?看你也不比我大多少的样子,你行吗,不要害我又被爸爸打!”小女孩十岁左右,长的很可爱,粉红色的衣服,粉红色的发夹,大大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瞄了依萍一圈,对依萍的能力颇为质疑。 依萍见杜四太太并没有喝住女儿的行为,就知道想必她也是担心的,对方担心也是对的,依萍虽然已经十八九了,可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也就十四五的样子,再说,原来的依萍虽然学习也很好,但英语水平也十分有限,想必这里没钱的孩子很少能接触到英语吧。想到这依萍微微一笑,用纯正的伦敦口音说道:“我就是你未来的补习老师,今年已经十八了,虽然不敢说能力有多强,但我相信一定可以让你有个好成绩。”说完,在对面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这下两个人都放心了,几个人聊了一会,依萍才知道原来小姑娘学校的英文测试不合格,回来后被自己爸爸打了十鞭子,这下家里人都着急了,小姑娘是杜父的长女,家里都很疼爱,可偏偏杜父再教育这个问题上很认真,一点不容情,为了小姑娘以后不挨打,这才给小姑娘请家教。 第5章 第 5 章 依萍第一次的家教工作做得很成功,也因为是第一次,玛丽修女一直全程陪同,直到依萍上完课。这次家教补习的效果非常好,双方都很满意,依萍的这份工作也算是定了下来。 “玛丽修女真是谢谢你为我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离开杜宅后依萍边走边向玛丽修女表达感激之情。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是你自己有实力才能得到这份工作,杜家的小姐很挑剔,你能得到她的肯定说明你很有本事。”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不过说起来这个杜小姐虽然年纪小,可是很有气势很有主见。” “是啊,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原因,他爸爸杜月笙先生是一帮之主,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当然也差不到哪去。” “是吗,那……杜月笙!玛丽修女你刚刚说的该不会是青帮帮主杜月笙吧?” “是啊,怎么了依萍?” “没,没什么。”依萍和玛丽修女分开后一直浑浑噩噩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去给杜月笙的女儿补习,一直以为自己待的地方只是单纯的情深深雨蒙蒙世界,最大的不过是大上海的秦五爷,可是现在竟然出来个杜月笙,给杜月笙的女儿补习,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 经过杜月笙这件事依萍才明白到,自己已经活生生的生存在了民国,这里不仅仅只有情深深雨蒙蒙里的人物,这是真实的生活,对于自己的意义已经不止是一部小说了。 拐进小胡同里依萍便听到一阵吵闹声。“哎!你凭什么说我神经病啊!路上有个坑是我挖的吗,坑里有水,是我倒进去的吗?我经过这条马路,碾过这个坑是我倒霉,溅你一身水是你倒霉,我们各倒各的霉,互不相干,你凭什么说我是神经病!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出口伤人呢,我奉劝你,下次不要这么不客气。” “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我经过这条路,被溅了一身水,是我倒霉,你经过这条路,挨了人的骂,是你倒霉。我们各倒各的霉,互不相干,你凭什么停下车来找我麻烦!” “好,我承认抬杠我抬不过你,你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搭个便车,我只要办点小事就可以送你。” 依萍一直在旁边看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可以这么看一辈子,绝不想认识他们,可依萍知道这不可能,剧情很熟,台词很熟,这两人一定是奔着她家去的,她总不可能躲一辈子不回家吧。逼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依萍!你怎么在这!你好久都没来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刚刚还在抬杠的女孩一见依萍立刻就笑着飞奔了过来,拉着依萍的胳膊一直摇。 “方瑜啊!你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倒打一耙。” “哦,原来是依萍的朋友,难怪这么伶牙俐齿,毫不温柔。真是物以类聚。” “你呢?”方瑜倒是没因为他的话生气,只是凉凉的问了一句。 “我是她的哥哥。” “哦,原来是那边的哥哥,怪不得那么嚣张跋扈了!” “哎!你这人……陆依萍!你到底想怎么样,整天倒东倒西就会破坏我们家名誉!” 依萍一挑眉,冷冷的看着陆尓豪讽刺的一笑说道:“你们家?呵,那不知你今天来我们家……是要做什么?”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这是爸爸给你们的月钱。”陆尓豪趾高气昂,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样,依萍看都没看陆尓豪,只是觉得这个黑豹子还不算太坏,至少还知道给他们送钱来,要不是傅文佩瞒着他接济李副官弄得家里每次的钱都不够用,也不至于让原著里的依萍挨打。 “还不拿去,你明明缺钱用,何必硬撑呢!” “我是需要钱用,但我已经自己解决了,回去告诉你爸爸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可以独立生活以后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了,请回吧!” 依萍没有激动的跟陆尓豪争吵,只是平淡的叙述着她的拒绝,拉着方瑜回家,丝毫没理会愣在那里的陆尓豪。 “陆依萍!你好啊你!你有骨气,就不要去找爸爸要钱,我懒得理你!” 才刚进门方瑜就拉着依萍皱着眉头不赞同的道:“依萍,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僵呢。” 依萍没有回答,只是冲她一笑问道:“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这可不像你性格。” “什么叫不像我性格啊!我性格是什么样?恩?恩?你还敢说,这么久了你都没来看我,我当然只能来看你了。” 看着把脸伸到自己跟前的这个秀气的小姑娘,依萍突然有点喜欢上她了,喜欢她的笑,很干净很单纯,是那种发自内心,不带任何杂质的笑。 既然对这个小姑娘并不反感,依萍便决定拉她一把,把陆尓豪和可云的那些事都告诉她,之后如果她还是陷进去的话,那就证明自己跟她不是一类人,以后也跟陆家那帮人一样处理好了。 …… “不可能吧,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啊,虽说有点傲气自大但也不像个坏人啊!” “像?呵呵,小姐!你去大街上看看,有没有人脸上写着坏人的?” “你说的也对,知人知面不知心吗,那个可云可真可怜,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啊。” “有机会的话……你知道她们并不想让人知道,你也不要跟别人说,其实我妈他们也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怪不得你跟那边的关系不好了,那你现在怎么办啊,以你的脾气刚刚竟然能那么心平气和的和那个……” 依萍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现在已经想通了,那边怎么样已经跟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连,我已经没有在去那边拿钱了,我找到了两份工,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养活我妈,这样很好,不是吗!” “你自己找了两份工!不是吧,那你不上大学了吗?你的音乐系怎么办,依萍!你那么有天分,不上多可惜啊!”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即使不上大学我也可以继续深造音乐啊,这并没有什么冲突不是吗,说实话现在的局势那么乱,学音乐真的没什么用,到不如去学医或者学学防身术什么的。” “防身术!不是吧,你要学这个!不过也好,可以防身吗,现在局势确实是乱了点。”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我等你请我吃饭!你可不许赖啊!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过你记住啊,无论有什么困难呢一定要找我啊,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走啦,拜拜!” …… “依萍,你回来啦。”依萍一进门就看到文佩站在门边搓着手,一副小心局促的样子。 “在等我?有事啊?”看见文佩这个样子依萍就没来由的厌烦,有一种自己是土财恶霸在欺负她的感觉。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拿她没办法。 “依萍小姐。” 依萍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邋遢汉子一手摸着头,一手拽着衣角,站在大门口局促的望着她。 “李副官?”依萍虽然不认识他,但想也知道,能在傅文佩这出现的男人除了李副官还能有谁。 “是!依萍小姐还记得我啊。” 依萍看着前面冲她憨笑的李副官直想扶额,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她谁都不想认识。 “妈原来你跟李副官一直有联系啊,李嫂和可云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李副官一副忍不住要哭的样子,冲着依萍道。 “依萍,其实可云她……后来她就疯了。”傅文佩拉着依萍坐在椅子上,一边掉泪一边讲述着可云被人抛弃生下孩子又死了的悲惨经历,可丝毫没有透露那个男人的名字。 “依萍啊,可云现在伤了人,人家要咱们赔医药费,张口就是五十块,不然的话就要去告可云。” “那怎么行,一定不能让人家告可云的,李副官这五十块一定要给的,妈我们家还有多少钱都拿给李副官,这个忙我们一定要帮的!”依萍知道傅文佩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如了她的意。 “我们家也没钱了啊……” “夫人,依萍小姐,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拉车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 “那,妈看看我们家还有什么能卖的能当的。” 依萍的话说完两人就是一阵沉默,依萍当然知道,家里连文佩最看重的虎皮都当了,还能有什么。看着文佩想开口,依萍赶紧道:“这样吧李副官,我们去找爸爸要,他虽然不想养我和妈妈,但你是他的副官,可云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一定不会不管的。” “不,不能告诉司令!当年司令给我一笔钱让我去独立,如今我去过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没脸再去找他啊!” “李副官!现在哪里还能想这么多,救可云最要紧啊!” “依萍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不如你去找你爸爸要钱,就说是我们要用,不要说出李副官的事。” 第6章 第 6 章 依萍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看着李副官那张希冀的脸让依萍一阵厌恶。“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样把李副官置于何地,他不想要爸爸的钱,难道换一种方式他就愿意要了吗,不管是谁去要那都是爸爸的钱啊,意义还不是一样的,再说爸爸对我们怎样你不知道吗,我去要又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大一笔钱,爸爸会给我们吗,就算我去,每个月爸爸只给我们二十块,离五十块还远的很呢!” 李副官被依萍说的脸通红,他一直用着傅文佩给的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用了不少,可这也是司令大人的钱啊!自己这不是……想到这李副官转身就走。 依萍看着李副官冲到门口,赶紧叫住了他,虽然她看不起他为了面子不顾自己的女儿,为了他的司令连替女儿讨个公道都不敢,还自欺欺人的一直用着傅文佩给的钱,可是她也不能看着可云被人告,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毕竟是无罪的。 “李副官!这样吧,我现在在打两份工,我去问问老板,看看能不能先预支工资,然后再去找朋友借点钱,不过这借的钱总是要还的,我还要去看看能不能在找一份工,李副官那的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咱们看看能不能两家住在一起,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一份租金。如果地方不够住的话我还可以在工作的地方申请员工宿舍。” 依萍其实早就想搬走了,她实在做不来和那些穿越女主一样,能真真正正的和傅文佩做一对真母女,每天和她相处依萍都觉得很尴尬。 “这……这不好吧,我看还是……” “好了妈,就按我说的办吧,眼下这是唯一可行的路,可云的病也要治的,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总是找别人要钱能要多久,还是我去找个工作才好。” “依萍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不敢让依萍小姐为我奔波,我……我……” “李副官,你别说了,可云还需要人照顾,李嫂自己在家也看不住她,你就先回去吧,和李嫂商量商量,然后搬过来也和我妈做个伴,我明天就去借钱。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好,好,我先替可云谢谢依萍小姐了,我没用!还要连累依萍小姐,我实在是……” “好了李副官,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赶紧回去照顾可云吧。” …… 第二天一早依萍便去银行给李副官取钱,从红牡丹那赚回来的钱她还没有花,如今正好拿出一部分来给李副官,她现在的这两份工作自然是不可能申请到员工宿舍,她还要给自己看看房子。 依萍想着自己的心事,心不在焉的拿着钱往外走,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被人 盯上了,一只脚才迈出银行门口手里的包就被一个一直盯在旁边的小混混抢走了。依萍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边大喊着一边追了过去。 依萍毕竟是个女子,跑的当然没有多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了,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三两步就追上了那个小混混,抢回依萍的包一顿踢打后才放那个小混混走,等依萍跑过去时那个小混混已经跑得没影了。 “小姐,这是你的包吧,以后去取钱一定要小心些,最好找个人跟着这样就安全多了。”这个见义勇为如今又笑的满脸灿烂的人就是杜维嵩了,那家银行原本就是展少卿的,两人今天凑巧全都在那,依萍一进门杜维嵩就看见了,他查过依萍的底,知道了她和那个所谓的黑豹子的关系,也清楚了她最近的动作,这就让他更感兴趣了,能写歌谱曲,会写小说,英语还说的这么纯正。 虽然以杜维嵩的身份见到的女孩子有本事的不少,但像依萍这样新鲜的还真是没有,原本知道她在给杜美茹补习,想着在家来个巧遇的,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英雄救美机会。 “谢谢这位先生,不知道我要怎么感谢您?”依萍看着眼前这个笑的邪肆,而且丝毫没有想走意思的这个男人深深的悟了,生活果然有够狗血的。 “说什么感谢,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我想看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被抢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杜维嵩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的说:那个姓展的就这么冷血,一点反应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再次感谢您的见义勇为。” 杜维嵩一愣,是这女孩太实在了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及以前了?不想让展少卿看扁,杜维嵩紧走两步赶上依萍道:“这位小姐走的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依萍一皱眉,有些不耐的看着杜维嵩,以她的阅历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对自己感兴趣了,可是自己对他虽不讨厌却也谈不上兴趣,不想与之纠缠 依萍断然拒绝道:“不必了,初次见面不敢麻烦这位先生。”说罢便快步走了,也不理会杜维嵩在后面的‘喂喂’声。 “我说你追不到的。”杜维嵩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死党展少卿。只有他可以把一句幸灾乐祸的话说的毫无语气。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去追她,反正最近闲来无事,你就走着瞧吧。” 依萍拿着钱没有直接去李副官家,而是去了美院找方瑜,她答应过方瑜会找个机会带她去看可云,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两人见面寒暄了一下后便出发去了李副官家,走进小巷就见前面围拥着一群人,把原本就狭窄的小巷堵得严严实实的,依萍皱着眉拉着方瑜往里挤。 没挤两步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声的呼喊着可云的名字。依萍一愣和方瑜对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往里挤。 “宝宝,我的宝宝在哪里,他们抢走了我的宝宝,他们抢走了我的宝宝。苍天啊,菩萨啊,把我的宝宝还给我,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依萍两人挤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底蓝花衣服的女子,散乱着头发发疯似得跪在河边磕头。李副官和李嫂在一边抱着她哭。 依萍没有过去,远远的打量着那个女子,大大的眼睛却没有神采,白皙的有些病态的脸,散乱的头发,嘴里还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副官想绑住可云,可又不舍得,这时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大姐看的太入神,抱着孩子竟也挤到了前面,可能是孩子受不了吵闹大声的哭了起来。可云听到孩子的哭声眼睛一亮,大叫着宝宝就跑过去抢。 那大姐被吓到了,怕伤到孩子又不敢用力和她争抢,眼看着孩子被一个疯子抢走了这才着起急来。追在后面想要夺回孩子。 李嫂这回到是快,一把抱住了大姐,然后自己上去哄骗可云,可不管李嫂怎么说可云就是不松手,那大姐也急了嚷着要报警,要把可云送去疯人院,李副官无法只得在后面敲晕了可云。一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依萍和方瑜看着李副官和李嫂抬着可云回去的身影一阵沉默。方瑜是没想到可云会是这个样子,在依萍的形容里可云原本是个活泼可爱、娇俏可人的女孩子,如今却神志不清整日疯疯癫癫的,她还这么年轻,花一般的年纪却这样毁了。 而依萍却没了方瑜的多愁善感,她更多的是想着以后的路,她虽然冷漠但也不想看着可云这样过一辈子,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依萍,但任谁见了这样的可云也会帮一把的,只是怎么帮,依萍自然不会因为帮她跑去做歌女什么的,帮人也要有度,只是要不要告诉陆家这个问题上让依萍犯了难。 她当然是想要告诉陆家的,谁造的孽谁来还,这原本就是应该的,可是让陆家知道了自己势必就没有清净日子过了,想起和那帮脑残打交道依萍就觉得头大。 依萍拉着方瑜进了李副官家,可云已经体力透支的晕了过去,李嫂坐在她床边帮她擦着汗整理着衣服,李副官则是坐在桌前手扶着额唉声叹气的。见着依萍来了两人都起身迎了出来。 李副官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家的样子,见到方瑜不是很高兴,皱着眉问道:“依萍小姐,这位是?” 依萍没理会他的语气,拉着方瑜走进去自顾自的坐在桌边说道:“李副官,这位是方瑜,我的好朋友,这次筹钱她帮了很大的忙,听了可云的事很想来看看。” 依萍知道李副官那副爱要面子的个性,可她才不会顾及这些,你要筹钱却还不想让人知道是你家不想让人家可怜你同情你,那你倒是自己去筹啊。 从包里拿出八十块放在桌上推给李副官。“这是八十块,你拿五十块去赔给人家,剩下的三十块拿去给可云看看病,另外你和李嫂收拾一下尽快搬去我家住吧,把这里的房子退了,既能省下一笔开支我妈又能帮着李嫂照看一下可云。” “这,这怎么好意思,依萍小姐,都是李正德没用,我……”李副官说着差点掉下泪来,李嫂也在旁边哭,一屋子愁云惨雾的。 眼看天色不早了,依萍还要去找房子便拉着方瑜告辞了。 第7章 第 7 章 找房子的事不是很顺利,依萍托了很多人帮忙,自己也看了不少,可就是没有合心意的,不是太破旧就是地段不好不安全,要不就是蛇虫鼠蚁太多依萍害怕。 转天便是去给杜美茹补习的日子,依萍自然不敢怠慢,把找房子的事先放下认真的备起课来。 杜四太太这次见到依萍特别热情,看依萍给杜美茹补完课了便拉着依萍坐在沙发上不让她走。 “依萍啊,我听修女说你正在找房子是不是啊。” 依萍一愣没想到杜四太太竟然关心起她找房子的事来了。杜四太太就算有房源也不会推销给自己啊,自己一看就是个买不起的。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是。” “我有个朋友出国了,托我找个人照看着房子,你也知道这房子总是没人住就废掉了,他们也没什么要求,你可以帮过去住,里面的家具设备都可以用,只要定期给他们打扫打扫,帮他们看着些不要遭贼就行了。工钱也不多,一个月只有五块钱,不知你有没有意?” 依萍眼睛一亮,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杜四太太朋友的房子,不用想肯定也不会差,依萍忙笑着回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这工钱我可不敢要,人家不收我房租我已经很感谢了,哪里还敢要工钱啊。谢谢四太太您给我这么好的地方住,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哪的话,也要你合心意才好,你一会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只就找人带你去看看房子。” “我没事,太麻烦四太太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你把我们美茹教的这么好,是我该感谢你才对,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阿兰,去楼上叫三少爷下来。” 依萍和杜四太太坐在客厅里寒暄了几句就听楼梯处‘蹬蹬蹬’一阵响动,杜四太太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依萍也跟着站了起来。 “依萍,这就是我儿子杜维嵩,维嵩啊!依萍我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看看房子,顺便替我请她吃顿饭。”杜四太太笑嘻嘻的拉着杜维嵩的手交代着。 依萍看着眼前这个笑的灿烂的男子总觉得很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又与杜四太太客气了几句便跟着杜维嵩出了杜家。 杜维嵩和依萍一起做进车里才开口说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缘份啊,没想到给美茹补课的就是你啊。” 依萍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跟他确实见过,努力看着他的脸还是想不起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杜维嵩一愣,她这是没想起来?!受不了自己存在感这么低,这么不被人重视,杜维嵩把脸伸到依萍跟前夸张的说道:“你不会是不记得我了吧,再想想,使劲想想,我这么帅怎么会不记得呢! 依萍使劲往后仰着,看着这张凑到自己跟前的大脸有一种十分滑稽的感觉,到是意外的没觉得他厌烦。 转眼间两人就到了,依萍率先下了车,司机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依萍和杜维嵩请进。看着已久在那不可思议的照着镜子的杜维嵩,依萍摇了摇头笑着先进去了。 这是一栋小洋楼,装修风格很典雅,院里左边有两棵年代久远的大槐树,如今已经绿树成荫,两棵树中间摆着纯白色的桌椅,还吊着纯白色的秋千椅。右边是一个大花圃,里面种着娇艳的鲜花。此刻花圃前正站着一个男子,一身天蓝色的外褂,领口的扣子没有系,微闭着眼睛深吸着气,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假日午后的杨光。 依萍没想到这会有人,看着眼前这沐浴在阳光下的耀眼男子有些微愣。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不忍打破这副和谐美好的画。 “喂,你到底想没想起我啊!”随着杜维嵩的叫喊声,依萍和那名男子同时惊醒,动作一致的皱着眉头看向闯进来的杜维嵩。 “少卿,你怎么也在啊?”杜维嵩进来后也是一愣,没想到展少卿也在这,看着他这一身打扮很明显这小子刚睡醒。 依萍看着杜维嵩,示意他给做个介绍,可杜维嵩却没这个打算,揪着依萍一直纠缠着刚刚的问题。“我说你到底想起我了没有?” 依萍很无奈,这人可真是执着啊,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我是觉得你有些眼熟,不过确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如你跟我说一下?” “你真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的恩人啊!那天帮你抢回钱的那个?” “哦。”依萍这才想起来,怪不得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他。 “哦?哦是什么意思,这就完了?我这么优秀你怎么会忘了呢?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杜维嵩自来熟惯了,对女人也一向随意,可依萍却不,在她心里自己和这个杜维嵩认识没多久,被人这么说不管是有意无意是不是玩笑她都很不高兴。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带我看房子,要是不看我就走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杜维嵩看依萍真有些恼了也没继续纠结他的魅力问题,带着依萍来到展少卿面前道:“这是展少卿,就住旁边那栋房子。这是依萍,以后就住这了,你要多多照顾着。” 经杜维嵩这么一说依萍才注意到,原来这栋小洋楼和旁边那栋中间的院子是打开的,也就是说这个院子算是两家共用的。 展少卿在依萍刚刚进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他也懒得动,再加上杜维嵩进来后的一场闹剧更是让展少卿明白了,这大概是杜维嵩追女孩子的招数,不过显然对女方没多大作用。想到刚刚杜维嵩的滑稽表情展少卿忍不住微微一笑。好心情的和依萍打了个招呼便回去了。 依萍对房子很满意,里面很干净,东西也齐全,虽然不知道杜四太太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便宜,不过依萍倒是乐得接受,毕竟是住惯了好房子的,自从穿越过来和傅文佩住在那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只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住而已。 杜维嵩看依萍满意把钥匙交给依萍后便直接去了展少卿家,这是他特意安排的,其实这两栋房子都是展少卿的,只不过这边一直没人住,杜维嵩知道依萍在找房子便想起了这,自己经常来找展少卿,把依萍安排在旁边也方便自己过去玩,而且看展少卿的样子对这个女子也挺好奇,秉着自己有了乐子也不能扔下朋友的原则,杜维嵩便直接做了决定。 依萍回去时李副官一家已经都搬过去了,可云正住在依萍原来的房间,和傅文佩交代了一声直接收拾了几件衣服依萍便去了新房子那,也没给傅文佩留下地址,只说是会多回来看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依萍坐在新房的床上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么放松,如今也算是摆脱了脑残吧,以后只要定期去给傅文佩送生活费,为了这个身体的主人尽一份孝心就好了,其他的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即使可以自己也不想去掺乎,脑残的回路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进去了不死也半残。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依萍整装待发准备去申报交稿,她知道陆尓豪一般都是要到了下午才会上班,特意一大早去交稿,免得遇到他们麻烦。 刚下楼就看到展少卿和杜维嵩两人坐在树荫下吃早餐。“早啊依萍,坐下一起吃一点吧。”杜维嵩看见依萍下来,立刻笑嘻嘻的站起来到招呼,还细心的帮依萍拉开了椅子。 “不了,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赶着出去。” “要出去也要先吃饭啊,坐下吃吧,我今天没什么事,一会吃完我送你去。”杜维嵩说着就拉着依萍坐了下来。 依萍满头黑线,可又忌惮他是杜月笙的第三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笑嘻嘻的,但要是惹恼了他也不知道会怎样,不就是吃个早饭吗,吃就吃吧。 早餐很好吃,依萍原本不是很情愿,可一吃到好吃的也暂时忘了这点,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眼前的食物,展少卿更是连头也不抬,杜维嵩这个人平时虽然话很多,可餐桌礼仪很好,三人便难得的享受了顿美好的早餐。 吃过早餐杜维嵩和展少卿载着依萍直接去了申报。“要不要我们陪你上去啊?” “不用了,我只是上去送东西,一会就下来。” “那我们在这等你好了。” 依萍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听到一身怒吼:“陆依萍!” 依萍回头一看原来是陆尓豪,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圆圆的脸带着眼镜,一个微微歪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何书桓和杜飞了。 “陆依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背着我说了多少坏话,你就会败坏我们家的名声,败坏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8章 第 8 章 看着眼前像疯子一样大叫的陆尓豪,依萍努力的压下自己心里的恶心,一早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自己还真是天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摆脱脑残呢?老天把她扔到这来不会就是为了让她受这帮脑残的折磨的吧。 心里烦躁,依萍嘴上就更不饶人了,脱口而出的话让依萍自己也没想到。“凭你有什么好让我败坏的,说你我都怕脏了自己的嘴,你是疯子吗,还是神经病!你连一点最基本的涵养都没有了吗,在大街上撒泼咒骂,你以为你是疯狗吗,果然是附和你的性格,所谓的畜生禽兽不就是你这样的。” 依萍的话瞬间点着了陆尓豪这桶火药,挣脱了拉着他的何书桓和杜飞冲上来就要打依萍,眼看已经冲到了依萍眼前扬手就要打的时候被身边站在一旁的杜维嵩一脚给踢了出去,砸在了杜飞身上。 陆尓豪被何书桓拉起来又冲了过来道:“哈,怪不得腰杆子这么硬,怪不得不要爸爸给你的钱了,原来是找到人包养你了吗!你还真够贱的,哈哈哈,就凭你这样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敢在方瑜面前说我的坏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你怎么像个疯狗一样,原来是没有骗到方瑜所以恼羞成怒了?我说什么不说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有本事也去说好了,或者像以前一样,让你那个妈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些年你惹下的风流债还少吗,要是没有你那个妈你现在还能这么好好的站在这吗?估计早就被人给撕了。” “你胡说什么,什么风流债!傅文佩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的教养呢你的规矩呢,我妈是你随便乱叫的吗!那是你的长辈!小心我告诉爸爸,让他教训你!” “你又是怎么称呼我妈的呢,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叫她王雪琴才够教养才有规矩!你以为现在黑豹子身边只有你妈一个人了她就是夫人了?还不只是个妾!一个戏子吧了,你也不过是个庶出,装什么大少爷!” “陆依萍!我要撕烂你的嘴!你给我过来!何书桓!杜飞!你们要还是我兄弟就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骂了一通依萍心里的怨气也出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特幼稚,懊恼的一拍额头转身就想走进去。没想到何书桓此时突然送了手,陆尓豪抢了过来一把拉扯住依萍,展少卿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在陆尓豪抓住依萍的瞬间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和展少卿一同反应过来的是依萍,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依萍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声真真是又脆又响。 几人在这拉扯依萍手中的牛皮纸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书稿散了出来。 “露华浓……你是露华浓!”何书桓捡起地上的书稿,眼带惊喜的看着依萍。“露华浓小姐,我是你忠实的书迷,很高兴能够见到你本人,我叫何书桓,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的,现在正在申报服务,是这里的记者,我的家乡在南京,我爸爸是……” 依萍挣脱了陆尓豪又被何书桓堵住脸已经黑到不行了,忍着心里的怒火打断何书桓说道:“可以给我了吗?” 何书桓一愣马上把手里的书稿给了依萍,傻笑着跟依萍说着自己对她的赞赏,何书桓的态度彻底刺激了陆尓豪,跑过来拉着何书桓大力的摇着。“书桓!你醒醒好不好,她怎么可能是露华浓!你不要被她骗了,她这种人怎么可能写的出那样的文章!” 如果可以的话依萍真的想一炮轰了眼前的人,她什么时候说她是露华浓了吗!她骗人!?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让他们知道,一点都不想跟这几个人有任何牵扯,不然……出国吧!出国避脑残!想法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这个时候出国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即使有钱都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更何况你还没钱。 依萍看着眼前三个互相摇晃的男人,又看了看身后两个明显看好戏的男人默了,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副杯具啊! 可能是杜维嵩看戏看的不耐烦了,就在依萍心里想着今天要怎么摆脱这些人的时候,一旁的杜维嵩突然过来拿过依萍手里的书稿拦住了一个申报的记者让他交给主编,然后走回来跟展少卿使了个眼色后者直接拉着依萍上了车。 而杜维嵩也在拦下了还想上前的陆尓豪和何书桓后,紧接着上车和依萍两人扬长而去。徒留下陆尓豪还在原地咒骂。 何书桓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心里想着依萍的身影微微一笑,露华浓?陆依萍?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是应该叫你陆小姐呢?还是露小姐?”杜维嵩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依萍戏谑的问道。 经过这件事依萍好像也不那么排斥他们了,扭头冲他一笑道:“你随意好了,今天谢谢你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们纠缠多久!”一想到摆脱了那几个脑残依萍心里就轻松了,心情也轻快了许多。 “恩,谢谢呢我会收下,不过你不会只是用嘴说的吧?” “那,我请你们吃饭好了,不过事先声明啊,我可没什么钱。”因为刚刚杜维嵩踹陆尓豪的那脚现在依萍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你放心好了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评你‘露小姐’的大名我相信你一定还的起。” “吃饭的事可以改天,不过现在有个人一直在找你,不知道你要不要见一见。”一直没说话的展少卿突然开口道。 “哦?”依萍疑惑的看了旁边的面瘫一眼,她来这里没多久,认识他们也没多久,根本就没什么交集,谁会找她。 “一个秦五爷,一个红牡丹,你要选哪个?” “你要我选择见哪个那就证明我必须要见你个,我想应给不会是红牡丹说的,而且就算是想说她也不会知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凑巧看见。”展少卿的话很简洁,依萍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跟秦五爷是什么关系?” “认识。”只是认识吗……依萍在心里衡量着,就算有交情应给也不会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不然也不会给她红牡丹这个选项,应给只是想帮大上海一把或者是跟大上海有什么合作关系…… “我选秦五爷。”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争取最大的利益。展少卿和杜维嵩同时看了依萍一眼,没想到她会选秦五爷。 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依萍难得好心情的解释道:“原本我是怕麻烦所以才找的红牡丹,不过现在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又不能保证你们跟秦五爷的关系,反正已经避无可避了,不如就直接见秦五爷,也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展少卿深深的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一直到今天几乎每次见面她都能给你惊喜,让你看到不同的一面,好像她什么都掌握着,又好像什么都逃避着,所以他没想到今天她会去见秦五,这算不算是一次面对,算不算是一个改变,一个开始接受现实的改变。 三人一进大上海秦五爷就迎了出来。“三少和展少怎么有空来我这?快里面请,快请。” “五叔,我可是给你送财神爷来了,这回你可是没有理由跟我爸反应生意不好做啦!”杜维嵩一边说一边带着依萍上前给秦五爷引荐。“这位就是给红牡丹歌的陆小姐,我已经把人给你请来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谈吧。” “秦五爷,你好,我叫陆依萍。”“哦,陆小姐,请坐。”“陆小姐,你给红牡丹的那几首歌我听过了,非常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大上海工作,一个月我给你三百块,你专门为我写歌。” 依萍对着秦五爷自信一笑说道:“秦五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歌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我很有信心我拿出来的每一首歌都保质保量,但你给我的价位我不满意,当初我找红牡丹是因为麻烦少,我轻松要的报酬自然就少了。如今跟我谈的人变成了秦五爷您,我自然也不敢怠慢。”依萍顿了顿又说道:“秦五爷聘用我在这工作,工作的性质是什么?一个月三百块要写几首,要是我一个月一首也写不出来秦五爷是不是要白给我工钱呢?” 秦五爷放下手里的烟斗,深看了依萍一眼笑着道:“是秦某人想的不周到了,不知陆小姐有什么好提议呢?” “我给红牡丹的价是买断一首一百,我想秦五爷既然想聘用我自然是想要独一无二,一个月三百块工资,我只负责写歌,哪个歌手唱到时我会根据大上海歌手的特点来分配,希望秦五爷可以尊重我的专业意见,毕竟我也不想自己辛苦写出来的歌被糟蹋,秦五爷也想要个好效果。我不能保证每个月都有新歌,但可以保证不会让大上海断了歌唱。” “陆小姐不能保证每个月有新歌可秦某人却要要保证陆小姐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这似乎不太公平,陆小姐刚刚不是说了吗,你给红牡丹的价格是一首一百买断。我大可以只买断你的歌不聘用你。” “秦五爷也说了,那是我给红牡丹的价,我今天既然坐在这就是因为价高者得,当然秦五爷也可以不聘用我,我想百乐门也许会有兴趣,到时我可以搞一个拍卖,一有新歌了就弄一个拍卖或者只卖不买断。” “哈哈哈哈!好!陆小姐果然不简单,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三百块工资,陆小姐我们签个合同吧。” “合同我希望可以半年一签,如果秦五爷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 第9章 第 9 章 依萍和秦五爷签了合同,每个月都要抽三五天去大上海看看,偶尔送两首歌去让他们练练,依萍也会根据自己在前世见到的一些场景布置,技巧处理给些意见,大上海的生意也确实因为依萍直线上升,成为上海最为出名的娱乐交集场所。 和秦五爷签了合同依萍就更加轻松了,如今有了几份工作,有了钱,又不用天天面对那些脑残,依萍觉得自己跟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在这个民国时期的上海,依萍的安全感就是钱,如今有了钱有了安全感,依萍也开始给自己找快乐了。 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依萍不由得就想起了李维嘉的话,如果穿越的话最应该带着的就是品味! 女人都是喜欢购物的,而且都喜欢结伴而行,在这里唯一能让依萍想起来的人就是方瑜,虽然跟这个小姑娘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依萍还是蛮喜欢她的,大方爽朗乐于助人,就是有时有点太不切实际太理想主义,不过这点一点都不影响依萍想找她结伴购物的心情。 心情愉快的依萍一大早收拾好就腾腾腾的下楼了,和依旧坐在院子里品茶的展少卿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去找方瑜了。 “啊!那个陆尓豪去找你麻烦了!这人真是不知所谓,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就是败类,人渣!”方瑜气鼓鼓的小脸红红的,拉着依萍又是跺脚又是甩手的,表达着自己对陆尓豪的愤怒。 “你也不用生气,他这种人就是这样的,跟他讲道理是永远也讲不通的,你以后要是看见他一定要躲开,不管什么情况下也决不能跟他单独相处,他可是个危险人物,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依萍到没有像方瑜这么生气,她早就知道这帮脑残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给自己的心里建设做的很好。 “那他还会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这次可是多亏了那两个人才没让你吃亏,以后你自己可要小心些。还是不行,你那个家就危危险险的,依萍!我看你还是带着佩姨离开他们吧!” “呵!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如果让我妈选的话,我相信她会选择我爸,我妈她……” “也对,佩姨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让她离开伯父怎么可能呢。”方瑜显然也想到了傅文佩的性子,以前她觉得佩姨是个难得的善良温婉的人,可是现在跟依萍接触的多了方瑜忽然就觉得佩姨的性子有些……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太适合做母亲。 “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已经搬出来住了,地址我并没有告诉我妈,所以他们就算想找我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再说展少卿现在是我的邻居,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也可以跑去跟他求助,就算不行我想我向秦五爷要求两个保镖应该是没问题的。” “什么同居啊!方瑜你好歹也是个大姑娘家,怎么说话这么不害臊,我们是邻居!邻居!”依萍被方瑜突如其来的话说了个大红脸,忍不住捶了她一下。 方瑜促狭一笑躲开依萍的手往前跑了两步又道:“邻居啊?可是那里确实就你们两个人住啊!” “哎呀,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什么就我们两个人,他那边有好多佣人在,那个老管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虽然离他很远可我每次都能看见他守在一旁。” “好好好,就算是邻居好了,那那个姓杜的那,听你说的那个姓杜的像个花花公子一样还老是缠着你,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感觉他不太适合你,依萍你可别对他动了心啊!” “行啦小丫头!我还要你教啊,我对他不来电的,不过他到是不坏,虽然每次都弄得自己跟个花花公子似的,可是却没真的对我怎么样过……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是让你陪我逛街买衣服的。” “好啊!我都好久没逛街了,我们今天就好好玩一下,中午就在外面吃怎么样!依萍,如今你赚了钱可要请客啊!” “好,我来请客!只要方瑜小美人肯赏脸就行啦!” “依萍你坏死了,敢笑我看我饶了你!” 两人一路说说闹闹,依萍给自己买了件粉色碎花的小洋裙,外面陪着白色开衫,料子有些透领子是大大的荷叶花边,整个人看上去活泼有朝气。一件鹅黄色的半袖旗袍领口的斜襟上绣着芥末黄和淡绿的牡丹,下摆开叉正好到膝盖的上方。剪裁的很合身既显身材又不让人觉得轻浮。又配了一白一黑两种经典色的高跟鞋。 依萍想了想还是给傅文佩买了件银灰色的旗袍外面搭了件珠子编的半袖开衫。傅文佩是对不起依萍,不过她还是依萍的妈,至少依萍对她一直是孝顺的,如今她既然借用了依萍的身体自然也要帮她照顾照顾她的母亲。 自从依萍到这就只见过傅文佩穿一件蓝色的旗袍,傅文佩不但对依萍如此,对自己也是一样,这一点还真是让依萍佩服。 衣服买完依萍又带着方瑜去做了个头发,依萍很喜欢自己现在的长发,只不过总是编着辫子弄得头发有些波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发梢都是枯黄分叉,依萍让理发师把头发修剪出层次又弄直了。 看着镜子里变了模样的自己依萍终于舒了一口气,样子总算变得自己可以接受了,也有点自己原有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依萍总觉得自己现在越长越像前世的样子了。 和方瑜两人溜达了一上午,两人都累的够呛,随便找了一个馆子打算坐下来吃点东西。 两人刚要点菜就听亭子的拐角传来一阵豪气的说话声:“算啦何书桓!有我陆尓豪在的地方哪有你付账的道理!老板,这是两块钱,不用找了!” “我杜飞交你们两个阔公子可真是走运啦!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将门虎子!今天玩得可真尽兴,我有打油诗两句你们挺好啦。欢天喜地一日游,有花有水还有牛!” 依萍把头磕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无力道:“英雄斗牛牛不动,野餐一去不回头。” 依萍话音刚落就听那边一个男人接了句和依萍一模一样的句子。方瑜当场愣住,抓着依萍一阵猛摇。“依萍,依萍,你怎么知道,快告诉我啊,快说啊。” 方瑜没等到依萍的答案,到是引来了陆如萍。“依萍!真的是依萍!你怎么在这?” 依萍觉得在没有比自己运气好的了,出来吃个饭都能发展剧情,都能遇到脑残,而且还是这么一大帮脑残。 “露华浓!真的是你,露小姐你今天看上去真是美极了,真没想到能在遇见你,我们真是有缘。”何书桓早就向如萍打听过她这个姐姐,也了解到了依萍和傅文佩的境况,对依萍的境遇他是怜惜的,对她的才华他是倾慕的,总之用他的话讲,他是中了她的毒,需要她用自己做解药才能救她。 如萍看着何书桓眼睛泛光的看着依萍心里嫉妒极了,她早该想到的,何书桓为什么会突然打听起依萍的事,看着依萍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鞋,和每次来家里拿钱时一身寒酸破烂的衣服完全没法比。怪不得能吸引住何书桓的目光,怪不得再也没有来家里拿过钱,可是她和自己一般大,现在世道又不好,她哪里能赚这么多钱,难道! “陆依萍!果然不一样了啊,能傍上有钱的大款果然脸穿着都变了样。”陆尓豪跟着何书桓过来,自然也看到了依萍的打扮。 方瑜没想到自己给依萍惹了麻烦,她刚刚根本就没听出来那个人是陆尓豪,此刻听见陆尓豪侮辱依萍的话气愤极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陆尓豪的鼻子大骂:“陆尓豪!你还是不是男人,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傍什么大款,你看到依萍傍大款了,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依萍的钱都是自己赚回来的,清清白白!才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呢,也只有你才会思想这么肮脏!” 陆尓豪刚刚根本就没看到方瑜,只是见了依萍想着上次在申报外面让他丢脸的事就忍不住嫉恨依萍,所以才出言讽刺她。没想到被一旁的方瑜听个正着,陆尓豪一惊立刻上前拉着方瑜解释。 依萍原本是想帮方瑜拉住陆尓豪的,没想到何书桓也缠了上来,让她脱不了身。梦萍看着自己这边的两个男人都被依萍他们给勾去了急得直跺脚, “如萍!你没看见书桓都被那个依萍给勾去了吗!你还不过去抢回来!” “梦萍你别说了!我抢什么?怎么抢啊!况且书桓也不一定是……”杜飞和何书桓住在一起,对书桓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很高兴书桓能够喜欢上依萍,这样他就有机会追求如萍了,不过此刻看见如萍黯然神伤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怪起何书桓来。 第10章 第 10 章 “露小姐,我是你忠实的读者,看你的文章时我就在想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么美的文章,见了面才发现原来露小姐这么年轻,我真是没想到,露小姐不但文章写的好长的也很美,今天见到你简直是让我惊艳。露小姐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让我给你做个专访,奥对了,这个是杜飞,他是个天才摄影师,一定可以把你的美全部拍出来,让广大读者看看露小姐的风采。” 依萍一头黑线,真是佩服这个何书桓,没人理他他也可以自己说这么半天,还自说自话的要做什么专访,竟然还把杜飞说成是天才摄影师,我看是天才破坏者才对。这是什么年代啊,就是在后世也没有一见面就说人家美不美艳不艳的,这不摆明了是调戏吗!美不美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让你拍出来给大家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有以为我是什么人! 依萍简直就要气疯了,想推开他去看看方瑜,却又懒得碰到他,觉得恶心。 依萍这边情况不好方瑜那边也够呛,一直被陆尓豪纠缠着说些有的没的,简直把方瑜烦死了,最要命的是他还非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在这样下去非崩溃不可。 “你放手!放手,听见没有!你以为你是谁,明明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还跑来这里装情圣,你还是把你那些烂摊子收拾干净了再说吧,我可不想当第二个李可云!”方瑜一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等说出来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依萍。 方瑜声音很大,所有人都被他们喊的停了下来,依萍更是趁机跑到了方瑜身边。 “什么李可云?谁是李可云!依萍又是你是不是!又是你编出来的这些有的没的来污蔑我,破坏我和方瑜!” 依萍原本是真的没想通过自己的口说出这件事,可没想到陆尓豪竟然把可云给忘了,就算他当时年纪小那也有十五六了,一个有了生育能力的男子能小到哪去,一个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一个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一个为了他而疯狂的女人,他竟然不记得了! 依萍猛的回头,眼睛挣得大大的就那么瞪着陆尓豪,一步一步逼近他说着:“你不记得李可云!我编的,都是我编出来的!那李副官你不会忘了吧!李副官也是我编出来的!你害了他的女儿害了他一家你竟然敢把他给忘了!你简直不是人!” 方瑜一看依萍不但没有怪她反而把李副官说了出来,就知道依萍打算摊牌了,刚刚的气还堵在心口没有消,此刻也不等依萍继续说,一步冲上去指着陆尓豪的鼻子就开始骂:“对!你就是个混蛋,弄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就不管了,人家为你生了孩子,为你发了疯,你竟然把她抛在脑后,你简直就是个人渣!你说你不认识,说是依萍编出来污蔑你的,那你敢说你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方瑜喘了口气继续骂道:“别说你还小!别说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知道弄大人家的肚子!就算你当时还小,那现在呢!现在你还小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死了,李可云为了你为了孩子疯啦!她的一辈子都被你毁啦,毁啦!” 方瑜的一串话不但镇住了陆尓豪,更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尓豪,而陆尓豪更是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依萍一看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这,一把拉住说的慷慨激昂的方瑜,赶紧溜了。 …… 何书桓自从见到依萍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连申报都很少去了,整日不是在家里捧着申报看依萍的连载,就是去见过依萍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有运气在碰到她。 如萍看着何书桓这样心里难过的很,每天在家被王雪琴骂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在问过杜飞,知道他们只是见过一面后便决定像王雪琴说的那样,自己努力抓住机会,所以一有机会她就会跑到何书桓家去表现自己的贤惠,给两个单身汉煮饭、洗衣服、收拾房间。 开始何书桓还很不习惯,看见如萍追逐自己的眼神总是躲避,但又为了维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不好明明白白的拒绝人家,时间长了何书桓也习惯了每天享受如萍的服侍,每天也会和如萍说说话聊聊天,不过多数都是在聊依萍的。 如萍就这么每天以既开心又难过的心情接近着何书桓,不管何书桓问什么她也都忍痛一一的告诉了何书桓。经过多天的相处虽然如萍还是代替不了依萍在何书桓心里的地位,但显然何书桓也对一直崇拜爱慕着他的如萍动了心,治愈了他被依萍伤到的心。 …… 自从那次和方瑜逃过一劫依萍就小心谨慎再也没出过门,生怕因为自己穿越主角定律又碰上那些脑残,就连给傅文佩的月钱和衣服都是用寄的。 整日窝在家里依萍到是和展少卿越来越熟,展少卿这个人到真是闷骚的可以,有时两人往那一坐就是一天,依萍偶尔还跟他搭几句话,可人家嗯嗯啊啊几句,加起来说的还不如依萍一句话多,久而久之依萍也懒得理他了,两人在小院里一坐,谁也不说话,个看个的书,个品个的茶,远远的看去给人的感觉却分外的和谐。 展少卿不爱说话,可是他的管家却是分外的热情,两人第一天相安无事的对坐了一下午后,展少卿的老管家荣叔便找来了,给依萍送了一大堆的吃食,还关切的让依萍经常去家里吃饭,依萍倒是挺喜欢这个和气的大爷,有种家里长辈的感觉,显得很亲切。 “好久不见啊小依萍。”杜维嵩一进院门就高声喊着,打破了小院中两人的寂静。 “杜维嵩,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依萍头大的看着这个这几天来天天折磨他的人,因为不敢出门依萍想躲都躲不开,只能天天看着这个幼稚的男人以气她取乐。 “小依萍又生气啦?真是,小小年纪总是生气很容易老的!”杜维嵩原本是跟展少卿打赌追求依萍的,可是两人相处久了杜维嵩反倒歇了这层意思。依萍对他来说是个很有意思的朋友,但却不适合做他的女朋友,他也看得出来依萍对他也没有这一层意思。两人就这样有事没事斗斗嘴也挺有意思的。 依萍以手触额,她到底是造了什么捏了,竟然会碰见这么多极品,索性他比起那些个脑残来好多了,不然依萍非自杀不可,可是他完全破坏了杜月笙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那样一个枭雄是怎么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这样的! “小依萍,你成天闷在家里做什么,一会我和少卿要去大上海,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毕竟拿了人家一份薪水,好歹也要去露个脸,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大上海就别干了。” 依萍白了他一眼说道:“正好我有事找秦五爷,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咱们一起走我搭你顺风车。” 依萍拿了自己前两天默的两个歌谱便跟着他们一起出门了。照旧是杜维嵩开车依萍自然的坐到后面没想到展少卿也跟了上来坐在她旁边,以往他都是坐在副驾驶的,依萍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展少卿一上来就闭上眼睛靠在后面,丝毫不理会依萍和杜维嵩两人诧异的目光。 三人刚进大上海秦五爷便迎了出来,看着三人笑的和善。“什么风把杜三爷,展爷都吹来了,还有我们的大作曲家,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你可是好多天都没露面啊。” “秦五爷这是在怪我喽,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在家里为大上海写新歌,今刚写好两首不就赶着给你秦五爷送来了。” “哈哈哈,看来是……”秦五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争吵声打断了。 “喂喂喂!你们到底有没有通报秦五爷?简直是狗眼看人低吗!秦五爷不接受访问,也得秦五爷自己告诉我们。” 几人本来就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外面的话他们听的是清清楚楚,秦五爷脸当时就黑了,杜维嵩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勾唇一笑道:“五爷,人家要你亲口说呢,走吧,咱出去瞧瞧,看看是谁这么横,敢在你的地盘撒野。” 杜维嵩说着就跟秦五爷一前一后出去了,依萍没有跟去,她刚刚就想撞墙,果然是有够背的,随便出来一次都能碰上剧情,她可不想看见那个缠人的何书桓! 依萍眉头皱的死紧,躲在靠边的磨砂角门呢看着外面的情况,展少卿也跟她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角度往外望着。 第11章 第 11 章 “嘴巴放干净点,想挨打啊你。” “每次都是你们挡着门,一群看门狗、流氓,要打就打谁怕谁啊!” “住手!是谁敢在我大上海闹事!活的不耐烦啦!” 何书桓自以为潇洒帅气的用右侧四十五度角对着秦五爷道:“我们是申报的记者,我叫做何书桓,他是摄影记者杜飞。我们想给你做个专访,把你生平的事迹都写出来,这完全是好意啊。” “好意?你的意思是我秦五不识抬举,不让你大记者采访喽!哼!给我做个专访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才行,不是你在这自说自话就算的。另外你们申报的记者还真有趣啊,现在这个时间你们应该下班了吧,还真是敬业啊,不过我们大上海就要开始营业了,没时间招呼你们,识相的就赶快走,不然的话……”秦五爷眉眼一立瞪向杜飞。“我一定让你们知道知道谁怕谁!” 秦五爷一句话大上海的保镖倾巢而出,满满的堵住大上海的门口,围着何书桓两人。 何书桓低头一笑,倒是没有显示他的身手,拉着杜飞道:“我们这就走,既然秦五爷今天不方便那我们改天在来,我们先走了,再见。” …… “好了好了五爷,不要为了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生气。”杜维嵩说完便凑到依萍耳边小声问道:“这两个小子不是上次申报门外的那两个吗,他们不是有病吧,你这几天窝在家里也是为了他们?”杜维嵩见刚刚依萍一直避着他们就想到了这一层,此刻一问依萍也没否认,反正今天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总不能让她永远躲在家里。 三人落座,依萍把歌谱拿出来给秦五爷过目。“你写的歌我放心,肯定没问题的,蔡经理,你按照依萍上面写的,拿去给她们唱,让她们抓紧练习。” “秦五爷满意就好,等她们练好了秦五爷听听,要是有什么不到之处我在改,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跟秦五爷商谈。” “哦?不知是什么事?” “我想要两个保镖,每天早上去我家报道,只要我出门他们必须跟着我,等我回家他们也就下班了。工钱可以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呵,这保镖的事好说,你是我大上海的员工,我自然要保障你的安全,只是为什么突然要保镖呢,是不是有什么人找你麻烦?” 不止是秦五爷,就连展少卿和杜维嵩也很好奇,只知道她这几天窝在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出门,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依萍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具体的事她也不想细说,总不能跟他们谈论脑残的危险系数问题吧,这脑残要是犯起来可是一大杀器啊。 “好吧,这件事我会尽快为你安排,今天你们来得巧,正好我们这排了新的歌舞,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外面正跳着新引进来的康康舞,外国的舞蹈配着中国的音乐到是别有一番滋味,很有旧上海的感觉。若是有机会依萍还真想上去客串一把。 几人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看着台上的表演倒也有说有笑的,展少卿这个闷骚更是破天荒的请依萍跳舞。 谁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舞厅一角的何书桓看着展少卿那怨毒的眼神,何书桓原本听秦五爷说大上海要营业时就自作聪明的打算先混进来,然后在找个机会和秦五爷套交情,天知道他有什么交情可套。 两人自从进来后只要了杯红酒就在那看起节目来,台上跳的精彩唱的精彩,两人眼睛直直的看着表演,把要找秦五爷的事都给忘了,一直到在舞池里看见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怪不得露小姐不接受我们的好意,原来又是那些人在从中作梗,看他们和秦五爷在一起肯定是一丘之貉,全都是危危险险的人物,露小姐怎么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呢,不行我一定要提醒她,过去拆穿他们的真面目。” “哎,书桓!你不要那么冲动吗!那个什么陆依萍是尓豪的妹妹,连她的家人都不管她你去凑什么热闹,那帮人不好惹啊!” “杜飞,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也说了她是尓豪的妹妹,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有什么矛盾可好歹还是骨肉至亲啊,怎么可能永远不理对方呢!不管多危险这个闲事我是管定了!” “书桓,书桓,你不要冲动啊,你平时是怎么说我的,凡是还要从长计议啊,你看看这周围,都是保镖啊,我们根本讨不到便宜的,我们还是回去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怎么做才能帮到依萍。” 书桓被杜飞拉着根本过不去,杜飞的话也让书桓稍稍冷静了点,想着现在情况确实对自己不利,还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书桓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狠狠的把杯子摔在桌上。一甩袖子跟着杜飞走了。 何书桓和杜飞并没有离开大上海,而是叫了辆车等在外面,等依萍他们一出来就在他们后面尾随着,跟到了依萍现在的住处。哪想到依萍竟然和展少卿一起进了院子而杜维嵩一个人走了。这下何书桓就更肯定了,他一面气愤于展少卿竟然能跟依萍住在一起,一面气依萍竟然不自爱。 虽然看见两人住在一起,可何书桓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一定要拯救依萍,让依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他也开始关注展少卿,希望找到什么证据能让依萍亲眼看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书桓这边斗志昂扬相反陆尓豪这边却是愁云惨淡,自从在小饭馆遇到依萍和方瑜,并听到方瑜说起自己年少时的小玩伴可云,他的日子就再也没好过。 那日回家陆尓豪就闯到自己母亲房里,质问自己的母亲王雪琴是不是有这回事,王雪琴被陆尓豪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关上门,生怕被陆振华听见。 其实问不问王雪琴都是一样,事情已经很明了了,王雪琴当年确实是冤枉了可云偷东西把可云一家赶出门,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嫁了人才离开了,可她也不知道可云当年怀孕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差别,就算王雪琴当年知道了也是一样,她绝不会让可云进门,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碗堕胎药了事。 知道了真相后的陆尓豪更痛苦,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怪自己的母亲?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当年年少轻狂,根本不是喜欢可云,只是和她玩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更是对可云毫无感觉,只是听到方瑜说的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自己好像欠了可云很多,自己也不是不想负责而是付不起责。 他是一个高材生,是社会有为青年,怎么能娶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丫鬟做老婆呢,更何况自己现在爱的是方瑜,那个灵动开朗的女人,而不是那个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自己一夕之间就多了很多解不开的愁绪,陆尓豪想不到该怎么做才好,只有去找何书桓和杜飞一起借酒消愁。 沉寂了几天也没见脑残闹事,秦五爷的保镖也已经到了,依萍终于敢出去走走了,第一站就是傅文佩家,这个月的生活费她还没给送过去。 依萍让保镖守在门外自己进去,一进门就隐约的听到哭声,走进去一看发现文佩和李副官两口子都坐在大厅里哭丧着脸,可云却被绑着缩在墙角脑袋一磕一磕的背九九乘法表。 原来可云的疯病越来越严重,把周围的邻居弄得不得安生,这里怎么说也比李副官那里的环境好,周围邻居的档次也高些,他们自然不肯让可云一个疯子做自己的邻居。房东已经不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了。 “你们也别担心,我去给你们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独立的小院,那样空间大了周围邻居住的也远我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要是实在不行还是把可云送医院吧,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可云的病还是要治的。” 文佩听依萍说有办法,一改刚刚的愁容满面,安慰的看着李副官二人,转而跟依萍道:“那也好,等找到小院后依萍你也搬回来住吧,房子大了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的好,你住在妈妈身边妈妈才放心。” 依萍看着眼前笑的圣母的傅文佩突然觉得十分讽刺,她站起身来笑如春花,晃花了傅文佩的眼。“放心?放心什么?不会失去我这个生活支柱吗?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依萍一声妈叫的是百转千回,声音虽然柔和却给人一种寒冬腊月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文佩愣愣的看着依萍,她从没有被依萍这么对待过,依萍对她一直是孝顺的、怜惜的、保护的,从没有这么冷冷的和她说过话。等文佩缓过神来依萍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她知觉不能这么让依萍走了,感觉追出去。 “依萍,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了!依萍,你不要去,妈妈就算饿死也不要你堕落。”傅文佩追到门口拉着依萍哭了起来。 依萍慢慢的回过头来,拉过自己被傅文佩攥着的手冷冷的道:“你宁可饿死?你只会这么说!那李副官一家怎么办?可云怎么办?你能不能大声的说出来:我要我的女儿,可云我再也不管了,随她疯随她闯祸,随她怎样都好,只要我的女儿能好好的!你能不能大声的说出来?能大声的告诉我告诉李副官吗?” 傅文佩一愣,也不记得哭了,那些话她根本就说不出口,可她也不想让依萍去做那种工作,不管怎么说依萍也是自己的女儿啊,而且还是唯一的女儿,如果让振华知道那……那…… “依萍,我们可以去找你爸爸,你爸爸一定不会不管你的,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会气死的!” 依萍直起身子一笑道:“好啊,你自己去找啊,不要让我去,我再也不会去那边帮你要钱了,他也不是我爸爸,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更不想认你。还有,虽然你们从没有为我的人生考虑过,但我会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不会为了你们就毁了自己的人生,我的钱全都是干干净净赚的,绝对比伸手讨来的要好的多。”说完依萍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跨出那道门槛依萍忽然觉得很轻松,从没有过的轻松,这些话她其实早就想说了,自己不是陆依萍,自己不想背负这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更不想拥有一个那样的母亲,比起傅文佩依萍更喜欢王雪琴,虽然她尖酸刻薄又爱勾三搭四,可她懂得什么是为母则强的道理,她给自己的子女创造了良好的生活条件,而傅文佩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整日只懂得悲天悯人伤春悲秋,还要自己的女儿来养活,有时她都会想是不是依萍和如萍两人当年抱错了,那两个圣母才是一家子吧。 抬起头忽然看见院门口站了个人,一身黑衣绝代风华,好像站了好久好久,还是一样冷漠的脸上竟也流露出几缕怜惜。 第12章 第 12 章 这头依萍还没有给傅文佩几人找到房子,可云的事就已经暴露在了陆家大家长的眼前。原来陆尓豪和何书桓两人喝的烂醉,回家后吐得到处都是还胡乱说着胡话,被弄醒的陆振华自然也是听到了。 陆振华自从离开东北逃难到上海来之后一直待在家中郁郁不得志,开始还有李副官陪在身边,看着一如既往对自己尊敬服从的李副官让陆振华的心里还好受些,可是没想到这个李副官也要脱离自己独立门户,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李副官对自己不义,自己逃难来上海,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没带自己老婆孩子也带上了他们一家。没想到他见自己落魄了竟然要独立门户。 可没想到,时隔多年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副官根本就不是去独立了,而是女儿被自己儿子给糟蹋了,一家子还被自己老婆给赶了出去! 陆振华一路拖着陆尓豪到浴室,用冷水把陆尓豪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等他稍微清醒后陆振华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把情况清清楚楚的给他一一说明白了。问明了情况陆振华对着陆尓豪又是一顿抽,还连带着王雪琴也一起挨了不少鞭子。 第二天陆振华便让满脸是伤的陆尓豪去把李副官他们一家给带回来,可陆尓豪哪里知道李副官一家住哪?最后只得说出是从依萍嘴里知道的这件事。 陆振华压着陆尓豪来到了文佩家,想向依萍问清楚李副官家的地址,可没想到来给他开门的竟然就是他要找的副官:李正德! 事隔几年几人重新聚在一起,看着对方一脸的风霜,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禁唏嘘不已。 深谈了一番后,陆振华知道一直是文佩接济着李副官一家赞赏的看了看她,傅文佩低着头,脸上闪过不符合年龄的红晕。又听李副官说起依萍对他们的帮助,导致现在身兼几分工,还不能回家即使欣慰又是愧疚。 陆振华立马叫文佩收拾东西和李副官一起跟他回陆家,也叫上依萍,让她辞了工作,有他这个父亲在哪用的着她在外面这么辛苦,他身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 可谁知大家都收拾好后打算开车去接依萍时竟然才想起来,依萍根本就没有留下地址…… …… 依萍被展少卿接走后带到了一个仓库,原来何书桓私下查展少卿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还发现他在依萍家外徘徊,展少卿直接就把人给抓了,套上麻袋就扔到了仓库里,想等着依萍来处理,没想到依萍已经出门了,展少卿便直接来接依萍去仓库看何书桓。 两人并没进去,而是从仓库的小窗往里望去,何书桓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多处破烂到处是伤,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用破布塞住了。 “既然你认识他就问问你想怎么处理。”展少卿双手插袋,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还在挣扎的何书桓。 “你说他在我家门口徘徊?还一直在调查你?跟踪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调查你呢?”依萍狐疑在展少卿和何书桓中间徘徊,腐女气质尽显。 展少卿满脸黑线。“要不我把他带到你面前来,你亲自问问他?” “不用,不用!”依萍向后退了一步,一想到何书桓出现在自己面前浑身就不舒服。 依萍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展少卿,竟然破天荒的冲着依萍笑了起来,看的身后的助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从此以后对依萍更加恭敬了。 “既然他总是去不该去的地方,那就打断他一条腿吧。”依萍不理会依萍笑的正欢的人,看着里面徒自挣扎的何书桓淡淡的说道。展少卿点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办,自己则载着依萍一起回家了。 何书桓连人都没看见就被抓住了,之后更是蒙着眼睛被扔到了个地方关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对方要放了他时竟然还打断了他一条腿。这对何书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原本还想着留个什么记号,等回来在报仇,可是剧痛来临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被打断了腿的何书桓好巧不巧的就扔在如萍学校门口,被人围观了好久,等如萍看到他时他早就晕了过去,如萍是柔弱的是需要依靠的,此时自然心神大乱,哭倒在何书桓身上一直摇晃着让他醒来。许是被压到了伤处,何书桓‘啊’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头发早就因为疼痛汗湿了粘在脸上,嘴角眼窝都是青青肿肿的,看上去十分狼狈。 何书桓看到身边的如萍才安下心来,还好碰到了认识的人,忙叫如萍打电话给杜飞他们,在送他去医院。如萍红肿着兔子眼一步一回头的跑去打电话,因为哭的厉害说话也不清不楚的,说了大半天才跟杜飞说清楚到底什么事。等回去时何书桓已经被另一个女生扶起来靠墙坐着,帮着整理了一下,擦去了满头满脸的汗。 如萍像是对待侵略者一样瞪着那个女生,然后一脸凄然的摸着何书桓的脸要带他去医院。如萍把何书桓的一个胳膊搭在肩膀上撑着墙想让何书桓起来,可她一个女人哪有力气弄动何书桓一个大男人,直接把何书桓又摔在了地上。疼的何书桓‘啊啊’直叫。还是旁边的女生看不过去了。去叫了一辆黄包车,在黄包车夫的帮助下才把何书桓弄上了车。 杜飞赶到时何书桓已经接好骨了,医生说这腿以后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因为伤的厉害又没及时处理落下了病根,以后走路会一跛一跛的。何书桓和如萍都是一脸震惊,如萍更是扑过去抓着医生的领子哭叫着:“不可以!不可以!怎么能这样对待书桓,医生你一定要治好他一定要治好他,你是医生啊,就是应该救死扶伤啊,不是吗,你一定能治好他的对不对,你那么仁慈那么善良,怎么忍心看到这么优秀的书桓从此变成跛子!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医生向看疯子一样看着如萍,男女有别又不能直接推开她,还是周围的护士看不过去了,上来把如萍拉开,然后一屋子护理人员齐刷刷的都走了,生怕落在后面会被这帮脑残缠住。 何书桓被展少卿打断了腿后消沉了一段时间,想着自己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俊杰,如今却要变成个跛子,实在是难以接受,好在有如萍不离不弃的细心照顾他安慰他,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魅力的,即使跛了脚自己的魅力也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的,要不然为什么如萍看不上杜飞还是一直缠着自己,即使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她也无怨无悔的。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何书桓又开始得瑟了,整天拄着拐来回溜达,想着赶快康复好为自己报仇,虽然他没看见是谁打的自己,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仇家,仔细想想除了那个神神秘秘的展少卿根本不可能有别人了。 …… 陆振华接回了李副官一家和傅文佩,王雪琴自然不会高兴,碍于有陆振华坐镇她又不能撵他们出去,讥讽的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到是可云因为见了她疯病犯得更厉害了。整天在陆家吵吵闹闹的,陆振华开始很是可怜可云,又听闻是为了他没见过面的孙子所以才弄成这样更是万分照顾,还逼着尓豪对她负责。 陆尓豪如今对方瑜正上心,又怎么肯听从陆振华的话娶了可云,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以陆尓豪铿锵有力的对陆振华扔下一句话告终,“你一辈子娶了几个妻子,有多少是你抢来的,你又对的起几个!你敢说你没害过人吗!”说完这句话陆尓豪转身就跑出了家门,不是他有个性,而是他清楚他父亲的脾气,留下来他就该皮肉受苦了。 可云闹腾的厉害,陆尓豪又一直没回家,陆振华整日对着发疯的可云也没了耐性,于是便想起还没找到的依萍来了。傅文佩给房东留了口信,如果依萍回来了就能知道他们都回了陆家,可这么长时间不上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儿他还是了解的,傲气的很,估计她是不会想回到这个家里的,可是以她的个性又不可能不关心文佩,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刺激着陆振华,原本老迈的身体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第13章 第 13 章 不管陆家怎么样依萍最近的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滋润,她回过文佩家,听房东说他们都被接回了陆家后很是高兴。 有陆振华养着,从此她再也不用每个月给他们送生活费,也不用忍受着脑残的纠缠了,现在她的目标就是尽快赚够钱,并且可以尽快搭上条好门路,从而可以躲避到国外去。 只有真正的离开了这片土地才能真正的摆脱掉脑残,也才能躲避掉即将爆发的战争,也许是因为知道会赢的关系,所以依萍从没有担心过会当亡国奴从而奋起反抗。 可是战争的残酷还是让这个从和平年代来的女人害怕了。她做不到上战场杀敌,只能趋利避害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坐在秋千上,头倚着一边的粗麻绳,一边发呆,一边想着如何让自己短时间内变成富婆,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依萍根本没注意到她前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流口水了……”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把神游的依萍成功的拉了回来。 依萍看着眼前的展少卿,脸一红赶紧用手去抹掉嘴边的口水,可手触及到的肌肤干干的,哪有一丝口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依萍脸臭臭的瞪过去。 展少卿早就自觉的坐在了一旁的花椅上,翘着腿双手随意的插在胸前,直直的看着她。 “有事吗?”依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自从何书桓的事后,依萍明显感觉到展少卿对自己的态度又好了几分。竟隐隐有了超过杜维嵩的趋势。 不知内情的依萍倒是乐意看着这样的发展,虽然不清楚展少卿的势力,可能跟杜月笙儿子称兄道弟的人物又岂能简单了。 “我有个朋友是开电影公司的,他看了你为申报写的连载,想跟你签约把他变成剧本拍电影,当然如果你能亲自执笔改写的话更好。” 依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从没想过电影公司这条路,连出书赚钱都没想过,毕竟这个年代的上海她了解的太少了,以为在报纸上登一小版块的连载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收到延伸效益。 “怎么样,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帮你推掉。”展少卿看依萍半天没有说话,又时而蹙眉时而展颜的,以为她不愿意又不知怎么开口拒绝,便开口为她解围。 “不是,不是,我当然愿意,只是不知道这个电影公司发展的怎么样,拍出来的效果好不好,报酬又怎么算。”依萍想着如何能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这个等你到那时自己跟他谈吧,我只是帮你们搭个线,到时你想要什么条件直接跟他说就好了。” 跟展少卿定了时间去见电影公司的老板,依萍便晕乎乎的回房了,展少卿今天这个提议无疑让依萍拓展了新思路,靠在床上抱着枕头,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还有什么能有延伸效益的投资。 想来想去依萍还是觉得电影这方面不错,不过不是现在中国的电影,现在中国的电影还在发展阶段,不管是从声望来讲,还是从获得的酬劳来讲都比不上外国。 或许她可以投稿去外国的报纸,或者看看能不能通过展少卿介绍的这个电影公司,认识到一些国外在这一行发展的人,最好是美国! 依萍前世学外语时经常反复的找那些电影、英文歌来看、来听,这样既不枯燥乏味,又能听人家的发音练习。所以她脑子里能用的东西很多。 而且美国在二战时期也是相对安全的国家,只要自己别没事去珍珠港凑热闹,应该就不会有事,这样也能为她以后出国铺路,毕竟去了美国她也是要有收入来源的。 想到就做,依萍扔下枕头跑到书桌前,拿起稿纸开始写。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的依萍手里已经有了一首英文歌,一个电影故事梗概,一份只写了几张的英文小说。 …… 何书桓在与如萍的多次接触中,心中开始对如萍的那点感情又死灰复燃了,尤其是想到她对自己多次不离不弃的照顾,更是感动于心,可是书桓心中始终放不下依萍,迟迟没有跟如萍挑明,更是时不时的总会在如萍面前提起依萍。 如萍虽心中恼怒嫉恨依萍抢走了何书桓的注意,但面上还是深情的对书桓说:“如果有一天依萍辜负了你,请你记住,你身后还有个如萍,她会一直一直在那仰望着你,只要你的一句话,她就会来到你身边,她一点也不介意做个后备。” 如萍回家后掩饰不住自己的恼恨,可她偏偏就拿依萍没办法,拿书桓没办法,回到家中又听到陆振华总是提起依萍,心中不愤,便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的小妹妹梦萍面前说漏了嘴,说依萍已经被人包养了。 梦萍原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此时见陆振华的全部精力都被依萍牵扯着,自己的母亲最近更是连骂都不骂自己了。心里极不舒服,听了如萍的话想都不想的便冲到了陆振华面前,把依萍被人包养了的事说了出来。 陆家即陆尓豪可云事件后又发生了大事,如萍、尓豪,甚至是文佩和李副官都被叫到了陆振华的面前。 如萍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跟委委屈屈手足无措的傅文佩站在一起更是有了几分母女像,一旁的尓豪宿醉未醒还有几分迷糊,李副官站在最边上,立正站好等待着司令的询问。 “如萍!尓豪!你们说,梦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不早说,你们到底是安得什么心!”陆振华坐在沙发上,手拄着拐杖,‘蹬蹬蹬’的往地上跺着。 陆尓豪还是迷迷糊糊的,自然弄不清楚大家到底在说什么,如萍看了看不再状态的尓豪,无法,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道:“爸爸,你先不要生气,其实这件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依萍身边总是跟着两个男人,穿着打扮也都很新潮,那些衣服都好贵,而且对她都很保护。” “那两个人看着危危险险的,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知道她总是跟着那两个人到大上海去,书桓就曾经亲眼目睹依萍和他们在大上海喝酒,我们也不是没劝过她,可是她根本就不理会我们,书桓这次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什么!被打断了一条腿!这个丫头竟然这么狠,想必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原来她是攀上高枝了,怪不得不回来呢。”王雪琴在一旁添油加醋的给陆振华吹枕头风,气的陆振华用力的捏着手里的烟斗,指节都泛了白。 “不会的,不会的,依萍不是那种人,他绝不会让人打断书桓的腿,依萍也没有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依萍以前打工我是知道的,她在教堂给人弹琴,给人做家教,还整天在屋里写写画画的,经常忙到三更半夜,她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你们不能这么说她啊!” 傅文佩眼中含泪,身子瑟瑟发抖,看着如萍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含着万分的委屈:“如萍,依萍是你姐姐啊,你不能这么诋毁她,你说你也不清楚,既然不清楚又怎么能说的这么煞有介事,你说她穿的好,你们谁穿的不好,你不能因为依萍从小跟着我穿不起好衣服就这么说她,难道她穿的好点就是不正经吗!她在外面讨生活,去工作怎么也要穿的体面些,即使自己吃的差些也不能在外面落了面子让人看不起啊。” “振华,我知道我不好,我太没用了,没有保护好依萍,让她为了生活在外奔波,要不是她照顾我,照顾李副官,照顾可云,我们恐怕都等不到你来接我们,依萍这孩子太苦了,可是她的心地是好的啊,她能这么帮可云,又怎么会让人打断书桓的腿呢,这里一定有误会的,对不对!如萍,你这么善良,你告诉佩姨,你是亲眼看见的吗,书桓是亲眼看见的吗,他真的看见时依萍让人打的他,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问问他,他是在哪见到依萍的,我去那等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傅文佩泪流满面的扑倒在如萍腿上,哭的凄惨可怜,陆振华刚刚的愤怒都已经没了,转而想到了自己女儿的好,想到了是她在一直接济李副官,是啊,这么善良念旧的孩子,怎么可能学坏呢,想到这狠狠的瞪了如萍和梦萍一眼。这两个孩子怎么能这么恶毒,依萍是他们的姐妹,怎么能随便乱说话,毁人清誉呢! 如萍看着趴在她膝头怎么扶也不起来的傅文佩心里懊恼极了,原本想着靠爸爸来搓一搓依萍的锐气,可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以前自己说什么大家都是深信不疑的,更何况自己刚刚明明说的模棱两可,可如今经过傅文佩这一闹,到好像是自己说了她什么似的。 自己这次真是奇差一招,若是真的让他们见了书桓,凭着书桓对依萍的喜欢绝不会说依萍的坏话,而且书桓也确实没看到是谁打的他,这要怎么办才好。 如萍还没想出办法,那边陆尓豪就闹上了,他虽然醉熏熏的听不真切他们的话,但还是听到个一句半句,什么‘依萍太苦了,依萍心地好的’怎么可能! “胡说!依萍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心地好,她要是心地好就不会破坏我和方瑜了,准是她在方瑜面前说我的坏话,所以方瑜才会不理我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陆依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敢破坏我和方瑜,我一定要你好看!你是来报复的是不是,你想含笑看我们每个人哭!我告诉你,在你弄垮我们所有人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第14章 第 14 章 陆振华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张牙舞爪的叫嚣着要杀了自己的妹妹,还说自己的妹妹恶毒,心里气极了。拿起鞭子狠狠的就朝他抽了过去,把旁边的王雪琴也波及到了,一鞭子抽在脸上,立刻就见了红。 “陆尓豪,你的教养呢!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在长辈面前大喊大叫,竟然还扬言要杀自己的妹妹,你好啊,你出息了,你说依萍恶毒,她恶毒什么了,阻止你交女朋友了?她阻止的对,阻止的好,你有什么资格交女朋友,可云就是你的债,是你造的孽!在你的债没还完之前,你休想去找女人,你还想去祸害谁!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轰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我的债!对,她是我的债,我的孽,你又有多少的债,又有多少的孽,李副官又帮着你造了多少的孽,这就是报应!报应!”陆尓豪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头脑发热,浑浑噩噩的,但吐出来的却全都是心理话。 陆振华震惊的看着尓豪,没想到他这个父亲在他心里就是这种形象,一个做尽坏事背负罪孽会得报应的人!黑豹子老了,原本就已经开始衰败的身体立刻显示出了主人现在的虚弱,手死死的捂着心脏,脸色苍白的倒在沙发上,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因为少了人搀扶而倒在地上的尓豪。 文佩和王雪琴都注意到了陆振华的情况,赶紧上前给他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而李副官却没有像往常似的来安慰他的司令,而是一样直直的愣在那,好半响才看向可云的房间,隐约的听着里面传来可云背诵九九乘法表的声音。一瞬间,李副官对陆尓豪的恨似乎减少了,眼里一片茫然,什么都没说就回了屋。 王雪琴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知道要是陆振华回过神来说不定会把这个儿子打死,急急的吩咐下人把尓豪带上去冲凉醒醒酒,然后让他去何书桓那躲几天,就跟着傅文佩一起把陆振华扶回房了。 陆家的大战并没有影响到心情好的依萍,跟展少卿坐在车里,手里拿着根据报上连载改好的剧本和自己准备的英文剧本,英文歌,还有几张英文的故事大纲,一起出发去见电影公司的老板。 仿佛上海的交集场所只有大上海一般,这次他们约见的地方又是大上海,台上正唱这依萍搞怪写给秦五爷的情深深雨蒙蒙,不得不说依萍的恶趣味,在这个情深深雨蒙蒙的世界里,听着他们的主题曲还真不是一般的惊悚啊。 依萍不自觉的一抖,旁边展少卿却是见到了,已经进了大厅,不会感觉冷啊,仔细一看,这丫头正一脸嫌恶的看着台上一手挫着胳膊。 展少卿一笑摇头一笑道:“这不是你写的歌吗,怎么这种表情。” 依萍放下挫着胳膊的手,觉得被人看到有点丢人,但还是撇着嘴道:“我写的不一定我就喜欢,有时有些东西或许只是为了适应时代的潮流,却并不一定赋予了他作者的感情,像台上这首,很明显,我嫌弃他!” 展少卿笑而不语,带着依萍走到中间秦五爷专属的位置上,今天秦五爷不再,展少卿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坐在那,丝毫不感觉突兀。看着这样的展少卿,依萍突然感觉有点失落——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两人坐下没多久,对方就来了。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黑色的礼貌,黑色的墨镜,手中还拿着一个红棕色的烟斗。依萍微微一笑,这烟斗仿佛成了成功人士的标志,陆振华有,秦五爷有,如今面前这位沈老板也有。 沈老板走到跟前,脱了风衣,把帽子眼睛都递给身后的人,热情的跟展少卿握了握手,最中说着一些客套话。展少卿也慢慢的站起来跟他握了手,指着依萍给两人介绍起来。依萍脸上一直带着温和适度的微笑,直到展少卿的一声‘红顶商人沈世豪’传来,依萍脸上的笑僵在那里,感觉自己像碎片一样一片片散落在眼前了,但最终也只是有些面瘫的扯着脸上的笑容,努力让她保持原状。 三人落座后并没有直接说起拍电影的事,两个人精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心思丝毫不露。而依萍也出齐的坐得住,并没有因为初出茅庐而乱了方寸,这点让展少卿和沈世豪两个人都暗暗点头。 可实际上,依萍已经被雷的不行,情深深雨蒙蒙里出现了最后的格格……最后的格格明显跟现在的年份对不上啊对不上!喂!你是来跑龙套的吗!(没错,他就是跑龙套的。) 两个男人谈完了,依萍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暗暗吸了口气,面带微笑的跟沈世豪说道:“承蒙沈老板看的起,愿意把我的作品拍成电影,搬上荧屏,不过我对这方面没有什么了解,如果沈老板不介意可以给我讲讲具体的流程吗。” 沈世豪抽着手里的烟斗,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虽然青涩但却大方优雅,面对他除了开始的惊讶一直都很淡定,真是不错,怪不得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呢。想到这沈世豪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作陪的展少卿。 “陆小姐过谦了,您的文章我拜读过了,真的十分精彩,如果不拍出来那一定是观众的损失,更何况你还是展少的朋友,我想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沈世豪和她说了很多,有的依萍能听懂,有的她却听不懂,她知道这件事有展少卿在一定不会让沈世豪占她太多便宜,但沈世豪也不会是白白给人做嫁衣的,不管怎么样,她总要试试的,是好是坏也要有个经验不是吗。 依萍没有在想,想也是一样,自己不可能找到其他渠道了解这些,索性答应的痛快,然后又像沈世豪提出想要通过他联络一下国外的制片人,以沈世豪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拍出个外国大片,也乐得给展少卿个面子让他记自己份人情。 这次见面谈的很成功,欢乐的气愤总是总是容易感染周围的人,依萍也是其中之一,通往未来的光明之路让她暂时忘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切不适应,跟展少卿在大上海待了一会两人便回家了,可这时候的依萍又怎么能知晓她家门外又有着什么在等着她呢。 陆振华平静下来后并没有放弃找寻依萍,他记得如萍说过何书桓见过依萍,便把何书桓叫了过去,可巧的是何书桓确实知道依萍的住处,陆振华带着傅文佩和李副官便赶了过去。 依萍和展少卿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一个头发半百手拄拐杖的男人正挺直了腰板呵斥着傅文佩,傅文佩一直在低低的哭泣,而一旁的李副官也是惊讶的长大嘴,嘴里直喊是他的错,他的错! 依萍和展少卿一同下了车,对面的人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眼中怒火更圣。傅文佩跑过来紧紧拉着依萍的手哭道:“依萍,你怎么能真的做这种事,你不是答应过妈妈的吗,依萍啊,这让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啊!” 依萍看着眼前紧紧抓着她的傅文佩,听着她说的话眼神更冷了,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这一点傅文佩感觉到了,她身后的展少卿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耐的皱皱眉,这就是她的家人? 依萍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问道:“我做什么了?”傅文佩原本还在充愣着自己握空的手,听到依萍的询问更是悲从中来:“依萍,你不是答应过妈妈吗,不会做不好的事,现在你怎么会住这么大的房子,还跟这种男人在一起。”说完还警惕的看了一眼展少卿。 展少卿差点被她的话都乐了,这种男人?他是哪种男人?如果不是看着这个女人是依萍的生母的份上,他真想把她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 “我住大房子怎么了?我不能住大房子,住大房子就是做了不好的事?请不要以那边的生活态度来衡量我,我虽然跟他们一样住了大房子,但不代表我像那里的人一样也做了不好的事。”说着还看了看那个肯定是陆振华的男人。什么黑豹子,不过是个会造孽的男人。 “依萍!你给我去收拾东西,马上跟我回家!把你那些傲气都给我收一收,最好别逼我动手!”陆振华瞧见了依萍讽刺的眼神,心里大怒,冲着依萍吼道。 依萍也想着把这件事彻底解决,省着他们三天两头来闹事,虽然跟脑残沟通不太可能,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迎着陆振华的目光直直的走过去,没有丝毫畏惧,不像以前的依萍,虽然外表尖锐满身是刺,却只是在强撑。 “都进来吧,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依萍说完带头往院里走,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陆振华的怒吼。 “谁要跟你进去,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听到没有。”说着就要上来抓依萍。依萍那肯让他抓到,示意身旁的三个保镖上去。陆振华毕竟老了,以一敌三又怎么可能敌的过。 李副官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司令吃亏,掳胳膊挽袖子的喊着要上前拼命。依萍讥笑出声,斜睨了李副官一眼,好整以暇的说道:“李副官,你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容得着你撒野吗,你跟我的人动手?怎么现在抱到大腿了,不用我给你女儿付医药费了,所以赶着上我这来砸场子?” 李副官被依萍一噎,脸涨得通红,粗声粗气的说道:“依萍小姐,你是对我有恩,我李正德记着你的好,可司令是你的父亲,你怎么敢让人跟你父亲动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事我不能不管。” “你管?你凭什么管,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个下人,主人家的事轮的着你管吗?看不过去想出手相助啊,也不是不可以,先把钱换上啊!我一直对你很好奇,你不愿意用你司令的钱,你有骨气,那么这么有骨气的你为什么就没想到要还我钱呢?我又凭什么要给你女儿治病?” 第15章 第 15 章 依萍说完径自走到院中的椅子上坐下,无奈的看了看早就坐在那的展少卿,端起他给自己倒的红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想你们是不想进屋好好坐下谈了,那我们就在这说好了。” 陆振华看着那三个保镖收手后站到了依萍身后微蹙了蹙眉,看来依萍确实不是这个男人包养的,不然哪有打手站到女人身后的,想来依萍才是他们的主。心中的怒火稍微降了降,但转念一想她的女儿竟然让人跟他动手就又怒了起来。“依萍!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马上给我收拾东西,跟我走!” “呵。”依萍这次的笑容很标准,不再是微微挑唇的浅笑,而是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但是让人看着却有说不出的嘲讽。 “你不能命令我什么了,我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你的小兵,我有我自己的自由意志,我!不再是以前的陆依萍了。” 依萍的这番话并没有让陆振华认识到依萍的转变,反而让他更气愤,仿佛依萍每句话都在戳刺着他的心,提醒他已经不再是昔年让人闻风丧胆的黑豹子了。 “依萍!依萍妈求你了,你不要这么尖锐好不好,你明明就很想你爸爸,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好意那,我们今天来不是要跟你争吵,更不是来指责你,质疑你的,我们是关心你啊!我们是你的父母,是你的亲人啊!你爸爸他已经知道你这些年来受的苦了,知道你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现在我们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接你回去,你不用在自己辛苦赚钱了,我们跟你爸爸回去,你可以学你喜欢的音乐,准备一下重新考试去上大学!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了,依萍,收起你身上的刺吧依萍,我们没人会伤害你,我们都是来保护你的啊!你这样又臭又硬,吃亏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啊!” 依萍冲天翻了个白眼,引的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展少卿扑哧一笑,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她这个段数这么高的人真的是傅文佩吗,自己说了这么久,被她三言两语就说成了一个被家里伤透心的孩子在逆反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来刺激自己的父母了? 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依萍感觉到身体在不由自主的疼惜她,想要保护她,这就是所谓的残留意志吗,即使真正的依萍不再了,依然想要保护她这个母亲吗?依萍忽然觉得很悲哀,为了陷进这种尴尬局面的自己,也为了魂飞魄散消失了的依萍。她真的为她不值。 依萍走过去,扶起已经哭倒在一旁的傅文佩,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不说,不动,只是看着她。 陆振华和李副官都以为依萍被傅文佩说动了,都以为她一直都是口不对心的在保护自己,感动的看着两母女对望。 “妈,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保护你的吗?” 傅文佩一愣,不知道依萍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开口答道:“从心萍死后,那时没了心萍,你爸爸再也没来过我的院子,周围的人都对我冷嘲热讽,你那时才五岁,就那样怒气冲冲的站在我的面前,问我为什么不还击,为什么不反抗,就这样逆来顺受的让她们欺负,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来欺负我,你就会把她骂回去。” 傅文佩说着说着好像陷进了当年的回忆,目光透过依萍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后来东北沦陷,你爸爸打算带着雪琴她们逃走,你收拾好东西带着我跑了出去,就那么直直的站在车前,看着你爸爸,许是你爸爸也不舍得我们,让我们跟着一起走,可是车上就只剩下一个位子,你把我推了上去,然后自己爬进后车厢,你说你人小,呆在这里也能行。” “来到上海以后,家里没了佣人,没了老妈子,李副官一家又被雪琴赶走了,雪琴就开始使唤我给她做这做那,你看不过去就跟她吵了起来,后来她冤枉我用热汤泼了尔杰一身,你爸爸打我,你就扑上来替我挡,被你爸爸一脚踹在了矮几上,摔破了头,你满脸是血,就那样站在我面前,抱着我说‘妈,你不要怕,我们走,我们离开这,以后我保护你。’到现在你的额头上,还有一个疤……” 李副官和陆振华被说的震在了那,他们亲口听到这些才知道当年雪琴是如何冤枉了他们,在东北时又是如何被人欺负。而坐在一旁悠闲看戏的展少卿早就放下了杯子,黑着一张脸阴沉的看着陆振华和傅文佩他们,眼神锐利的像把刀,随时都会把他们撕碎。 依萍阻止了傅文佩的回忆,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傅文佩,淡淡的开口道:“那么,作为母亲,你又是怎么对待依萍的?” 傅文佩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依萍放下了扶着她的手,直起腰身,就那样傲然的立在她面前,俯视着她说道:“依萍七岁,你带着依萍从陆家搬了出来,你是个大家小姐,自然不懂得如何独立生活。小一点的旅馆你嫌有异味,房子小住不惯。你不懂得如何开源节流,只知道一味地花钱,过着原来一样的生活,很快你的钱全都用光了,你只能卖掉你仅有的首饰,租了一间还算亮堂的房子,带着依萍住进去,从此以后洗衣做饭必须自己亲自动手,你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姐,原本想着不会有多久你的丈夫还会把你接回去,可是时间越来越久,迟迟不见人来接你,你害怕了,一病不起,没有人照顾还只有七岁的依萍,那年冬天那么冷,她跑遍了大街小巷为你请郎中,为你煎药,依萍也是当小姐养起来的,她哪里会洗衣服哪里懂得做饭,个子不够高,她就去搬砖垫在脚下,多少次想烧火差点把自己烧死,多少次被热油烫到,多少次洗衣服洗到手上满是冻疮,可是她依然坚持着,因为她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正病倒在床上!” 依萍眼里闪着泪花,看着眼前的女人,为依萍最后一次诉说着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的怨恨!“而你那,你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身体好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不问小小的依萍到底是如何撑过来的,不问她到底受了多少伤,受了多少委屈,你只是靠在床上哭泣着怀念着心萍,嘴里不停的说着若是心萍在,你一定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你的丈夫一定不会不要你,你只是哭喊着你的心萍,你可曾看到你的小女儿就立在你的门边,心里一遍一遍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心萍好,母亲跟着她却根本得不到保护,若死的不是心萍,而是自己,那也许母亲会很快乐。” “你不懂得出去找工作赚钱,把手里的钱都花完后就只会哭着喊你那个抛弃你的丈夫,拉着依萍让她去找她爸爸,说你养不活她,依萍没办法忍着屈辱,丢掉自尊为了你去那边拿钱,看着王雪琴一家住在大房子里穿着新衣服,有说有笑的,听着如萍跟她炫耀着她手上的一个镯子就要花点她们一个月的开销。可是你呢,你在做什么?你瞒着依萍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李副官,甚至把她辛苦赚来攒起来的学费也给了他们。” 依萍把头转向李正德,看着对方羞愧的低下了头,又转回望着傅文佩继续说道:“家里的钱没了,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只会一直哭一直哭,依萍怕你伤心哭坏了身体,竟连问也不敢问,只是更努力的去赚钱,去干活。原本每月二十块的家用还有结余,可却越来越不够花,你只知道每次依萍去拿钱时嘱咐她,告诉她的父亲家里已经没钱交租了,已经没钱买米了,已经没有过冬的衣服了,但那些钱去哪了,你却只字不提,让依萍去那边受奚落,听着王雪琴说她要的钱都可以用来办嫁妆了。” “你有没有一次,只要一次就好,有没有一次为依萍想过,想想她为什么要背负这些,为母则强,你呢?既然你不懂得如何为人母,又为什么要苛求一个孝顺的女儿呢?” 傅文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她的女儿,她感觉,她的依萍似乎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依萍绕过傅文佩向小楼走去,傅文佩没有回头,也没有抓住依萍,只是回想着刚刚依萍从她身边过时说的话:‘你比不上王雪琴。’她比不上王雪琴……是啊,不管是为妻为妾为母,她都比不过王雪琴,傅文佩突然就笑了出来,笑的凄厉,笑的惨淡,可是没人理会她,因为那个一切都为她着想的女儿已经没了。 第16章 第 16 章 展少卿走到依萍身后,双手围上她的腰身,把依萍拢在自己怀里。依萍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她早就感觉到了展少卿对她的不同,知道他在慢慢的侵入她的生活,渗透她的习惯,可是她没有拒绝,在这个世界,她太孤单了,展少卿在目前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让她依靠,可以给她个避风港,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想好,反正她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 “他们呢?”依萍问的自然是那三个不请自来的人。 “叫人扔出去了。”展少卿话说的平静,可依萍还是能感觉到内里含着多大的风暴,依萍知道,他这是为她心疼了,不只是他,就连她到现在心也还在疼着,仿佛已经跟真正的依萍血脉相连骨肉相合了一样。 另一边,被老管家带着人‘请’出去的陆振华三人那表情,可真是耐人寻味了。李副官一脸挫败,想是还在纠结于要不要还钱的问题上,他确实没有想过还钱给依萍,其实在他心里是陆尓豪害了可云,陆家给他们钱,给可云看病,给可云善后那都是应当应分的,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还钱,他不愿意让司令知道,说白了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丢不起那个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愿意用司令的钱,只要这钱不是他去乞讨的就行了,现在人家点名道姓的让他还钱,同样是为了面子,他不可能真的做到满不在乎,可这钱怎么还,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拉车要拉多少年才能还上,找司令要……他们一家确实是被司令接回去了,可是原本按月发给自己家的月钱,这次回来却是没有了,只是管自己一家三口三顿饭,让他直接去找司令要,他这张老脸也舍不下来啊。看着旁边还在愣神的司令和八夫人,李副官再一次在心里叹气,要不是他们跟依萍小姐的关系弄得这么僵,自己可能就不用还钱了吧。 陆振华心里比李副官好不到哪去,这些年跟依萍的相处,一幕幕在自己脑海里翻滚的厉害,自己抱着心萍时,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倔强的眼神,她不像其他的孩子,梦萍想让自己抱了就跑到自己脚下来撒娇,如萍会睁着大大的眼睛崇拜的看着他,而依萍只是那样倔强的躲在角落里,一点都不讨喜。 他还记得离开东北时,她把文佩推进车里,自己艰难的爬到后备箱里的样子,那时他的感觉是什么?这个孩子像头狼,不是豹子,是狼。除了看着文佩,她看谁都是一副狠狠的样子。 如今他老了,没了年轻时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只想只含饴弄孙,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想要找回这个女儿时,却发现已经晚了,他承认,他没想到,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吃了这么多苦,因为他对他们根本就没上过心,自然不会为他们想太多,看着旁边还在充愣的傅文佩,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安慰她?他做不到,在他心里是怪她的,怪她没照顾好孩子,就像依萍说的,为母则强,她却没做到。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怪她呢,自己跟她又差了什么…… 转头看了看这座别致的小洋楼,陆振华似乎一下子老了,叹息一声率先上了车,依萍……或许真的不会在见他们了。 晚上,依萍心中越来越乱,索性披了上衣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外的冷风瞬时挂了进来,这个季节真是冷啊!依萍纷乱的心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冷静了不少,窗才开了一会,依萍身上已经开始冷的发寒了,关上窗,依萍就着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和傅文佩摊牌或许给依萍的冲击不小,但却绝对不会让她的心如此纷乱,更多的,是因为展少卿,原本一直有些暧昧的关系今天算是彻底挑开了,对展少卿,她不得不说,自己也是动了心的,以前一直不明白,只是单独对着他时心里有些悸动,直到今天他从后面抱住他,那一瞬间的安心,让她明白,她对他是动了真心的,可是这份真心却让她害怕。 她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做什么的,这样就让自己陷进去她太危险了,在这个时代,她没有背景没有依靠,跟着展少卿真的是一场很大的赌博,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不要一切的人,在她心里,爱情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不敢去触碰,甚至不敢去问一个答案,一个结果,自己对于展少卿又算是什么呢?是伴侣?是玩物?还是一时兴趣下的产物? 昏黄的灯光照应下,依萍脸上的表情似真似幻,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畏首畏尾的一天,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性子!依萍猛的站起来,双手拨乱了自己的头发,往后一倒,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她给他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之内他有所表示,那么她便开始试着接受他,为他们的将来努力,若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那么……就算了吧,也许这个民国时期的旧上海,真的不适合谈感情。 依萍通过沈世豪的介绍认识了一位美国来的学者约翰,不过却没有依萍预想的那样好,毕竟沈世豪也只是在自己的地方搞搞电影,认识国外的人……依萍当时想的太简单了,这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不过事情也不是全没有收获,约翰在美国一家杂志社工作,这次是带着妻子来上海玩的,他的朋友圈子很广,跟依萍熟了以后也给依萍介绍进了他们的圈子中,依萍也从中认识了几家报社的主编。 因为在申报连载的事情,依萍用露华浓这个名字很快就在这个圈子里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也试着投稿去一些在上海发行的外国报纸,虽然开始收获不是很好,但是很快依萍就找到了这里面的差异,知道了在国内和国外投稿所偏重的方向的不同,时间长了也在两家外国报社站住了脚。 依萍跟展少卿的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远了,展少卿每次想要接近依萍,都会被依萍不着痕迹的躲开,久而久之展少卿也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对于感情并没有什么经验的展少卿却头痛的很,明明开始时好好的,没有拒绝他,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还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可是现在怎么又开始远了呢? 就在一个月的时间快到来的时候,为杜父办事的杜维嵩终于回来了。杜维嵩难得看到展少卿变脸,而且还是为了感情的事,自己少不得一番取笑,不过取笑过后他却很郑重的坐在展少卿对面问道:“少卿,你我是多年的兄弟,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对依萍,是认真的吗?” 展少卿看着难得一脸正经的杜维嵩,忍着刚刚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对依萍也是有好感的。”看着展少卿要变脸,杜维嵩赶紧道:“但是现在我放下了。和依萍接触越多我越能感觉到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份疏离,她很没有安全感,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心外,就是怕自己受伤害,我的个性我自己清楚,即使我真的喜欢一个人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伤害到她,我很珍惜依萍这个朋友,所以我远离她,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相交,如今我也同样劝你,如果你不能保证不给她带来伤害,那也请你远离她,依萍这种人,若是真的被认定的人伤到,我不敢想她会做什么。” 展少卿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杜维嵩,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到她,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背叛她,抛弃她,我既然认定了,不管她会不会接受我,我都不会放手,她能接受固然好,如果她接受不了我会把她绑走。我不知道她要的安全感是什么,但是我会给她,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开口我都会办到,所以,你现在最好给我好好想想,毕竟我最想得到的是个心甘情愿跟着我的女人。” “你还是这种性格,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该,如果依萍是我妹妹,我就是跟你拼了也一定不会让她嫁给你,不过我做不了依萍的主,少卿我劝你一句,最好收收你的霸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那份霸道,如果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到最后只会是互相折磨。” “听依萍说明天她回去圣约翰大学跟校长谈事,我说了要跟她去参观一下大学校园,顺便看看能不能泡俩个漂亮小妞,你一起去吧,也让我看看你们都是怎么相处的。我也好给你支招啊。” 第17章 第 17 章 依萍和展少卿从校长室出来就看到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杜维嵩,强忍着想拍死他的冲动,依萍满头黑线的问道:“怎么,没有泡到你喜欢的漂亮小妞?”想着杜维嵩非要跟来的理由依萍就一阵恶寒。 “漂亮小妞倒是没看到,不过一个演舞台剧的正在台上演自杀呢。”演自杀?依萍脑子里闪过什么,一下又想不到了。 “郑海生要切腹啊,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听着周围学生的叫喊声,依萍疑惑的扭头看着杜维嵩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舞台剧?” 一旁的展少卿护着依萍,率先带头走过去。“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主席台上,一个穿着学生装的男生正慷慨激昂的试图唤醒大家的爱国热情,试图用自己的鲜血来刺激人们反抗。依萍能感觉到揽着自己胳膊上的手紧了紧。扭头一看,展少卿眉头皱的死紧,薄唇紧抿着,跟展少卿接触了这么久的依萍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他不高兴了。 一直想要试图了解他,可他似乎有很多秘密,并且从没想过让他知道,甚至到现在为止,她根本不清楚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一个月时间很快就到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你觉得他这么做不对吗?看起来你好像不太高兴?”依萍尝试着问展少卿,希望这件事能作为他们之间的一个突破口。 展少卿看了看台上的郑海生,揽着依萍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没事,没有不高兴。” 依萍看着身边迅速收敛了气势的男人,一股疲累感慢慢的散开。一旁的杜维嵩更是扶额长叹,天啊,怪不得会这样。杜维嵩嬉皮笑脸的凑近依萍道:“小依萍,你怎么不来关心关心我,我绝对会剖析我的心里给你看,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说着还给依萍飞了个媚眼。 看着一旁搞怪的杜维嵩,依萍没好气的说道:“我想知道你一共有过多少个女人,从小到大被你爸揍哭过几次。几岁开始不尿床的。” 杜维嵩满脸黑线的直起身子。“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题,这些问题太隐秘了,我只能跟我最亲密的人说。”依萍听着最亲密的人几个字又是一阵黯然,反倒是杜维嵩想要提醒的展少卿,没有丝毫反应。 杜维嵩想也知道,自己的好友有多迟钝,这种事估计不跟他挑明了他是不会明白的,也不在提示他,转头跟依萍聊了起来。“小依萍你不担心他吗,还在这跟我说笑。虽然他笨了点,但怎么说也是个爱国青年啊,要不要我上去救救他。” “我担心他有什么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再说有的是人会去救他我凑什么热闹,当然如果你想去当一次英雄的话尽管上去就是了,不过最好想好了发言,给这件事来个最好的总结。” 两人还在这说笑着,一旁杜飞跟何书桓已经跳上去了。依萍微一皱眉,怎么还有何书桓,这个英雄不应该是杜飞吗?这可是杜飞在这部戏里少有的亮点啊。转念一想,自己没有喜欢上何书桓,何书桓当然有大把的时间,退而求其次的来选择陆如萍也不是不可能的。 依萍还记得如萍在何书桓跟依萍交往时对他说的话,‘书桓,如果有一天依萍负了你,请你记得,你还有我,我不在乎做你的后背,替代品,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默默的等你,所以,如果你被伤害了,你累了,请记得,我陆如萍永远都会在你背后等你。’ 这段经典的对话曾经让依萍惊悚了好久,这是一个小姨子对姐夫说的话吗,这是一个新时代女性说的话吗,不介意做替代品,永远在你背后默默的等你,这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吗!背着自己亲姐姐跟姐夫说这种话,真够无耻的。 有了何书桓的加入这次杜飞倒是没有受伤,受伤的是何书桓,陆如萍在一旁大喊着‘天啊,这么多血,我要晕倒了。’然后被一旁的杜飞揽住。 杜维嵩看着如萍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下巴一挑,指向陆如萍问道:“那个不会就是你那所谓的妹妹吧,她刚才怎么不上去演,连旁边都省了,哪有要晕倒的人自己还在旁边说一句的。” 杜维嵩说的很大声,再加上周围的学生散了不少,他的话很清晰的就飘进了如萍的耳朵里。看着他们看过来的视线,依萍真想砍死这个惹麻烦的。 如萍眼含热泪的从杜飞怀里站起身来,看着依萍,刚要开口就被一旁受伤的何书桓抢先了。“依萍,真的是你吗,依萍!” 看着窜到自己跟前的三人,依萍真是感觉天雷滚滚,请把他们都劈死吧。“依萍,你过得好不好,上次爸跟佩姨去接你,我们全家都很盼着你回来,可是你却不肯,知不知道佩姨一回来就病倒了,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依萍,你回来好不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你恨爸爸,你恨我妈,恨我们大家,可是佩姨是你的亲娘啊,是你这么些年来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亲娘啊。她为了你病成这样你忍心吗。”躲开陆如萍伸过来的手,看着她柔柔的靠在何书桓身上抹泪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傅文佩。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傅文佩啊,其实说不定你们才是亲母女吧,或许应该去验验血。瞧你这一副娇弱样,真的可以来上学吗,应该在家好好养着才是,你八岁出水痘,传染给全家,王雪琴只顾着看尓豪根本不管你,是傅文佩抱着你,哄着你,让你活过来的,对你来说她不就是你的亲娘吗,你怎么不在家里照顾她了,跑出来靠在男人怀里演什么戏,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再有任何瓜葛了,你如果缺钱一定要在外面演戏的话我可以给你,请你带着你要守护的人和要守护你的人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好吗,你不是看到血就晕吗,他现在流了这么多血你不是应该送他去医务室吗?” “依萍,你还关心我,你还记得我是不是,我就知道,即使大家都说你是有毒的,是带刺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被你吸引,依萍!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从小是个独生子,父母什么事都依着我,养成我固执而骄傲的个性,我的脾气一向不好,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可是我自认是个非常讲理的人,我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莫名其妙乱发脾气,跟你这几次的接触,是我忍不住要帮你开刀,在你心里一直有个毒瘤,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允许他继续长大,所以我要帮你开刀。” 依萍听着这些原剧里的台词,颇有种囧囧有神的感觉,依萍难得面带笑容的对何书桓说句话:“何先生,请问你有医生执照吗?” 原本在一旁听的不耐烦想把眼前的人扔出去的展少卿心里一顿,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挑了挑唇,没想到这丫头说话这么搞笑。 而其余的三个人,杜维嵩是差点笑倒在地上,陆如萍和杜飞是一阵愕然,根本就想不明白依萍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看着依萍,何书桓也不恼,仍然很有风度的冲依萍说道:“依萍你不要这样,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我看的很清楚,爱与恨都在你一念之间,你为什么要选择痛苦,你不觉得这样对自己太残忍了吗!” 依萍看着眼前侧着脸微斜着嘴角的男人,突然有种无力感。“何先生,你不是搞义工的吧?还是社会宣传?人间充满爱啊?我们已经成年了,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这个社会本来就是有着黑白灰的色彩,有着黑暗的事情让我们面对,不是什么都可以用爱来解决的,请你!清醒点、实际点好不好!” 依萍说完也不再理会那些人,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无法理解脑残的回路,大家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免得我一个忍不住把你们都消灭了。 落在后面的杜维嵩用肩膀撞了一下展少卿,小声的说道:“喂,你跟人家学学,瞧瞧人家上来就开始报告自己家里的情况,有几口人,再看看你,刚刚依萍问你心里的想法,你怎么答的?怪不得依萍不理你,要是我我也不理你,你把人家当什么了?摆设吗?你是不是从来没跟人家说过你的情况,或者依萍对你了解有多少,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让人家跟着你!你不是把依萍当成外面那些只要给钱就好,别的都不要多问的女人了吧。我跟你说你要是在这样下去,依萍你就永远都别想了,你没看刚刚她问你话时希冀的表情,还有你回答后她那种早知如此再也不想问了的神态,以我的判断,如果依萍以后再也不问了,那就证明她对你死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就不用找我了,因为你已经出局了。” 第18章 第 18 章 展少卿一脸黑线的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损友,想想这一个月来依萍确实有意无意的问着他一些情况,他当时很高兴,觉得依萍开始关心他了,也没多想,他确实不想让她知道,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觉得男人本来就该把外面的事处理好,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吃苦,他一个人抗惯了,确实忽略了依萍,依萍不会是那种什么事都让人为她准备好的女人,这个女人有一股子拼劲,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她也不会甘心在家里做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或许,今天他应该跟依萍好好聊聊。 “怎么样,现在去哪啊小依萍,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可要陪我玩玩。”杜维嵩一边开车一边扭头冲依萍挤眉弄眼的。 “虽然路上的车不多,但不代表你可以不认真开,我希望你能对我的生命安全负责,所以不要随便扭头。”依萍瞥了眼杜维嵩,看着车外说道。 “好,我不扭头,不会偷窥你们的,你们随便。”杜维嵩装作伤心的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 依萍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旁的展少卿,随意的说道:“我不知道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又不像你有这么多精力到处玩,想去哪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要太吵就好,刚刚被他们吵的我头疼。” “哇,说起来还真有趣啊,尤其是你那个妹妹,真是太极品了,你确定她不是抱来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女人,也许我可以试着约她出来,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倒觉得我是被抱来的,或许你真的可以试着约她看看,不过我想你在她心里绝对比不上何书桓,而且……如果你约她的话请提前通知我,我会记得那个时候离你远点。” “不是吧,搞得好像你很怕她似的,有什么好怕的,少卿会保护你的吗!对吧少卿,我拜托你,你可不可以给点表情,做点反应出来啊,大哥!” 展少卿看了杜维嵩一眼,又低下头去,右手却突然揽上依萍的肩头,把依萍搂进怀里。轻轻的亲了下依萍的发顶。依萍在展少卿怀里一僵,倒不是说有多保守,而是没想到展少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好吧,虽然不是大庭广众但是也算是奇景了。依萍愣愣的看着展少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变了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在前面的杜维嵩更是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差点流出来。“依萍,你给他下药啦?我没看错吧,天啊!算了算了,我还是送你们回家吧,我要回去歇一歇,我一定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明天晚上我在去找你们,我们出去轻松一下。” “好。”展少卿跟着依萍回了家,很自然的进了她的房间。搂着依萍在靠窗的阳台坐下。依萍在这里放了把摇椅,每天可以坐在这里沐浴着阳光,展少卿也很喜欢这里。 “我妈跟我爸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是由我爷爷养大的,我爷爷是个美国人,我奶奶是中国人,我爸成年后独自来了中国,然后认识了我妈,我妈和杜四太太是好姐妹,也是唱京剧出身的,不过因为我妈的身份关系,所以家里一直反对,两个人从来都没回过美国,我六岁那年我爸被人算计出了事,我妈把我交给了杜四太太之后就跟着我爸一起走了。其实我很恨我妈的,我并不觉得她跟我爸之间的感情有多伟大,伟大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所以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依萍听着前面的话还很高兴,觉得他终于肯对她敞开心扉了,可是没想到越说到后面越离谱。向天翻了个白眼,依萍轻推了他一下,想从他怀里出来。没想到展少卿搂的更紧了,丝毫都没有撒手的意思。 “你在那瞎说什么呢!我有说过答应以后要和你在一起了吗?还有啊,你的工作那么危险,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咱们之间的关系了。我确实没你妈妈这么伟大,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殉情的,但我也没想到要为你照顾孩子。” “这可由不得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而且我的工作根本不危险,十岁的时候我爷爷来接我回美国,我大部分事业都是在美国的,不过我舍不得这里,在我心里中国始终是我的祖国吗,所以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回来了,在这边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且有杜叔叔帮我很多事情都容易的多了。” “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做什么?”依萍看展少卿避重就轻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太想告诉自己,不过也无所谓,今天他能跟自己说这么多已经算很有突破了,她也不是非要让他什么都告诉自己不可,有时候保持神秘也是吸引对方的一种方式。 “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我做的生意很多,很难说清楚,不过我不捞偏门的,但你也明白,现在做生意不可能太清白,那样根本做不下去的。”展少卿皱了皱眉,他确实不太想告诉依萍这些,总觉得这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我明白,你今天肯跟我说这么多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过,你爷爷……”依萍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当年他能反对展少卿的妈妈,现在也不一定会承认依萍。 “你放心吧,其实我爷爷一直很后悔,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当年反对,那我爸爸妈妈可能就会回到美国去,在美国发展,那他们就不会出事,我爷爷在美国从政的,是个大家族,相对来讲也更安全。”展少卿和依萍聊了很久,大大小小的事能交代不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一直到晚上把依萍说的睡着了,才抱着依萍放回床上离开了。 第二天两人都是神清气爽的坐在小院里喝茶,气氛比几天前好了很多,周围都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乐的老管家在后面合不拢嘴。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自从少爷六岁时老爷和夫人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在没见少爷笑过了,现在少爷虽然也很少笑,但他能感觉到,只要和这位依萍小姐在一起,少爷都很开心。看着两个人在一起温温馨馨的相处了一天,都还是黏黏腻腻的分不开老管家简直是欣慰极了。 “喂!不是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谈恋爱就不用工作啦,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到处跑你们就坐在这甜甜蜜蜜的,你们知不知道这让我很嫉妒啊!” “是你昨天说让我们晚上陪你出去的,我们可是把所有事都放下一直在这恭候你大驾的,还说我们没义气?” “哇,依萍,自从你跟少卿在一起后变坏了,这么牵强你也敢拿出来说?” “好了,去哪啊,我们走吧!”展少卿起身揽过依萍率先往外走去。 “去大上海好了,好久都没去了,正好去那坐一坐。” 大上海没有了白玫瑰依然是灯红酒绿,客似云来。秦五爷陪着三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边聊天。 “依萍,你那个电影什么时候能看啊,到时候我一定捧场。”杜维嵩一边看着台上的大腿舞一边摇晃着红酒杯冲依萍说道。 “这个你应该去问沈老板,问我有什么用,我只是提供剧本后期制作我根本没参与,说实话,我看过他那里的演员,对这部戏我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 “怎么,不满意那些演员?不过我听说他那里的演员都很不错,素质很高,一个个都很漂亮。” “恩……他老婆是不是叫潘念如啊?”依萍想着,她的记忆里记得的人除了沈世豪就只有云香,潘念如和花月容。上次看的那些演员表里根本就没有云香或者花月容,按理说有了新本子他应该会给这两个新欢旧爱来演的,现在演员表里没有他们,那只有两中国可能,一种是他们还没到沈世豪的电影公司,一种是这个根本就不是最后的格格里的那个沈世豪。 展少卿眉头一皱,不明白依萍怎么忽然关心起沈世豪来了,现在想来依萍第一次见沈世豪时的表情也很奇怪。 “依萍你认识他老婆吗?我记得他老婆是姓潘,不过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她老婆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老婆。不过依萍你怎么知道他老婆叫潘念如啊,他老婆很少出来的,而且你也不像是那种会加入她们那种交际圈的人。”杜维嵩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斜着眼睛看依萍。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吗。对了,秦五爷,你这里的生意好像很好啊。”依萍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呵呵,生意这个东西呢还真是不好说,我这的生意好与不好呢全靠陆家来决定的。说起来呢依萍,我是看你的面子才这么容忍他们,如果他们再在我这里闹事呢,我看我要行动了。到时候依萍啊,你不要怪我。” “陆家?其实你从来都不用给我面子,相反,扔他们出去的时候麻烦大力些。” “啊,你这样说就好了,他们这些人只要一来这里就闹事,弄得我实在是头疼啊,想让保镖揍他们一顿又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能动,这两天憋得我内伤啊。” “这么能闹?”杜维嵩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好奇的看向秦五爷,想听他爆料。 “你们想知道啊,没问题,你们看那边,等一下就知道了。”秦五爷叼着烟斗往舞厅角落里一指,语气阴阴的。 杜维嵩欠起身来往那边看了看,然后又朝着依萍努努嘴道:“那边那个也是你家人吗?说实话,你家人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不过长得都还不错啊,那边那个妞是你妹妹还是姐姐?” 依萍朝后面看了看皱起眉头,她没见过这个人,不过如果秦五爷说她是陆家人的话,那肯定是陆梦萍了。 “是我妹妹,叫陆梦萍,其实她在陆家呢算是最漂亮的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喜欢花浓妆,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搞乱了。她经常来吗?还跟着一帮小混混?” 秦五爷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了。“也不算经常,一般都是周末来,他们还好,只是自己闹,我们这个舞台里也不是没有,不过陆尓豪那几个人可就不同了,他们每次来都是砸我的场子!跟客人打架,帮着我这里这些小歌星挑战我!简直是莫名其妙。” “呵,昨天杜少不是还说想试试追她吗,你可以试试,他们的生活确实很精彩,够你玩的。”依萍冲杜维嵩一笑道。 “依萍,你怎么笑的这么阴险啊。我看你好像对他们也很有兴趣啊,不如我们一起试试啊,我看那个小记者很喜欢你的。我们一起去啊,我去泡你妹妹,你去搞那个记者怎……啊!” 展少卿一个肘击过去,杜维嵩捂着肚子直直的倒在了一边。“你喝多了就去吐,不要瞎说话,要知道祸从口出啊。” 第19章 第 19 章 不知道是不是杜维嵩的乌鸦嘴真的这么管用,何书桓真的来了,身后还跟着杜飞,两人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惹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何书桓显然也看到了梦萍,想上前去拉开他们,把梦萍带走,结果两拨人就在大上海打了起来,果然是人形杀器,怪不得秦五爷提起他们就阴阴的。 秦五爷皱眉看了看那边,厌恶的撇过头,看我没什么表示便冲蔡经理道:“叫几个人把他们都扔出去。” “蔡经理等等。” “怎么依萍,你不会是又不忍心了吧。”杜维嵩看秦五爷面色不太好,想起身圆场,站起来坐到依萍旁边,手随意的揽上依萍的肩膀。 ‘啪’的一声,杜维嵩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手背,机械性的扭头看向展少卿。“不是吧,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依萍……”杜维嵩刚想上依萍那讨要些安慰,就被展少卿的眼神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不要卖乖了。秦五爷,我并非要阻止你动手,你这里被砸了,总要讨要些赔偿的,他们既然是申报记者,那都是有文化的人,当然懂得这个道理,让蔡经理把他们扔出去,顺便找他们讨厌今天的所有损失,还有以后禁止他们在踏入大上海就是了。” 秦五爷听依萍这么说才气顺些,这些天着实被这些人气疯了,冲蔡经理点点头,他就带人出去办事了。 依萍想着这次何书桓既然发现了,那一定会跟陆家说清楚这个情况,更何况何书桓就算再有钱,他一个人在这边手里的钱也是有限的,大上海的损失哪是那么好赔的,少不得要向陆家伸手,到时候梦萍的事就肯定包不住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管教她,也省的她在落得那种下场,如今她也已经让秦五爷禁止了他们来大上海,悲剧应该不会在发生了吧,不管怎么说,身为女子,被人轮奸这种事实在是太残忍了。 依萍不适合这种夜生活,没待多久就困了,和杜维嵩道别后跟着展少卿坐车回家了。 “在担心她。”展少卿搂着依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手指插在她的头发里慢慢的给她顺着。 依萍没有睁开眼,只是在展少卿胸口蹭了蹭,声音轻轻的糯糯的道:“没有。” “没有……表面上你是让他们赔了钱,还禁止他们进入大上海,实际上不过是想让陆家知道这件事,好好管教她,也怕她常来这种地方会有危险。”展少卿宠溺的看着胸前蹭来蹭去的小脑袋,顺着她头发的手又轻了几分。 依萍不语,天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自己想什么他会这么清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样下去以后岂不是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不用想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注定要被我吃的死死的。”展少卿曲起中指在依萍额头上敲了一下,看依萍一皱眉又赶紧伸手去给她揉。 依萍斜瞟了一眼展少卿,把整个脑袋都扎进了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道:“她毕竟是女孩子,那种地方品流那么复杂,那么乱,我不想她出事,到时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展少卿也不说话,只是轻柔的顺着她的长发,他就知道,即使说的多绝情也好,她怀里这个小女人也做不到绝对的冷漠,就算不是亲人,她也不会忍心看着别人受那种罪。 两个人气氛很温馨,弄得司机都不想那么快开到家了,就怕打扰了自家少爷和未来少夫人之间谈心。可路程毕竟很短,磨蹭了半天他们还是到家了。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蹲在家门口的矮墩下,看到他们的车停了,赶紧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动作扭捏的不敢上前。 依萍和展少卿都认得,这个人不就是李副官!展少卿搂着依萍根本就没理会他,直接进了门。也不管他是不是有话说,到时让管家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依萍小姐!依萍小姐,我是李正德啊,我……依萍小姐,我给你跪下了,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夫人她病的很厉害,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就回家去看看她吧,依萍小姐!” 依萍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跟着展少卿就要迈进小楼。身后的李副官又大喊起来。 “依萍小姐!你不能这样啊,依萍小姐,夫人她纵有千错万错,可她也是你的亲娘啊,是她生你养你啊,她都病的快要死了,只是想在见你一面,依萍小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依萍站在小楼门口,耳边回绕着李正德那句‘她都快要死啦!她都快要死了!’声音就像丧钟一样,一声一声的响在耳边。傅文佩怎么会要死了呢,原本她应该活得很长久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她才会死的?那自己该怎么办?虽然不喜欢她,虽然讨厌她,可她毕竟是依萍的生母啊,是依萍拼了命保护的生母啊。她在依萍身上重生,不管是不是她侵占了依萍的身子而让她消失的,她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如今要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她母亲也早死,她根本不可能从容的面对。 依萍在楼口站了很久,展少卿在旁边也不催她,他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那样的母亲,想不管却不能不管,想不认却不能不顾她的生死。确实让人很难抉择。 良久,久得让人觉得时间都停滞了,依萍才缓缓的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去看她。”说完快速的跨进了小楼。再也不管身后的声音。 展少卿没有跟着依萍进去,他知道现在依萍并不需要他,她需要时间,一个人静静的想清楚以后应该如何面对他们。如何面对陆家人。 依萍确实是想要一个人待着,她有太多的事不能跟别人提起,如果她真的是依萍的话,那么不管傅文佩做了什么,就像李副官说的,她终究是她的生母,不能说像以前的依萍那样被傅文佩利用的彻底,但也绝不能像她那样对待傅文佩。可是她毕竟不是依萍,却又用了依萍的身子,用了她的身份,若是对傅文佩太过绝情,她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若是……她却又不想勉强自己跟那帮脑残过多纠缠。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来这里那么久,有时她自己都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 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的依萍小脸皱成了一团,半跪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依萍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岁月静好,何必想那么多呢,她早就是依萍了,依萍就是她,没必要觉得亏欠了什么,只要凭着自己心去办就好,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没有谁一定要为谁负责,她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了。 依萍选了一件水绿色的绣花旗袍,外罩一件米黄色缀珍珠的外衫。把头发梳理整齐,带了个同色系的发卡,然后就轻快的跑出了门。 如她所料,展少卿早就坐在小院里等她了,很自然的坐到他身边,拿起他为自己准备好的早餐,大大的咬了一口,满足的叹了一声。 “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一会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展少卿看她不管是衣着还是语气都散发着轻快,提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要陪我去啊……恩,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本来我还想带着那三个保镖去的,既然你要去,那我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陆家的杀器很多的,而且品种齐全,上到老下到小都要小心的!”依萍想着陆家那些人,明快的心情突然又有点堵了。 “没问题,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让别人伤到你。你放心好了。” “什么你的女人,你还是我的男人呢。”依萍向天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依萍脸红红的辩驳道。 “恩,我就是你的男人,你说的没错。”展少卿淡定的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怎么样,吃完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去。” “一会先去买些东西,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空手上门……我还想带个医生过去,你有没有相熟的医生?” “恩,你放心,我来安排,买什么?要不要我让人一起准备出来?” “嗯……呵呵,买地毯吧。再买条马鞭……呵呵。”依萍恶劣的想到原著里依萍一去就被王雪琴奚落,说什么刚换的新地毯什么的,有心想去给他们填些堵,总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心烦。 第20章 第 20 章 展少卿果然如依萍所说的买了地毯和马鞭,看着后面那辆车里放着的地毯依萍默了,果然,就是有人能把她的恶作剧想法落实的这么彻底。 陆家现在很热闹,两人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何书桓、杜飞他们一大帮人围在客厅里看照片。 依萍的到来无疑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何书桓眼里的惊喜,杜飞眼里的尴尬,王雪琴眼里的不屑,梦萍眼里的愤恨还有如萍眼里那看不清的漩涡,忽明忽暗的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依萍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径直走进去,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也招呼着展少卿来坐。 “呦,瞧瞧,瞧瞧,这傍上了大款就是不一样了啊,瞧瞧这做派,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哼!真是个下贱的东西。” 王雪琴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和依萍相处,原本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好不容易把傅文佩赶了出去,让大家觉得她是这个陆家唯一的女主人,她就是陆家太太,名正言顺的正妻,可没想到那个傅文佩竟然又回来了,还带着李副官那一家子讨债鬼,弄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天天要陪着他那个疯女儿,这简直就是虐待!如今看见这么潇洒惬意的依萍,她那口气怎么可能顺,冲口的话带着浓浓的九姨太风格,冲着依萍就去了。 “是啊,那些下贱的人不管傍上了谁都是一样,别看她明面上像个正经太太,谁不知道她曾经就是个下九流的不要脸的戏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太太,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也不照照镜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低俗,正妻太太?配吗!”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说我,我跟你拼了,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王雪琴哪里受得了被这样说,曾经的戏子身份是她一辈子的硬伤,最是听不得人说,可偏偏依萍就要说她最在意的事来刺激她! 何书桓和杜飞看着疯魔了的王雪琴尴尬的站在那,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梦萍自是乐得看依萍吃亏,只有如萍轻柔的拉着王雪琴的手劝她冷静点,可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用力,王雪琴一下就冲过来了。跟着依萍来的保镖立刻冲上来挡在依萍面前。两人一人一边,拽住了王雪琴的一只手,直接给她扭到背后。 这下梦萍和如萍傻眼了,再也不做表面功夫了,直接跑过来抢回自己的母亲。何书桓和杜飞也不能不管,上来就要跟两个保镖动手。 “何大记者什么时候转行做起保镖了?”依萍的话成功的让已经摆开架势的何书桓顿住了脚步,冲着依萍,右脚前迈了一步,身子呈四十五度斜角,以自认为最优雅最绅士的姿势对着依萍道:“依萍,你别误会,我从来没放弃过记者这个神圣的职业,也不是什么保镖,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依萍伯母是前辈,你怎么能让人跟她动手呢!”何书桓的话里充满了失望和指责,痛心疾首的看着依萍,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 “何大记者,第一,我们不是很熟,请称呼我陆小姐,第二,我怎么对待九姨太那是我的事,九姨太对我动手我的保镖保护我有什么不对,相反你又是以什么资格来干涉我们的家务事的,你是九姨太顾的保镖吗?如果不是那么请你不要干涉我们的私事,另外,陆家今天要处理家事,你留在这里不是很方便,还是请便吧。” “谁说没关系!你凭什么让书桓离开,他帮着我有什么错,他是我们如萍的男朋友,自然要帮着我这个未来岳母,难道帮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王雪琴听着依萍一声声的九姨太,早就按捺不住了,要不是对方有三个保镖在那杵着,她早就冲过去揪她头发了! “原来你是如萍的男朋友?”依萍故意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问着何书桓。 何书桓听王雪琴说时就慌了,他喜欢的是依萍,他还没想到怎么拯救依萍,怎么为她开刀,把她拉回正途,怎么能让她误会自己呢。“不是的依萍,你听我说,不是的,是伯母误会了,我跟如萍是好朋友,就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要相信我!” 如萍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她虽然知道何书桓喜欢依萍,虽然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有些好感,可是明明依萍不喜欢他,明明依萍已经有男人了,为什么他还是看不到自己呢,并且还当着依萍这样拒绝自己,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啊,让自己怎么还有脸见人! 何书桓这么拆台,这么不合作,伤到的不止是如萍,还有刚刚还满脸得意的王雪琴,她错愕的看着何书桓,何书桓对依萍的眼神那么赤裸裸的,不容她错认,她又怎么会看错,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认为准女婿的人选竟然会喜欢上那个小贱人,小杂种! “依萍,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到处勾搭人的骚蹄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我这就去找老爷子,让他好好教训你!”王雪琴尖声叫着,一旁的陆尔杰丝毫都没被母亲的疯狂样子吓到,从自己的小车上下来欢快的跑到母亲面前,拍着手叫道:“是不是又要拿鞭子这次我来拿这次我来拿。” 展少卿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话,他知道依萍有太多太多的情绪要发泄,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支持她,不管她做的多过分,他都不会制止,只会纵容,让她把心底的怨恨都一次性的发泄出来,从此这里对她来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再也挑不起她一丝情绪了。 可是,听着那个小男孩童声童气的叫喊着又要拿鞭子的话,展少卿就知道了,自己的依萍在这个家里到底受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待遇,今天要不是自己和保镖陪着她来,恐怕她还没有见到她母亲就已经被这帮人整死了! 依萍也被陆尔杰这句话气着了,手里紧紧的攥着新买的马鞭,一鞭就挥了过去,不过目标不是陆尔杰,而是客厅中间的茶几上,上面摆满了咖啡和照片,依萍就算再气也知道分寸,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对一个小娃娃下手的,哪怕那个小娃娃是多该被揍一顿! “啊,我的意大利咖啡!我新换的地毯!” “啊,照片,我的照片!” 王雪琴和如萍梦萍的尖叫声响彻整栋房子,依萍像没听到一样,看着傻傻的尔杰优雅的道:“瞧,你不用去拿,我手里的不就是马鞭吗,想玩?我送你!就怕你伤不到别人,只能伤到自己!” 随手把马鞭一扔,依萍走到尖叫的三母女面前,示意手下把东西送过来。“瞧瞧吧,我就知道你们买不起什么好地毯,所以特意拿了一块我不要的来,正好给你们换上,至于那些照片吗……” 依萍看着杜飞道:“有杜飞在,你们大可以继续跟着他,用公家的照相机,公家的底片,拍自家的照片,如此方便的利用公家财产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踱步到王雪琴面前,从包里拿出两百块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有咖啡的污渍。“这里是两百块,两百块!可以办嫁妆了!估计你就算把平时买菜和买米的钱都凑上也不一定能凑的够数,现在不比在东北了,你的老爷子已经老了,不比从前了,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以后打牌输钱的时候你也要多为他想想!” 依萍傲然的说完了原本是王雪琴在她被打后奚落她的话,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也不管楼下被她搅合的乱成什么样子。 楼下的闹剧这么热闹,可是楼上的人竟似听不见似的,原来自从可云来了以后成天都疯疯癫癫的,吵得大家都不得安宁,陆振华没办法,便请了人来,把每间房的隔音效果都增加了,门窗都做得严严实实的,只要关上门,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知道。 而此刻,李副官被依萍刺激的仍然出去拉车赚钱去了,李嫂强拉着不情不愿的尓豪陪着可云一起找回忆,陆振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知想什么,傅文佩就在自己屋里躺着,昏昏沉沉的,没有人理会。 第21章 第 21 章 依萍招来下人带她进了傅文佩的房间,屋里浑浊的空气让依萍不适的皱起了眉头,让带来的医护人员进去看傅文佩的状况,依萍把屋里的窗户敞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依萍才感觉好受多了,这样的环境自己都受不了,怎么能让一个病人住。 和展少卿并立在床侧,等着医生的诊断结果,楼道里拐杖的声音‘铛铛’的敲击着地板,显然,这个家的主人,黑豹子陆振华已经被请来了。 陆振华并没有听王雪琴诉说着依萍的劣行,他只能在王雪琴的话里听到依萍来了这几个字。他老了,老到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的萍萍了,如今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羡慕着普通老人含饴弄孙的生活,在他的几个儿子女儿里,无疑,依萍是最像他的,她就想一个小豹子,伶牙俐齿,还有爪子,她敢在自己面前说不,敢数落着自己的错误,能独立拼搏出一片天地,在自己知道尓豪的罪行之前养活着文佩和李副官一家,这都让他觉得骄傲,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无论条件多恶劣,自己都要创出一片天地来。 依萍越是拒绝他就越想把她接回来,这样一个不服输的依萍就更吸引他的眼球,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以前他还想着用文佩去打这个亲情牌,可上一次的见面,他就清楚的感觉到了,想用文佩控制住依萍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实在没想到依萍母女的生活过的这么撂倒,实在没想到文佩竟是这样做一个母亲的,他忽然对李副官夫妇也有了怨恨,怨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拖累了自己的女儿也拖累了他的女儿,要是当年他们来找自己,自己怎么会被瞒了这么多年,也怨恨文佩,怨恨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竟然让依萍小小的年纪照顾他们这么多人。 文佩病了他知道,可是他不想管,他承认他在迁怒,可那又怎么样呢,也许她的病还能帮他挽回这个唯一像自己的女儿,若是不能,那就真的不用管了。 所以,在听到王雪琴说依萍来了之后,陆振华本能的站起来就往外走,真的来了,果然没有料错,依萍的性格重情义,即使在怨恨,她也不可能不管自己母亲的死活。如今,她既然来了,那他就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和依萍维系这段感情,怎么赢回这个能让自己感觉到生命延续的女儿! 陆振华到来时依萍正在和医生说着傅文佩的病情,营养不良,长年缺乏营养导致身子很虚弱,这次的病不过是引子,直接引发了身体里的所有问题。说严重呢也不严重,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换句话说,只要有钱,能好好养着就能活的长久。 听医生这么说依萍就放心了,他就怕医生给她来句郁结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那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以后事事都顺着傅文佩,那再把自己憋死。 “那就好,李医生该怎么调养怎么开药都不用顾忌,需要什么补品都交代李福去,这几天李福会在这配合你们治疗,有什么需要他都会办好。病人我们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遣李福来找我们。”展少卿揽住依萍先开口说道,这个时候让他来处理更好。 “什么意思!依萍,你不在这陪你母亲?”陆振华听着展少卿交代医生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依萍和展少卿在听到拐杖声时就知道是陆振华来了,此刻听他开口两人也不意外,回身看他,稍点头示意便不再开口。 “依萍,我知道你伤了心,虽说文佩没有照顾好你,可她是你的母亲,不可能不疼你,她心地善良,软弱了些,可这并不能算错不是吗,她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她这些天一直都想着你,受着心灵的折磨,你留下来陪陪她吧,相信她看到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依萍诧异的看向陆振华,不明白这个黑豹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她记得原著里陆振华后来对依萍的态度是有所转变,可那也是因为依萍在乎和他之间的父女情意,虽说话不中听,做事又莽撞,但却从没有放弃过对这个父亲的爱,她却从没对陆振华表示过一点好感,现在陆振华的示好又是为什么呢? “母亲心善自然是好的,任谁都不会说心善是错,只不过我如今正忙着工作,实在是无暇亲自侍疾,索性现在手头有些钱了,能找专业的医生护士们照看着,而且母亲现在搬回来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依萍一脸谈生意见客户的做派,说的是在情在理,却半分不让,陆振华本想着以依萍的性子,看见傅文佩如今病倒在床应该会心软,却不想依萍已经换了芯,不可能在如他所想了。 陆振华还在愣神,想着后招,依萍和展少卿已经走了,不但自己走了,还带走了何书桓的一颗心,陆家弄得一团乱,谁也没心思待了,何书桓和杜飞也相继告辞了。 如萍看着何书桓的背影,心里难受的紧,就在刚刚何书桓已经否定了她们之间的一切,让她心里的那些个奢望都成了空,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落了下来,也许她真应该放弃了,放弃那些本不该有的奢望。烧掉那些会让人痛苦的记忆。如萍完全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回房去找那些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痛苦的照片,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母亲王雪琴此刻眼中的怨毒。 “即已经看过了,你也该放心了,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走走,也当是散散心。怎么样?” “好,我也想找个时间跟你说说我以后的计划。我们去哪?” “去桐城吧,那也算是我半个故乡,那里景色不错,山清水秀,我带你去那放松一下,不过那个王雪琴今天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你这些天小心些,不管去哪都要让你那三个保镖跟着,虽说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不过还是小心点的好。” 依萍想着那个魏光雄也严肃了起来,原著里依萍确实是被魏光雄手下的小混混教训了,要不是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妇道人家?呵,那你就小看她了,她虽然没有能力,不过她的姘头有吗,你说的对,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恩,你好像很了解她,她的姘头是什么人,以你家老爷子的脾气和本事,能在外面找姘头还过的这么滋润,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 “是不简单,说话尖酸刻薄,跟她见面就火大,不过平心静气的想想其实也并不讨厌她。” “哦,刚刚看你那个架势,骂她的时候全然不顾仪态,什么话都说,我还以为你恨她恨得要命呢?” “其实我不恨任何人的,在陆家,不管是王雪琴还是我妈不过都是个附属品,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是陆振华,其实我心里最厌恶的,是他!” 依萍深吸一口气,靠在展少卿怀里,头在她胸口蹭了蹭,闭着眼睛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活着。他不喜欢我妈,不喜欢王雪琴,甚至不喜欢他娶的任何一个女人,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那些孩子呢,虽然不是和他心爱的人生的孩子,可那也是他的骨肉啊,当年在哈尔滨的时候,那些孩子虽然不得他喜欢,可依旧是一直在他身边长大,围绕在他身边的,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他们扔在东北,扔在那个战乱的地方,我一直不敢去想那些人的下场,想着那些姨娘,那些姐妹,那些孩子,他们被扔在那,下场想也想的到,我没办法忘记那些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的脸,可是他却可以……事实上,他们全都可以。血肉亲情,真的这么单薄吗……” 展少卿紧紧抿着嘴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依萍,或者说他也无法理解陆家这种做法。“……不如,我帮你在东北找找他们。” “不用了,这么多年,找到又怎么样呢,个人都有个人的机缘,能活下来的始终都会活下来,其实现在的国情,这种事情不但会发生在东北,不单单会发生在陆家,很多家庭,很多国人都会面临这些危险,我一直赚钱其实也是想上国外去避一避,说实话我没那个胆量冲上战场保家卫国,而且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考虑自身安全利益,不过我也是个中国人,我也想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事。我现在赚的钱足够我出国了,剩下的我想买药材买棉衣之类的用品或者直接捐给抗日救国在前线的人……其实我说我有话想跟你说就是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对现在的国情是怎么看,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去是留……” 展少卿深深的看着依萍,眼中的深意让人看不懂,就这么注视着依萍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我的事业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会怎么样?” “说实话,如果是在跟你确定关系以前,我会远离你,我不会让自己靠近危险,靠近麻烦,但跟你确立关系之后,我们对彼此都有一份责任,而且我也相信,被我认可的人不会做什么坏事,既然不是坏事,那么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展少卿嘴角慢慢上扬,笑容越来越明显,搂紧依萍竟然笑出了声。“其实你无论把自己说的多凉薄,心里一样是热的,如果到了紧要关头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听你这么说我还是蛮有潜力的吗。你还没跟我说你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呢?”依萍推开展少卿,拉开两人距离问道。 “不是说到了桐城再告诉你吗,怎么这么心急,不但自己先摊了牌,还想逼我也摊牌。” 第22章 第 22 章 如萍还是为追悼自己的爱情在家放了把火,这让王雪琴心中更恨,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有死赖在家里的李副官一家和病怏怏的傅文佩,就恨不得能生吞了依萍,不知想到什么,心里一阵冷笑,第二天早上就收拾好带着尔杰打牌去了。 “光雄啊,你一定要帮我收拾了那个小贱人,替我出一口气!”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在屋里的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肉体耳鬓厮磨,在床上翻滚着。 “呵呵呵,好,好,你说什么都好,现在先让我好好乐一乐,可想死我了。”魏光雄摘掉眼镜,冲着王雪琴就扑了上去,手直接按在白白的肉团上揉搓着,嘴也凑了上去。 “哎呀,着什么急!”王雪琴不悦的打掉魏光雄的手,半裸着身子,直起腰来气道:“我现在气不顺,哪有心思做那事,那个小贱人一天不给她点教训我心里就不舒服。” 魏光雄到嘴的食物没吃上,随手带上眼睛也跟着做起来,手搭在王雪琴肩上皱着眉怒道:“早跟你说了,把那老家伙的钱都弄出来,就不要回去了,跟着我过多好,何苦去受那个嫌气,弄得我现在见你还要偷偷摸摸的,平时也不能看尔杰,我老婆和我儿子偏偏要在旁人家做小伏低的,想想我就气!哼!”魏光雄越说越生气,一把推开王雪琴自己倒在床上,顺手点了根烟。 “你气什么!该气的是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受那么多气吗!我也想早日跟着你想想清福,可我那些孩子怎么办,我总要看着他们娶了媳妇嫁了人我才放心,而且老头子的那些宝贝藏在哪我还没弄清楚呢,那么大一笔钱,你不想要吗!”王雪琴裹着被子靠在魏光雄旁边,随手拿过魏光雄的烟抽了一口。 “想要,当然想要,那个老东西的宝贝到手就多了一笔资金,到时候我的买卖就能做的更大,也让你和尔杰想想福。”魏光雄听到宝贝眼睛一亮,凑到王雪琴旁边献媚的说道。 王雪琴抽了最后一口,把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缸里,媚眼一勾,自己直直的躺倒在床上,被子也松松的滑落到腰际,胸口的春光外泄,一览无余。 …… “我去办点事今晚回来陪你一起吃饭。”展少卿在依萍额头上印了一吻说道。 “好,我一会也要去趟报社。”依萍推着依依不舍的展少卿走出院子,帮他开了车门。 展少卿听依萍要出门,眉头一皱,他这几天心里总是毛毛的,害怕依萍会出事,外出都会陪着她。“你去报社有要紧事吗,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吧。”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先送你去报社再走,你办完事就在那等着,我再去接你。” 依萍好笑的看着一脸不放心的展少卿。“好啦,你快去吧,我会带着他们三个一起的,你总不能事事都跟着我吧,没事的,我会小心。” 送走展少卿依萍便去找方瑜了,跟展少卿定好要去桐城,依萍习惯性的想要向家人交代一声,可是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要告诉谁,唯一想起来的就只有方瑜。杜维嵩因为展少卿的愿意一定会知道的,方瑜在依萍刚刚到来的时候曾给过依萍无条件的关心,虽然那是对原来依萍的,可她仍然感激,这个女孩没有跟尓豪在一起,没有糊涂,依萍也并不想跟她拉开距离,毕竟人都是要交朋友的,方瑜这个朋友依萍并不讨厌。 依萍没有坐车,找到方瑜后两人一边聊一边向报社的方向走,身后跟着三个保镖,几人丝毫都没注意到一旁一直监视着她们的人。 “你们要去桐城啊!依萍,你太不够意思了!不但交了男朋友不跟我说连去桐城这么大的事都决定了才通知我!我不管反正学校要放假了,我也要去玩,我们一起去吧!” “我是无所谓啊,只要你别嫌无聊就好,少卿去桐城好像有事要处理,到时可能没时间陪你玩。要不你携伴同游吧。”依萍冲着方瑜挤眉弄眼的调侃道。 “去你的!携什么伴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幸运啊,还能谈谈恋爱,我也不是没有桃花,而是烂桃花!你也知道,就你那个哥哥有多无耻,整天喝的醉醺醺的跑到学校门口来等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找谁惹谁了!怎么就碰上他这么个无赖!”方瑜气呼呼的跺着脚,又加快了步伐。 依萍想起那个已经废了的陆尓豪也是一阵头疼,看着气呼呼的方瑜也跟着追了过去。两人这一跑一追正好赶上一个岔路口,等保镖们跟上的时候哪还有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依萍手里的包包掉在了地上。 …… “什么!怎么会这样?简直是混账!”展少卿狠狠的一拍桌子,手中的杯冲着下面的三个人就扔了过去。“把具体位置都交代清楚了,自己回去找秦五说清楚!从今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 “阿强,你去给我查查王雪琴,看看她的姘头是谁,都给我监视起来,然后查查她姘头的势力范围,李子,你去你去依萍被抓的地方查,当时路上的行人,周围的店铺,谁进去过,都不要放过,在那附近出现过的所有小混混,所有势力都要给我问到了!记住,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我找到依萍!” 人都吩咐下去后展少卿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手捂着眼睛:依萍,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 …… “呜!呜!呜!”依萍醒来时发现自己和方瑜背靠背的被绑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塞住了,依萍扭着肩,往后撞方瑜,希望能唤醒她。 弄不醒方瑜,依萍便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一个破旧的小仓库,四周都是些木箱,地上杂乱的放着一些报纸,塑胶袋,绳子。自己和方瑜被绑在正中间,手上脚上都是粗粗的麻绳,被结实的绑在椅子上。 四周都找不到尖利的东西能割开绳子,依萍虽然能猜到这大概是王雪琴让魏光雄干的,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落了套,只能想着怎么能自救。虽然也相信展少卿能找到自己,能救下自己,可是自己也要想方法自救,谁也不知道在被救之前会发生什么。 依萍还在想办法,方瑜已经醒了,毕竟是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小姑娘,才刚一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幽暗的仓库里,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依萍听见身后呜呜的哭声就知道方瑜醒了,虽然扭不过身去安慰,却能用手攥住对方,也算是给了些安慰。无意间竟摸到方瑜腕上带的银镯子。 依萍眼前一亮,用手摸着方瑜的手腕,把银镯子卸下来,弄直了蹭着铁椅子的椅背。尖锐的摩擦声在静静的仓库里响起来,让两个小姑娘的心都提起了几分。 不知磨了多久,依萍的手都被绳子磨出了血泡,用手指往银边上一碰,立马一阵刺痛传来。依萍丝毫不觉得疼痛,赶紧拿镯子小心的蹭着绑住手的粗麻绳。毕竟看不到,依萍不敢提方瑜能,只能更加别扭的弄自己的。好不容易才隔开一条。依萍见绳子送了立马用力一挣。使劲把手抽出来。 来不及管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依萍给自己和方瑜松了绑,拿掉对方嘴里的步,大力的握住方瑜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听我说方瑜!不要害怕,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这一定是王雪琴的姘头干的。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怎么逃出去,怎么在少卿来救我们之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方瑜被吓得不轻,可她也知道,慌乱对自己没好处,自己虽然做不到冷静下来想方法,但配合依萍还是可以的。“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依萍四处看了看,这个仓库除了一个门外,只有一扇三个格的通风小窗,虽然以她和方瑜的身材通过那个小窗口肯定没问题,可是那个小窗口太高了,就算两人真能罗着箱子爬上去可是外面不知是什么情况,就这么跳下去不但会摔坏不说,要是周围有人看守,那肯定会发出声音惊动他们。 手里攥着方瑜的那根银簪子,依萍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能保全自己,保全方瑜。 虽不能从窗口跳出去,但依萍还是拉着方瑜轻手轻脚的搬着箱子在窗口下做了梯子。两人毕竟是女子,搬这些东西又担惊受怕,才刚搬完方瑜就脱了力,依萍让方瑜去边上坐下,自己撕了一条裙角,染上自己的鲜血爬着箱子攀上窗口,把裙角憋在窗口。 第 23 章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那个魏光雄怎么处置的?”      展少卿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回答依萍的样子,直到依萍都已经对他的回答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展少卿才缓缓的开口回道:“她没事,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你比她严重的多,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你身上有伤口,而她身上却是完好的?”展少卿的话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冻得依萍实质性的抖了一下。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我割开绳子时不小心弄伤的。”依萍看展少卿那张脸活像个冰雕似的,心里也毛毛的。“我总要想法子自救的不是吗,总不能在那坐以待毙吧,虽说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依萍原本觉得自己说的有理,越说越起劲,可瞄到一旁的展少卿,不知怎么的,底气就是足不起来,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最后根本就听不见她在那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      “我收到消息说你失踪了,就想到你曾经说过的王雪琴的姘头,然后一面在你失踪的地方查线索,一面分手下下去到处打听,另外还让杜维嵩帮忙,不管是不是那个魏光雄,都先困住他,免得他对你们不利。杜维嵩帮了不少忙,他派人把魏光雄的手下全牵制住了,我让人挨个查勘魏光雄所有的势力范围,手下在一个仓库的通风窗上发现了一劫染血的布料,猜到你们可能被关在那,我们便带人去了。”      依萍听到这又来了精神。“我就说吗,我的自救这不是起了作用吗,我……”依萍原本还洋洋得意,想要说下她当时怎么临危不乱,怎么勇敢机智,可是瞄见一旁展少卿越来越黑的脸,顿时就住嘴了。“好吗,好吗,我知道我错了,我真是大意的很,明知道那个王雪琴看我不顺眼,明明你先头已经嘱咐过我了,我就应该好好猫在家里不乱出去才对,就算要出去也应该做好防范措施,我其实就是脑子有问题,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你这样黑着脸坐在我旁边怪吓人的,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说有危险的我坚决不碰,你让我出去我再出去,你不让我出去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好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展少卿起身坐在她的床边,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她,把她锁在自己的怀里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还心有余悸,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你不见时心里是什么感觉,从没试过这样,心被揪的紧紧的,勒着穿不上气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幸好,幸好你没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展少卿把脸贴在依萍的脸侧,慢慢磨蹭着,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喷在依萍耳朵上,脖子里,依萍脸腾的就红了,被展少卿接触的地方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自在的把头往另一边侧了侧道:“我知道了,对不起,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展少卿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拥抱着依萍,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似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在一起,过了好一会,依萍才开口道:“那个魏光雄怎么处置的?”   “没动他,我一直拿不准你对那边的心思,他是那个女人的姘头,我想你一定有你的想法,只是叫人看着魏光雄,等你想好了在处置他。”展少卿虽这么说着,语气却透着几分森寒。   依萍把头靠在展少卿火热的胸膛上,眼睛看着窗外,微微闭目说道:“找他要钱,要穷他,他没有肯定就会再去找那个女人要,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既然是她要找我麻烦,总要让她付些利息,魏光雄虽然可恨,可不过就是一个打手,说白了要是没有王雪琴,我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依萍说完看了展少卿一眼,见他臭着一张脸,显然对这个处置不满意,便笑道:“我虽然只是给他们开个头,你看着也许像是没有怎么教训到她,可是他们这种人,自己总是能折腾的,说不定到时折腾成什么样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桐城玩吗,这样吧,要是回来后你看结果不满意,到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会拦你,如何?”   “好,听你的,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去桐城,那里山清水秀的,你一定会喜欢。”   展少卿把依萍的决定交代给杜维嵩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理会这些事,因为依萍要养身体,展少卿也把事情带回了家里做,能推的都推了,留下时间在家里陪着依萍。   依萍原本身子就挺好,这次要不过就是多留了点血,外加有些营养不良,又寒气入体,被展少卿盯着一天三顿补品的吃,早就养好了,比起以前来还圆润了许多,原本已经很有型的身材好像又有点发育了,弄得展少卿都有点虚火上升。   养好了身子,去桐城的事就被提上了日程,杜维嵩在上海有事走不开,方瑜又被上次的事吓到了,她父母也不愿意让她在这个时候出门,所以这次出行只有依萍和展少卿两人,对于这点,展少卿可是非常的满意。所以当杜维嵩提出要去吃一顿送行宴的时候,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原本想要包下整个饭店,可是依萍绝对整个饭店只有三个人吃饭很奇怪,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哪知道一到大门口依萍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依萍满头黑线的看着对面走来了王雪琴和陆如萍,心里想着: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显然对方也是这么想到,王雪琴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如萍更是奇怪,脸色红红的,半低着头,偷偷的瞄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依萍率先和展少卿、杜维嵩二人进去了。她可不想在门口当雕塑,供人参观。 24、第 24 章   时间还早,大堂里三三两两的人,散落的坐在各地,展少卿三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依萍穿的很漂亮,荷粉色的贴身无袖旗袍更是突出了她最近越发丰满的身材,白皙的小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上臂还带了一对金镶玉的臂钏,依萍不是很喜欢带首饰,却唯独对臂钏和发簪情有独钟 ,而且依萍的上臂滚圆修长,带上臂钏更能够提现出女性上臂丰满浑圆的魅力。   依萍的头发松松的挽着,并没有带什么饰品,两鬓几缕发丝垂下,更加修饰了依萍颈间的柔美风情,随着展少卿一进去,就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随后进来的如萍,嫉妒的看着前面越发亮眼的依萍,在低头看了看妈妈仿着女明星蝴蝶拍画报时那件的样式特地为自己做的粉色蕾丝花边衬衣粉色百褶裙,深吸了一口气,挺胸抬头的也进入了大堂。      可惜,刚刚人们在看依萍时被展少卿的冷眼吓到了,现在一个个的都乖乖的吃自己的饭,聊自己的天。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后面跟进来的如萍。这让如萍大受打击,心想着,怪不得何书桓会这么喜欢依萍呢,好像依萍不管到哪都能成为别人的焦点,她仿佛天生就是要发光的,而自己总是被她的光亮遮挡。   如萍今天来是来相亲的,那天她烧了跟何书桓一起拍的照片差点引发火灾,惹得妈妈很不满,一直嚷嚷着让自己去争去强,再把何书桓强回来,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妈妈总是慌慌张张的,更是有一次打麻将回来后,就开始跟银行经理的太太联系的特别勤,还让自己好好打扮跟她来相亲。   天哪!她还没有从对书桓的爱情中走出来,怎么可能去接受另一个人,发展另一段感情呢!她不可能去接受这个什么银行小开的,就跟她根本不可能接受杜飞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吗!简直是太荒谬了!   可是自己在家里哪有权利说不啊,被妈妈逼着打扮好后就被硬拉来了这里。原本还以为自己打扮的太过头了,会引来别人的目光,可哪想到……竟然遇见了依萍,她就知道,只要有依萍在,即使她打扮的在漂亮,在亮眼,也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依萍看着被王雪琴硬拉到大堂中间位置坐下的如萍,想着这又是哪一出,好像她每次遇见脑残都能引发剧情,这次……不会是相亲记吧!想到这依萍后背升起一股冷风。神经质的看向周围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如果是相亲记那就意味着杜飞会扮成服务生出现在这里,换句话说有杜飞就代表着有灾难,他们今天这顿送行宴看来是吃不顺了。   “在找什么呢?”展少卿凑到依萍旁边问道。   依萍看了看旁边拿着菜单的展少卿,冲他露出一个微笑道:“没事,想好吃什么了没有。”   “你想吃什么?”展少卿把菜单拿到两人中间,跟依萍研究了起来。   “喂,喂,你们俩好了没有,就算你们俩恩爱甜蜜,也要考虑一下我好不好!我可是为了让你们俩舒服连个伴都没带呢!”杜维嵩看着对面把脑袋凑到了一起的两个人十分火大的说道。自己不但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旅行,还要留在上海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干活,他们到好,不但不安慰自己,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秀甜蜜!   依萍看了眼一脸臭臭的杜维嵩,好心情的道:“好吧,我知道有些孤家寡人看见我们感情好,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不要紧,我们都是好人,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刺激你的。”   “依萍啊,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怪不得带的少卿现在都有些毒舌了,哎,少卿啊,以后你要是娶了她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杜维嵩唉声叹气的连连摇头,装出一幅沉痛的样子,看着展少卿,目露同情怜悯的目光。   展少卿挑眉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接话,还是一味的跟依萍讨论吃什么。几人前菜点了蜜汁红酒烤鸡翅,烟熏三文鱼,沙拉展少卿、杜维嵩点了三文鱼鲜蔬沙拉,依萍点了土豆泥水果沙拉,汤点的是奶油蘑菇浓汤和培根土豆浓汤,主菜都点的烧汁牛排据说是这里的特色菜,甜点点的比较多,依萍很爱吃甜点,展少卿也宠她,随她点,草莓松饼,巧克力核桃蛋糕,蛋白杏仁花式小蛋糕,樱桃派,芒果班戟,纸杯乳酪小蛋糕还有坚果曲奇。最后依萍又点了咖啡奶茶冻和卡布奇诺做饮料。   三人点完菜在那聊天,不一会就听到陆如萍那桌发出的惊呼声。随声望去,只见一个长了两撇小胡的服务生正拿着餐巾胡乱的在陆如萍身上擦。依萍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哪里是擦啊,分明是占便宜吗!   依萍看不清那个人是不是杜飞,两桌虽然是相邻的,但这家店的环境很好,为了方便顾客,桌与桌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王雪琴显然是被那个服务生气到了,站起身来指着那个服务生骂了两句,她的声音本就尖利,在这么幽静的环境里更显得突出,惹得她旁边的太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展少卿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招手喊来经理,让他尽快处理好,不要打扰他们吃饭的心情。   经理过去后事情就更加戏剧化了,刚刚那个两撇小胡子的服务生果然是杜飞假扮的,经理自然不认识他,抓住他就要报警,要把他送监。怎料旁边又窜出来一个服务生,硬生生的掰开了经理的手腕,还把经理的手狠狠的弯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在经理疼的不行时微微一笑,潇洒的拿出自己的记者证,向经理面前一伸,晃了晃说道:“经理,你不用紧张,我们是申报的记者,我叫何书桓,他是摄影记者杜飞,我们来着是为了采访,也是给你们餐厅赚人气,宣传你们这的好,让更多人来关顾你们这里。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们应该懂得变通啊!”   依萍听了一愣,她倒不是意外怎么何书桓会出现在这,因为上次的绑架事件,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里在也不是以前的情深世界了,因为有了自己这只蝴蝶,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她只是在好奇,现在的记者丝毫还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牛气,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可以这样傲气的以为只要他拿出记者证就可以摆平一切的?   果然,依萍的脑思维才是正确的,他们前面那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汉子,走到何书桓那边,看了看他抓着经理的那只手道:“你现在是在威胁吗?你们假冒侍应进来捣乱,把你们塞到警局去有什么错,你这样扭着他的胳膊是想说你很能打吗?”   依萍看着那边微微摇了摇头,她要是那个小姑娘绝不会过去说话,而是直接吩咐人把他们打一顿在扔到警局去,顺便去报社投诉他们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怎么记着就可以假冒侍应了吗,记者就可以随便进入他人的领域,对别人动手了吗。可小姑娘却像是去跟脑残理论的,要知道,跟脑残理论无一例外你绝对是重伤!   对付脑残的办法就应该是他说一个字你就照着他的鼻子大一拳,说一个字大一拳。战胜脑残,武力才是硬道理!想想都觉得爽,颇有几分星爷电影的感觉。   果然,何书桓放开经理的手,随手拨弄了一下他的留海,走到小姑娘面前,又一他的标准四十五度斜角,斜嘴冲着小姑娘微笑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威胁,也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记者,你看,这是我的记者证,我是申报的!我们来这里绝对没有恶意。”   小姑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何书桓,突然一脸阳光的邪邪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你们没有恶意,所以在别人的店里捣乱,假扮侍应都没问题是吧?好啊!阿力,你们几个叫人带这位先生去外面切磋一下拳脚功夫。我刚刚看这位先生的功夫不错,你们陪他练练,这位先生,我也是没有恶意的,既然你可以不问人家意愿就来这里捣乱,想必我也不用问你的意愿了,你们就好好切磋吧。”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啊,再说我们来这里是找如萍的又不是找你的!我是怕如萍被人欺负特意来保护她的,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是多伟大的情意你知不知道,说的好听,你叫他们和书桓切磋不就是想让他们打书桓吗,打就打谁怕谁啊!书桓我陪你,打死他们这帮势力小人。”杜飞把嘴上的小胡子一撕,猛的跳了过去,冲到何书桓身边,拍着他的肩说道。 25、第 25 章   小姑娘年纪虽小,眼神却凌厉的很,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停住了,看了眼在那炸毛的杜飞,又看了眼窘迫的低着头的陆如萍和很想表示不认识他们的一对母子。   “道歉?你说的对,我就是要打你们,等打完你们让他们向你道歉啊,到时候你就知道道歉有没有用了。”小姑娘看都懒得看杜飞,转头又看着如萍说道:“这就是你要保护的如萍吧。”小姑娘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如萍一番,侧头对经理问道:“眼生得很,是哪家千金?”   经理半低着头弯腰在小姑娘耳边答道:“不认识,他们是石太太订的位置,所以才放进来的。”   小姑娘挑眉看了看旁边的石太太和石磊,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了两位,打扰两位用餐了,请问你们和这两个捣乱的人认识吗?若是不认识我们酒店自会处置,今天让两位受惊了,我们非常抱歉,下次一定好好招待。”说着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撇过陆如萍,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她不在乎陆如萍这个人,不过倒是愿意给石太太个面子,让她表明立场,免得牵连进去大家都不好看。   石太太勉强摆出笑脸,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先走了。”说完拉着石磊便急匆匆的走了,也不管还愣在那的王雪琴和如萍。   王雪琴这次拉着如萍来相亲本就是存了要抱着银行小凯大腿来的,魏光雄找她要钱,陆家的钱已经被她拿的没剩下多少了,剩下的钱还要应付陆家的开支,养活她的几个孩子,再说就算她不顾念她的这些孩子,把钱都拿给魏光雄也不够啊,陆振华那些珠宝又不知道藏哪了,只能把注意打到如萍身上,若是如萍找了个有钱的夫家,那钱哪里还是问题啊。可没想到竟然被这几个人给生生的毁了,她是越想越气啊,此时石太太走了,她也不用伪装什么有素养的大家太太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书桓和杜飞就骂开了。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点着他们的鼻子,粗俗的话脱口而出。   看着刚刚那个气势凛然的小姑娘被烦的直皱眉头,依萍怜悯的问道:“那个小姑娘好可怜啊,跟脑残沾上都没有好下场的,她是谁啊,刚刚好有气势。”   杜维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的开口道:“她是黄家的小姐,黄悠悠这个餐厅就是黄家的,可巧了原来她今天也在这进餐,碰到有人在自家地头上捣乱当然要管的。”   展少卿眼含深意的看了杜维嵩一眼道:“确实可怜。”   依萍虽觉得两人语气怪怪的,也没多加理会,继续看起了热闹。   “好了,这位太太,这里不是你们解决家事的地方,你们可以回去了。”黄悠悠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王雪琴的唐僧咒,淡淡的道。   “什么回去啊,我们饭还没吃呢,你以为他们走了我们就吃不起了吗?别狗眼看人低……”   听着王雪琴越发没有教养的话黄悠悠实在忍无可忍了,张嘴喝道:“有钱又怎么样,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是有素质有教养的,你以为你有钱就能进来了吗,一点涵养素质都没有,有钱也盖不住你骨子里的卑微。”说完看也不看王雪琴,绕过她就走,临走时还吩咐道:“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既然不愿意好好走那就送他们一程。”   眼看着这出滑稽戏落了幕,依萍瞬间对那个黄悠悠各种崇拜,果然有实力才有魅力!想着跟在后面那一大堆黑衣保镖,真是收拾起脑残来太有气势了。扭头冲展少卿问道:“哪有保镖公司?”   展少卿被依萍问的一头雾水,又看着依萍对着黄悠悠消失的地方各种星星眼有点黑线。“哪里有什么保镖公司,那是什么公司?”   依萍想着现在好像还没有那种公司,要不自己开一个,找些这方面的人才培养,自己用时也方便,就把这想法跟展少卿说了出来,惹得对面的杜维嵩大笑不止。“有没有搞错啊依萍,开保镖公司!你要保镖你家少卿不有的事,开什么公司啊,再说保镖当然是要信任的人,谁会花钱找啊。”   依萍想想也是,现在上海多帮派,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她这个脑子能想的明白混的开的,更何况还不知道展少卿什么意思,到时候要不要出国避避,现在想这些不是开玩笑吗。“那以后我出去你多给我找些人跟着吧,我再也不觉得不自由了,你看刚刚人家对方脑残多方便啊!这是太崇拜她了,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果然是实力强悍啊!”   看着对面突然又不笑了的杜维嵩,展少卿别有深意的对依萍道:“你一定有机会认识她的。”   送别宴可以说是吃的相当圆满,而且也让展少卿相信了依萍的话,即使你不着他们麻烦,他们自己也会闹腾的,于是和依萍打包,虽说是他们两个人的旅行,可是管家,家丁,保镖是一个都不少,一大帮人都要去,管家带着大部分人先出法,赶着在他们前面去收拾房子,安排住处,依萍和展少卿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在后面慢慢的走,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也会停下来看看,就这样不过三天就到了桐城。   桐城果然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依萍和展少卿下了车,站在桐城的入口,看着眼前的小溪,呼吸着风里的清新的乡土气,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   这个时候的依萍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进入另一个脑残的世界,她站的地方,正是脑残们的发源地。   桐城是个很传统的小镇子,路边还多的是叫卖的人们,依萍不想坐车,展少卿便跟她下来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一个一个小摊的看着。他们两人都穿的洋派,后面有跟着一辆汽车在慢慢的开着,小镇的人们都看着新奇。忍不住的私下议论着。   依萍倾耳听着,好像是拿他们跟城南的展家和城北的郑家比,看是谁更有钱有势些,依萍听着城南有个姓展的人家,想着是不是展少卿要去的地方,凑到展少卿耳边低声询问,哪只她这个动作却引来了眼前摊主的抽气声。桐城保守,即使是夏天女人都是不容许露出肌肤的,依萍和展少卿的亲密行为自然会引起骚动,依萍顿觉没趣,和展少卿上了车子。   两人来到展少卿在这置办的房产,桐城虽比不上江南水乡,但多少有一股子水乡的灵秀劲。到处都透着些生机盎然的绿,还带着些氤氲的水气扑面映入眼中。   蜿蜒的紫藤长廊,到处都透着股子书香气,这住处的风格到是与展少卿不太相配,可依萍却是极喜欢这里的,依萍以前就一直很喜欢北京和江南两个地方,到处都透露着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这是一座三层的小楼,占地不大,但院子很大,后院还挖了一个不小的池子,竟还能放下一艘小船,里面种满了荷花,远远看着就让人心向往之。   “这处院子可真是雅致的很,倒是不像你的风格。”依萍跑到展少卿身边,歪着头说道。   “你这是在取笑我呢?怎么样,这里还和你的心意吗。”展少卿伸手把依萍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问道。   “当然喜欢,我喜欢这里可是胜过喜欢你的。”依萍扬起下巴冲着展少卿说道。语气了带着些得意和戏谑。   “好啊,竟然喜欢这里胜过喜欢我,那我就把这里卖了,带着你住小茅屋去。”展少卿难得看见依萍笑的这么开心,捏着依萍的小鼻子斥道。   “好了,喜欢这里就好,让他们先收拾着,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展少卿揽着依萍往外走。   依萍与展少卿走在街上,因为这里民风淳朴又保守的很,虽是一道走着,但两人却没在做什么亲密动作。后面的人也是远远的跟着,不想惹人注意。走过两条街,二人在一座酒楼前停下,依萍抬头一看,招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待月楼。   待月楼是个二层的小楼,中间直通到顶,二楼只是一圈的雅间和小座。一楼大厅很是热闹,有钱的没钱的都在这里凑着,大厅前是一个戏台子,一个风尘味极浓的女子此时正在台上唱着曲子。   “你约了人在这?”依萍刚刚看着那招牌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名字极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进来里面就越发有这种感觉了。两人没进雅间,而是随着展少卿在二楼的小座上坐下,方便看着整个待月楼的情况。   依萍还在想着这待月楼的名字是在哪见过的,展少卿已经站起来了,依萍顺着展少卿的目光往门口看去,只见待月楼门口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白衣男子,丰神俊朗,身姿昂扬,精致的五官虽显柔和,可眼神却凌厉之极,闪着冷光,还带着淡淡的杀气,仿佛周遭都充斥着暴烈冰冷的风雪,要毁掉一切一般。   依萍看的愣了神,只觉得这男子带着一股夺人心魄的邪气,却不知旁边的展少卿已经开始吃起了干醋。待那男子过来也不与他说话,只是闷闷的坐着。   “表哥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我可是一直盼着你呢!这次你一定要多待些时日,咱哥俩好好聚聚。”那男子到也不介意展少卿的冷待,好像这样是最正常不过的,自顾自的坐在了两人的对面,给自己斟了杯酒,一边喝一边道。   依萍已经缓过神来了,看着旁边的展少卿道:“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样对坐着不知是谁多尴尬,不是你说要带我来见个人的,怎么见到了到不说话了?”   展少卿声音闷闷的道:“他叫展云翔,我的表弟,今年才十六。”说完还没好气的撇了眼依萍,依萍被他看得一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好的生起气来了。   倒是展云翔看出了点门道,给展少卿和自己都斟了杯酒说道:“这位就是嫂子吧,表哥来信经常提起你,说这回要带你回来看看,表哥的眼光果然是好。嫂子跟表哥往一块这么一坐还真有夫妻相。”   依萍看了看展少卿,觉得他虽然没有展云翔长的五官精致俊秀,却颇有股子潇洒之态,而且长相也阳刚有力的多。依萍评估着也算是个美男子,和他有夫妻相说明自己长的也不错,所以很是赞成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到是把展少卿刚刚那点子酸醋气给点没了。几人也开始热络的聊了起来。   ‘砰’的一声。依萍手里的就被掉在了桌上,酒水溅了出来,弄了她一袖子,她也顾不得擦,抓着展云翔问道:“什么!你说你大哥叫展云飞!城南展家!”   依萍脑子里一阵嗡嗡声!天啊!自己跑到桐城来是度假的,不是来偶遇脑残的!这是个多么崩坏的世界啊!脑残竟然无处不在! 26、第 26 章   依萍坐在亭子里的摇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书,手边还摆着一壶花茶,周围众星拱月般的摆着几样点心,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的依萍直哼哼。   真是像极了胡兰成送给张爱玲的那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自从那天听见展云翔说起他们家,依萍就不淡定了,各种暴躁的情绪随之而来,依萍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漩涡,怎么逃也逃不开,想到以后也许就要这样一辈子受到脑残间歇性的攻击,她就没来由的心烦,没有理会展云翔和展少卿的诧异,起身回了家。   展少卿安抚了云翔后自然是跟着回来了。他也没问依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展云飞就这么激动,不过心里多多少少是埋下了种子。   这几日展少卿为了安抚暴躁的依萍,哪里也没去,特意留下来陪着依萍看看书,喝喝茶,游游园,摘摘荷花什么的,总之是各种服侍周到。这到让依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就这么过了几天依萍也想通了,不就是个展家吗,不就是展云飞和各种脑残吗,遇到就遇到又怎么样!   索性她现在也算是站稳了脚跟,能不沾就不沾,要是有条件的话她还要踩一脚,就当是娱乐了!谁让他们恶心人。   依萍心情好了,也就不拖着展少卿了,大大方方的放了他出去谈事,自己一个人惬意的过上了小日子,这几日下来倒也舒心。   展少卿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依萍躺在摇摇椅上,手里攥着一本书,半眯着眼睛仰着头,嘴角还噙着一丝浅笑,舒服的像只晒太阳的猫咪,憨态可掬,忍不住让人想逗逗她。   快步走过去,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看来没我在你自己也挺享受的吗。”   依萍拿下挡在眼睛上的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坐起身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走路都没声音。”抬手给自己续了一杯,又给展少卿满上才又接着说道:“我老老实实的在家拘着,还不是为了不打扰你吗,怎么说的我好想特意躲懒似的,真没良心。”   展少卿喝茶的手顿了顿,挑眉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这么说是我委屈你了,这几天倒是把你憋坏了,那好啊,从明个起你就跟我一起出去好了,也陪我去应酬应酬。”   依萍听了一缩脖,随手拿了块点心递给展少卿,谄媚的说道:“不用不用,一点都不委屈,我就算了吧,在家待着就好,别给你添麻烦。呵呵。”   展少卿没说话,拿过点心咬了一口,吃完一块后慢慢喝着茶,过了半响才道:“明个我要去展家看看,听说展大少奶奶怀孕了,展家给我发了帖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展家大少奶奶?那不就是展云飞的老婆,原来她刚刚怀孕,那么说等她生完孩子展云飞就要离家出走了?然后展云翔接手生意,弄了个展夜枭的名号?要不要去看看?给他们找点麻烦也好,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帮展云翔那个苦逼的娃。   “去就去,你跟展家是什么关系?铁吗?”依萍凑到展少卿旁边,担心的说。要是关系铁自己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展少卿看着依萍那个眼神就知道她没打好主意。“你想做什么,我跟他们家关系到不是多好,也就一表三千里的关系,不过我挺喜欢云翔那孩子的,小时候总跟着我后面跑,他们家人对他……”   “也就是说处了展云翔其他人跟你没什么交情是吧?那就好办了。明天咱们一起去。”依萍一听乐了,这跟她的要求完全相符吗!明天就去脑残之家溜达溜达去,就当给自己找找乐子了,虽说这日子过的不错,可是太平静了也不好,没什么追求人很容易老的!   第二天一大早依萍就起来了,匆匆吃了早点依萍便开始打扮自己,选衣服,弄头发,找首饰,忙的不亦乐乎。看的旁边的展少卿一愣一愣的。   “你不是不爱带这些吗,我以为你只喜欢臂钏。”展少卿随手拿起桌上的珍珠链子来回看了看,实在不懂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些东西。   “我还喜欢簪子,其实只要是做的比较精致有新意的这些小首饰我都喜欢,只不过不喜欢戴而且,戴在身上沉甸甸的不舒服。”依萍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收藏里挑挑拣拣的。   “那你找这些做什么?”展少卿看着那个在镜子前比来比去的小人诧异道。   “戴啊!”依萍摆弄着手上的红玛瑙手串走到展少卿身前。“我今天要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圣诞树,那个展家那么势利,一家人没几个脑子正常的,我当然要全面武装了过去,争取打一场漂亮的冲锋战!”   展少卿一想那个不着调的展祖望和那家里的人……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回头看着斗志昂扬的依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依萍说是要把自己装点成圣诞树,不过最后她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审美观。只是带了些精致不失贵重的首饰在身上,又穿了件艳丽的洋装,随手挽了发,在头上带了四只一模一样的紫晶镶东珠簪子。便挎着展少卿上了车向展家出发。   展家不愧是城南头一家,展家的院子不像依萍他们住的地方别致优雅,占地面积估计有依萍他们三个大,可是整个展家却透露着一种压抑的死气。庭院深深却像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展祖望一脸喜气的在大门口迎接宾客,云翔跟在身后,却是不见展家大少爷的踪影。依萍一撇嘴,估计是在里面扮清高呢,不屑于这种商人之间的应酬。   随着展少卿一节一节的走上台阶,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展祖望的大笑声:“哈哈哈,少卿来了!我们好久不见了,听云翔说你现在越发出息啦,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好些年没见了,这次来可得好好住些日子,我们也好好聚一聚!”   展祖望似乎对展少卿很是热情,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笑,依萍都替他担心,千万别岔了气。   几人站在院里,好不容易双方介绍完了,展祖望也闭了嘴。依萍状似无意的冲着展祖望微微一笑道:“怎么没瞧见展大少爷,我听少卿说今天可是为大少奶奶办的喜宴?怎么没见他在外面招呼?”   依萍话一出口展祖望的脸就黑了,一旁站着的云翔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满的看了展祖望一眼却没说话。   展少卿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搭展祖望的话,此时就更不会给他救场了,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   依萍倒是觉得挺美,一句话直接戳人家心窝子,看着展祖望的黑脸,她心情顿时爽了。这种心情直接就表现在她越笑越灿烂的脸上。   展少卿原本是不在意依萍的恶劣行为,他从没把展家看在眼里,依萍喜欢玩就让她玩,他也不会管,可是随着依萍笑的越发灿烂,盯着她看的人越来越多,这下展少卿可不乐意了,也没理会刚调整好自己心情,想说话的展祖望,拉着依萍的手绕过他直接就进了内院。   云翔到是反应的极快 ,跟着展少卿一起走进来,院里一更摆了九桌,剩下的都摆在外面。展云翔带着两人来到主家的大圆桌上坐下。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见云翔带着人过来了都站了起来。   站在右上手仅次于第一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人看上去气质温和,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可是眼睛却晦暗的很,显得笑容有些虚假。   挨着她坐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两人手挽着手,看上去十分亲热,那妇人的手还时不时的摸上她的小腹,随后便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低低的笑了出声。这两个人估计就是魏梦贤和苏映华了。   再往下手是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浑身透着股成熟少妇的诱惑魅力,眉眼秀丽张扬,扭着个身子把背冲着那二人,瞥见坐在她下首的人又是满眼的不耐烦,坐在那里扭来扭去,好像冲着那边都不舒服,一 脸的煞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看着那与云翔有八分相像的面容不用说就知道一定是他的亲娘:品慧。而下面那个不受她待见,缩着脖子挫着手的小丫头应该就是纪天虹了吧。   云翔在一旁给我们一一做着介绍,品慧终于露初了笑脸,不过她是姨太太,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她说话,只是看着我们友善的笑着,笑容却很真实,到是大太太魏梦贤,亲自走下座位来到我们跟前,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一句一句的夸着些没营养的话。   我好奇的看着她那副柔弱的慈祥的外表,真不明白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为什么把自己的气质弄得跟小白花似的。   没怎么理会她,我往桌前一站,纪天虹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好像我是恶魔一样,向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发白,磕磕巴巴的说道:“依,依萍小姐,你 ,你请坐,我,我去帮忙……” 27、第 27 章   躲在后面畏畏缩缩,活像是受了多大欺负似的纪天虹让依萍看了就觉得讨厌,跟品慧一起极有默契的同时撇过头去,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两人这个动作做的都不隐蔽,看到对方的反应也是一愣,随后依萍便亲热的拉起品慧,慧姨、慧姨的叫着,看也不看身后的纪天虹一样,挨着坐下聊起天来。开玩笑!以为自己是谁,谁有功夫看你,你要装柔弱,好啊,你自己在那装去吧。   依萍两人讨厌纪天虹很能理解,倒是魏梦贤和苏英华两人,竟然也没有去和纪天虹说话,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坐了没多会宴席就开始了,展祖望拽着不情不愿的大少爷展云飞也出现了。苏英华很是贤惠,看到丈夫来连忙赶上前去,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依萍很是不能理解,一个不愿意参加为自己怀孕而举办的宴会的丈夫,苏英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跟他说话的。   而且这个大少爷长的还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啊,一看就是经历了岁月的侵袭,满脸的皱纹,皮包骨头,只有两个眼睛圆圆的大大的,跟云翔的相貌丝毫没法比,若说他跟云翔是一辈人,还不如说他跟展祖望是一辈人。   展祖望在席上对展少卿十分殷勤,招呼周到,就差亲自给展少卿成汤端饭了,魏梦贤看着自家老爷的意思,也知道了展少卿的特殊性,开始和依萍套近乎,依萍哪受的了她这套啊,难受的要死,不愿意跟他扯淡,想着怎样才能扯开话题。   又是一圈人来主桌敬酒,跟着展大少说恭喜,可偏偏人家没什么反应,展祖望替他一杯一杯的回应着客人,没几轮就有点撑不住了。   依萍正愁找不到查,在这跟魏梦贤废话难受呢,她知道展少卿跟他们没什么往来,他们对展少卿来说也不重要,反倒是好多事要求着展少卿,所以也不忍着,直接就问的出口:“展大少爷是不会喝酒吗?这样可不好,商场上应酬哪里能不会喝酒,伯父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能一直让他为你挡酒啊。”   展云飞一来就注意到依萍了,今天依萍的打扮很艳丽夺目,而且一身洋派,让展云飞这个崇尚西方文学的读书人感觉很亲切,总觉得她是这个守旧的老镇子里的一抹亮光,所以现在听她说话也很是客气的答道:“在下并非不会喝酒,只是不想应酬那些一身铜臭味的俗人。再说在下根本不觉得生意之间的往来需要靠酒桌上的推杯换盏来维系。”说完还很不赞同的看了看坐在自己上手,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展祖望。   展祖望听了这话就是一噎,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才华横溢,不愿意在商场上应酬 ,他自己其实也很崇尚读书人的风雅高洁,可是生活不允许啊,他必须经营展家的生意,这样才能养活一大家子人,站住展城南这个位置。   “哦?大少爷品性果然高洁!”展云飞和魏梦贤等人听依萍称赞他心里飘飘然,尤其是展云飞,更有一种终于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脸上笑容扩大,刚想欠身跟依萍继续聊聊文学的伟大,就被她下一句话给打下去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   “不过,你是在看不起我和少卿,乃至于你们的祖家吗?我们是满身铜臭味的俗人,那不知像大少爷这样品性高洁的人,现在吃的饭,身上穿的衣,脚下踩的地,都是怎么来的?大风刮来的吗?”   依萍丝毫不给面子的直白质问一下让展云飞蒙了,想不出话来反驳,甚至根本没办法反驳,他确实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家里的,家里的钱也都是经商得来的,展家在桐城三代人的经营才能做到展城南这个位置,可是说展家也算是商人世家了。只不过这个时代这个封闭的小镇大多还瞧不起商人,所以他们要用文墨装点自己,让自己显得高贵些。可是不管怎样的装点,经商才是他们的根本。   展云飞说不出来,可是魏梦贤却不乐意了,她的儿子是展家的长子嫡孙,身份高贵,而且他的云飞那么争气,学问好,人品好,又得老爷器重,怎么能让一个随随便便的小丫头讽刺!   “依萍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云飞还小,又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性子,肚子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懂得耍嘴卖弄,说话虽直了点但人是不坏的,我从小把他照顾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一样一样准备,他对我也是孝顺的,老爷也很器重他,只不过他还年轻没有出去历练过,做人处事方面还欠妥当,不懂得给人留余地,总是得罪人,还望您别见怪!”魏梦贤阴阳怪气的嘟囔了一大堆,最后的结果就是想证明展云飞是个老实人,不像她这么阴险狡诈肚子里都是弯弯绕绕,人家那是直白不会说话,所以戳中了你的弱点,点中了你的缺陷,但人家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犯不着在这找茬。   依萍一听乐了,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呢吗。“呵呵,当然不会,大——太太,果然是大太太,说话办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现在像展大少爷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已经不多见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养着人还被人鄙视不是吗,不过大少爷自是不同的,有大太太您的细心照顾才能长的这么正直,不过幸好大少爷不是展家唯一的儿子,要不然以大少爷这么厌恶商人的性子,这展家以后不知要交给谁了。”依萍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刺的魏梦贤不舒服,展祖望听着也不怎么高兴,不过碍于展少卿的面子和威压,他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想着让魏梦贤闭嘴别在去惹那张毒嘴了。   虽然展祖望有些不高兴,可是转念一想也不是全无道理,他的大儿子人品贵重,学问好,待人又随和有善心,他一向都很看好他,视他为接班人,可是如今他这么讨厌商人,厌恶商人满身铜臭,为利益驱使,那将来又如何把家业交给他?展祖望想到这看着云飞的目光就深邃了,为了展家,恐怕从今以后要好好历练他了。   展云飞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会这么讨厌自己,鄙视自己,说话好像总是要刺痛他似的,可是他却生不起对她的怨念,她那么美,那么新潮洋派,是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他向往着,崇拜着的。所以他不想让她误会。   “依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那些商场的虚伪嘴脸,但你不同,我能看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女人,他们跟你怎么能相提并论,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踏足这么险恶的商场,我们今天能在这里见面,那就是种缘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展云飞越说越激动,好像马上就要站起来过去抓住依萍似的,看的一旁的展祖望心惊胆战,他刚刚就感觉到了,从他儿子开始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开始,一旁放出来的冷气就足以把他冻死,那个冰冷冷的眼神,展祖望一辈子也不想看见,虽然展少卿比他小一辈,可是他也知道,展少卿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他刚刚才那样安静的听着他带来的女人如此的讥讽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可是现在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调戏他的女人!天啊,简直是疯了!他的女人需要谁帮!谁又帮的了!   依萍也有点后悔了,果然戏耍脑残什么的还是要稳坐钓鱼台,作壁上观的好,省的给自己找麻烦,她可不想被那个神经兮兮,浑身上下不知道带没带着脑残病菌的人碰到,想到这便看了看那边脸色不好的苏英华,怪不得会难产呢,有这么个丈夫是谁都不想活了。   “苏少夫人怎么脸色这么差,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依萍很聪明的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今天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主角身上。   果然,展云飞还是有点人性的。“映华,你不舒服吗?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阿超!阿超!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苏英华肚子里怀的可是展家的嫡孙,大家自然是紧张她的,魏梦贤和展祖望也围了上去。一家人紧张兮兮的到处喊着下 人去找大夫。依萍可不理他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溜之大吉,和云翔、品慧打过招呼,依萍便拉着持续扮黑脸放冷气的展少卿走了。 28、第 28 章   依萍和展少卿回了家,躺倒在床上才算是松了口气,她想自己肯定是疯了,自己干嘛没事找事的上去找茬!肯定是这两天被逼疯了,神经质的想去发泄。真是太不理智了!   经过今天晚上,她突然又有种想回去的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些怕了,怕自己会到这里来就是因为那些脑残的愿意,怕自己会被这个脑残的世界所吞噬。怕自己找不到本心而一心陷在对付脑残上。   依萍刚刚还很兴奋,回来后却又突然郁闷了起来,即使情商再低展少卿也发现了。“怎么了?刚刚看你在展家还玩的不亦乐乎,怎么回来就这幅样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大半年,你这个样子怎么行?不喜欢这里吗?”   “要待这么久?”依萍听着展少卿的话有些疑惑,这是一个小城镇,说实话实在没有多少生意来往,展少卿为什么要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呢?   展少卿把头抵在依萍的额上,沉默了一会道:“你也知道国家现在的情况,看着那些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土上那样嚣张,对我们中国人那样的残忍血腥,我实在是不能不管,实在是不能不做点什么。我也知道你最近都有把自己赚到的钱捐给一些抗日的党派。不过这样是不够的,你做了你力所能及的事,我也是一样,这个小镇是个很重要的据点,我们会把一些抗日需要的物资运过来,而且我凭着关系弄了些先进的武器,也要在这里交接。我们要在这待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相信我!好吗?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依萍很是震撼,她这些年赚的钱够了,如果她想出国的话也足够在外面先过一阵子里,可是她心里还是愧疚的,战争来了她却想着出国躲避,虽然知道会赢她还是觉得有点看不起自己,所以她把后来赚的钱都捐了出去,她没有势力,做不到弄大量的棉衣棉裤药材武器,只能尽一份心力。如今听到展少卿的话,她的心里向烧了一把火,原来他一直在做后勤工作,她没有做到的,他都做到了,像是突然发现了新的光明般,依萍紧紧的抱着他,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害怕的了。只要有他在一旁陪着,她似乎就能勇敢的面对,不管是面对展家,陆家,还是面对残酷的战争。   “我相信,也愿意支持你,以后我们一起做好不好,我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力,我也想做点什么,可是我不敢,不敢直面战争的血腥和残忍,甚至……我还想逃。可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国家做些事,一起守着他,好不好?”依萍泪流满面,一直以来她都是愧疚的,她在想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自己既然穿越而来就该为国家做些事,自己知道那些大的战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布置,但是哪怕是说出时间,让抗战的将士们早做准备也是好的啊!可是自己却只想着怎么赚到更多的钱,怎么出国避开这一段血腥残忍的历史。   有时候自己也会厌弃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书里的那些穿越女主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仗着自己是穿越来的先知,为自己的祖国抵挡住侵略的炮火,甚至是消灭了侵略国家,为自己的祖国开疆辟土。她很愧疚,可是这些羞愧都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里,不敢碰,不去想,粉饰太平的过日子。直到今天听了展少卿的话,她才真正的释放了自己的心,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没有了。   “好,我们一起来救我们的祖国,来陪她共同度过难关,别哭了,别哭了,我们都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天过后依萍突然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淡然,不再激进暴躁,不再时不时的情绪低落,展少卿知道她一直埋在心里的一个结解开了。其实他一直都没看懂依萍,她总是像蒙了一层面纱,让人看过去总是朦朦胧胧的,他知道她心里有很多结,不愿意别人去触碰,自己也不敢碰,现在很好,终于解开了她心里的一个结,以后他会把她心里的结全部解开,让她全心全意的依赖自己。   “怎么样,这两天天天闷在家里是不是闷坏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展少卿来到依萍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把头靠在依萍的肩窝上,声音慵懒的说道。   “好啊,难得你今天有时间,我们出去逛逛!”依萍也伸手抱住了展少卿,声音轻快的说道。   两个人没开车,也没让人跟着,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也没能打扰依萍现在的好心情,一路上见到有意思的小摊小店都要进去看看,但凡说是土产的小吃不管爱不爱吃好不好吃依萍也要称上两斤,说是要回去送礼。   两人溜达了一上午,看看手里满满的几大袋子相视一笑,找了个馆子打算在外面吃一顿。   展少卿出去找人,给了钱把两人奋斗了一上午的战利品送回家,一回来就看见一个不速之客正缠着依萍咋咋呼呼上蹿下跳的之蹦跶。   “展大少爷!请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展少卿阴沉着脸走过去,坐在依萍的旁边,手自然的揽上依萍的腰,冷冷的说道。   不错,这个不速之客就是展云飞!自从上次宴会他被依萍说完后就一直在反省,自己确实没赚过什么钱,吃的穿的都是展家的,也难怪人家回这么说。不过自己也不是个蛀虫,自己一肚子的才学难道还不能赚点钱来养活自己吗!   展云飞想着出本书,自己满腹经纶,出一本书,然后把自己所思所想都写进去,让桐城那些个只知道酒肉权色浑身上下充满铜臭的商人看看,让那些个只知道研究老辈子八股文章的假道学看看,自己是多么有才华,自己的思想是多么的先进,只有自己才能指引他们光明的方向,自己也不为了赚钱,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教育意义,当然,以自己的文采,买书的人肯定不会少,到时还怕自己赚不到钱吗!   等自己出了书,也可以让依萍看看,自己和她一样,都是个充满超前意识的有思想有主见的新人类。   展云飞想到就办,在屋里闷了几天,还把原先写的一些稿件也编到了里面,凑成了一本书,然后带着阿超私下去账房提了钱就跑去镇上最大的出版社了,把事情交代好,要求做了最好的封皮,再签了约等过几天书开始印刷时自己在把尾数结了。   一切办好后展云飞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带着阿超想找个好馆子好好的吃一顿庆祝一下,没想到刚进来就看见依萍一个人坐在那,她还是那么美,剪裁得体修身的旗袍,相交于那天的洋装打扮艳丽的外表,今天更是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身材玲珑发丝柔顺,有着一种东方古典的美。   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种不同的风格,展云飞又是一喜,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思想,咧嘴一笑,挥手让带路的小二下去,便自顾自的来到了依萍这桌。   展云飞连问都没问直接就坐下了,一脸欣喜的跟依萍讲着自己写了书,马上就能出版了,等出版后送给依萍一本,还要依萍好好看,然后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依萍一头黑线,真想着要用什么拳法打的他那张嘴闭上呢,展少卿就回来了,吐出一口浊气,依萍默念着保持形象,将头靠到了展少卿肩头。   展云飞见到展少卿总有种惧意,此刻听他跟自己说话不自觉的就闭上了嘴,等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在依萍面前丢了脸,心下一阵恼怒。咽咽口水,强硬道:“我正在跟依萍讨论文学。”   展少卿看依萍神色恹恹的,早没了刚刚的兴奋,心里知道是被眼前这位恶心坏了,也懒得理他。“还吃吗?要不回家?”展少卿语气轻柔的侧头问着依萍,原本以展少卿的个性是绝对不会为了躲人而走的,不过他又不希望依萍被恶心到,弄得吃不下饭,所以才有此一问。   展云飞哪能让依萍就这么走了,忙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大家在这里遇到了,就一起吃吧,我做东,也算是尽尽地主之谊了!”   “你做东?大少爷赚到钱了吗?慷他人之慨可不是个好习惯。”展少卿人冷,说出的话更冷,刺得展云飞脸一阵红一阵白。   “以前我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自从上次被依萍点醒我才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的确以前我一直在慷他人之慨,不过我的书已经在印了,等书出版了我就有钱了,就当是提前庆祝好了。” 29、第 29 章   展少卿不说话了,他一向不喜欢耍嘴皮子功夫,对于这种永远意识不到自己错误的人更是没兴趣和他谈一个字。   依萍原本想跟展少卿回去的,没想到这个展云飞像牛皮糖一样这么缠人,总是拉着你砍东砍西的!别人说的稍微含蓄点他就跟听不出来似的!   “你出书了?呵!谁给你出的书?经过出版社审阅了吗?还是你自己拿钱砸的?你怎么知道你的书能卖的出去?成本价是多少?你去书市考察了吗?这笔钱是展家的吧?你不是嫌他铜臭吗?你拿了这笔钱出书要是还不回去怎么办?还是你根本没打算还过?”依萍一个一个的问题扔过去,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时间,也根本没想过要他解释,她只是看不顺眼他那一脸悲天悯人的苦相,听不惯他那张只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蠢话的臭嘴!   “我……我当然会还回去!我虽然用了展家的钱但我那也是为展家积德!展家赚了那些不义的钱,我用他来出书,然后让更多人认识到他们的不足,这是带着他们进步!这是善事!这是积德!”   哄!依萍脑袋里什么东西当场就炸了!果然没有最坑爹只有更坑爹!这部苍天有泪绝对绝对比自己那不情深深要残的多!阿米豆腐!上帝保佑啊!幸亏没穿来这里!   现在依萍终于能体会到展云翔的悲催了!每天对着这么坑爹的哥哥,这么极品的爹,这么恶心的大娘!还有个极品贱·人妻子这日子是个人都要做和尚了!   依萍默念着‘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突然就生出一股惆怅,拉着展少卿一脸同情的说道:“咱们去看看云翔吧!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茁壮成长,长成这么大着实不易啊!”   展少卿离依萍很近,依萍嘀嘀咕咕说的话他是全都听见了,他也觉得难为那个表弟了,在那个家里作为唯一还正常的人确实是不容易的,这会儿听依萍这么一说不由得心里一软,微微一笑拉着依萍就往外走,想着是不是拉他那个表弟一把?   依萍两人想走,可挡不住那些个没眼力见的人不放啊!一个满是肌肉黝黑的胳膊伸了出来,挡在两人面前,低沉的说道:“我们家少爷说了,要请你们吃饭!”声音强硬,带着股子傲慢,不容拒绝。   展少卿微眯了眼,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让开。”   依萍在旁边看了一阵惋惜,哎!其实这个阿超长的还是蛮帅的,浓眉大眼,脸型也不错,要说他跟展云翔是兄弟倒是有人信,不过这人吗……跟这个不着调的主子也长歪了,可惜了,可惜了!真是浪费了一颗好苗子。   依萍毫无压力,区区一个阿超根本不够看的,她好长时间没看见展少卿动手了,正好借机买个站票。   果然,阿超蛮横惯了,又仗着自己有身武艺,怎么会听展少卿的,手动都没动。   展少卿把依萍拉到自己背后,伸手快速的捏住阿超的腋下,阿超还没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阿超的小臂,手上一挫,往斜里一扬!就听阿超‘啊’的一声惊叫,摔在了地上,同时伴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和一声沉闷的‘咚’,阿超躺在地上,右手紧紧的抓住左手的肩头,躺在地上直打滚,嘴里不断的呻吟出声。   展云飞原本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等着阿超像往常一样把人拦下,对于不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往往都是阿超出手,自己和阿超一文一武,不管用什么方法总是能感化他人的。   没想到这次阿超全栽了,看着阿超躺在地上的凄惨样子,展云飞心里打了个突,强压下心里的惧怕不安,站起来指责展少卿不该出手伤人。   “我劝你有时间动嘴皮子还不如早点给他找个人看看,说不定还有救。”展少卿扔下这句话拉着依萍便出去找展云翔了,今天他也被恶心的够呛,想着还是帮帮那个悲催的表弟好了,顺便让他把家里的人都理理清楚,别总是出来碍眼!   等依萍和展少卿回家吃过饭后,派去找展云翔的人才回来禀报,原来展家原本拿来付给别人的货款被展家大少拿走了,现在货都齐了展家却没钱给人家,弄得展家上上下下焦头烂额,偏偏大家还都找不到展大少爷!展家虽然不缺那点钱,可一时间也凑不齐那么多现银给人家,商人最终信誉,这一下展家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依萍听了一撇嘴,吩咐下人再去请。然后便跟展少卿玩笑起展大少爷回家后会怎么教育他爹,这是给展家赎罪呢!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展云翔便来了,还是一身白色长袍,□蓝色绸子裤,脚下瞪着一双黑色马靴,手里提着鞭子便气哼哼的来了。   展少卿斜眼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上我这打架来了,举着马鞭,这是要抽我呢?”   展云翔一听顿时爆了!“我哪里是要抽你啊!我要抽也是抽那个该死的展云飞!”展云翔一边说话手中的马鞭还挥了两下,肢体动作很大,声音也高,说话阴阳顿挫的很容易让人听出情绪。   “那个展云飞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拿了那么大一笔款子出去,不但没有个交代竟然还说是为了给展家赎罪!赎哪门子的狗屁罪啊!这下好了,这么大一笔亏空,你说让我上哪堵去!”   展云翔赎罪两字一出,依萍便忍不桩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展少卿看着依萍抖动的肩膀也莞尔一笑。   “小表嫂,你这是在笑话展云飞呢?还是在笑话我呢?”展云翔坐在依萍和少卿对面,端起茶猛地一口灌下去,看对面依萍笑的欢实,嘴角抽了抽问道。   “当然是笑话展云飞!”依萍看着展云翔脸上露出笑容又接着说道:“也是笑话你!”   展云翔脸上的笑还没扩大就僵在了脸上,这话说的!“笑话我做什么,我哪里惹得你笑话了!”   “你还不好笑吗?他展云飞坐下的事你干嘛上赶着给不漏!对上自有你爹这个展家当家人也就是那个最看重展云飞的展老爷顶着,对下也应该是你那个为展家赎罪的大哥自己把掏空了的口袋填满!你说你这不上不下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忙乎什么?到头来又是为谁忙的?”   展云翔一愣,他从没想着要置身事外,不管展家如何对他,如何看不起他跟他娘,可在他心里那都是他的家,家里出了事他自是着急的,到处想办法也是应该的,可现在听这么一说,心里酸楚楚的,不知道应该做不应该做,其实他也不是想帮展云飞去补那个漏,展家他最恨的就是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展云飞了,可是亏的是展家,是他爹,他想着自己要是能帮展家,那爹是不是就会重视他了?   依萍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嘲讽的撇了撇嘴道:“你跟你大哥你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还没认清事实?还想着得到你爹的承认让他重视你呢?”   依萍可怜他跟她现在的身份一样,同是家里不受重视的庶出,同是被一堆脑残弄得崩溃的正常人,同是有个极品爹(妈)整天想着别人。出于这种革命同盟,依萍好心的劝道:“展云翔,要让别人正视你看清你不是像你这样整日尖锐的刺伤别人就行的,你要让人家重视就要拿出本事,展家再好那也是你爹的,他不想给你,你拿了又有什么意思,就算你把展家管理的再好在你爹心里也是应该的,到最后展家还是展云飞的,你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云翔心里一片茫然,依萍说的这些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不管自己多努力,可是爹就是看不到自己,在他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展云飞,自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说不定自己就是他的污点,他巴不得没有自己这个人!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是这样自己还是义无返顾的凑上去,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拉住父亲的视线,哪怕只是一次,一次也好!   “我看展老爷对做官的并没有什么好感,即使你们做生意总是要打交道,可是他对做官的还是没有过多的交情。像他这种性格为什么要送你去军校呢?如果我是你我就去自己闯一闯,靠自己的双手打下一片天地来,不是展家的,而是你展云翔的!到时候谁还敢不正视你?谁还敢否认你的价值?整天在这跟你那个脑残哥哥争宠,有意思吗?”   依萍一激动连脑残都出来了,好在展云翔受冲击大,根本没注意这些,倒是旁边的展少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那我该怎么办?”展云翔还是有点茫然,他承认他被依萍说心动了,他想让别人正视他,他想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不是展家的,而是他展云翔的!这句话好像一直藏在自己心底,被依萍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破土而出了!   “你的军校不是就在上海吗,上海比桐城繁华的多,去那里发展会比留在这里更好,我出本钱,你去发展,做得好了就当我入股,做的不好赔了我也不怪你!能不能闯出一片天地还要看你自己。”   展云翔看看依萍,右看看展少卿,显然他不太相信依萍的话,以为这是展少卿的意思,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小姑娘能拿出一笔钱来不计得失的给人做生意?   “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要给你出钱,我自己有生意做,才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玩,我也没那么好心,还给你本钱?想要成功就自己去闯!要什么本钱!”展少卿想着,依萍不就是从身无分文闯出来的吗,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到时她脸上的自信,展少卿扭头看看依萍,她是觉得跟云翔同病相怜了吧,不然那么淡漠的性子,为什么会对云翔伸出手?展少卿狐疑的在两人身上一扫,又有点不舒服,出口的话便也重了。   “对啊!你看他做什么?怕我骗你?还是觉得我根本拿不出钱来?哼!我可没你那么蠢!” 30、第 30 章   展云翔一句话没说,却隐隐得罪了两个人,可他心里现在乱的可以,嘴上也失了原来的伶俐,呜呜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依萍看他那样子也懒得给他做知心姐姐,只是摇了摇头撂下句“人若是太执着了,不懂得变通,只会把自己撞个头破血流,让亲者痛仇者快。”   云翔走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展少卿也没管他,其实在他心里云翔并没有多高的位置,虽然这个小表弟是在展家本家还说的上来的一个,但展少卿自己便是通过了重重考验,艰难的挺过来的,他早就没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了,他心里奉行着强者为尊,他更希望这个表弟能够通过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这一切,胜了才有资格站在他旁边,败了,那便是败了!   不过依萍愿意帮他一把展少卿也不会去管,个人因缘际会,谁又能说的准呢。   “要他给你做生意?怎么不找我?你不怕他把你的钱赔光?”虽说展少卿不会去管这些,可是醋意还是有的,搂着依萍哼哼着。   依萍扶着他箍在腰间的大手,就这么拖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我信他,只要他能走出对那个家的执念,在做生意上还是一块好料,不过还需要打磨。而且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我让他帮我做生意,攒了钱,日后要是你待我不好,我还能拿着钱自己过!”   展少卿大手一紧,把她抱起来,顺手坐在椅子上,在揪住她往自己膝上一按。捏着她的鼻子狠狠的道:“还没跟我在一起呢就想着怎么逃了?嗯?我就这么没吸引力?”   依萍打掉他的大手,小鼻子一皱,撅了撅嘴说道:“不是你没吸引力,是怕你太有吸引力!到时候说不定用不着我逃,你就把我轰出来了!”   展少卿看着她那小模样,嫌弃的要命,翻过来按在腿上,冲着她屁股拍了两下才把她翻过来。   “成天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你把他眶到上海去,想让他做什么生意?”   “我不知道,到时你带带他,上海那个地方没有点势力很难站的住脚,而且还总是有些交际应酬,灯红酒绿的地方很容易被骗。”依萍想着展云翔虽然打理展家打理的不错,但多少还是性子直了些,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要不怎么会被郑老板给制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我的事!”   “他也是你表弟!”   “好,他是我表弟,那你打算怎么帮他?”   “反正他开学还是要去上海的,让他把军校念完,军校里学的东西就算对生意没用总还是可以赚些人脉的,何况我也不是非要他给我做生意,如果他喜欢从军这条道,虽然危险,但男子汉大丈夫,就像你说的,总是要位国家做点什么的。”   “恩,这样也好,他家倒是不成问题,展祖望之所以把他扔到上海去上军校一来是想要好好管束他的性子,二来也是不想给大儿子找麻烦,如今他要有长孙了,更是不会在乎云翔,到了上海说不定时间长了就会把他忘了。”   “忘不忘不敢说,但没事肯定是想不起来的。”依萍心里想,等大儿子离家出走他就能想起来了!   不过这确实是个事,要真是等到展祖望写信往回叫那还真是麻烦了,展云飞的事还要好好解决,不过好在他们会在这待很长时间,展云翔开学先回上海,按少卿说的,自己和少卿怎么也要在展云飞的儿子生完后走。   这就好办多了,到时候只要自己把展云飞拦下,以那对极品父母对展云飞的爱,还不天天拴起来看着!   至于苏英华,依萍也不会圣母的去看着她生产什么的,顶多多说一句让他们家注意点。那天依萍也见识到苏英华和魏梦贤了,自己要真是帮她们,估计她们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害她,何必呢!   云翔还是放不下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可是他却也不愿意看着自己母亲伤心,想着如果自己在上海生意做大了,证明了自己,也可以让父亲看看自己的实力,到时说不定父亲就能正视自己了。可如果父亲还是一样的看不到自己……那么,或许那时候就该是自己带着母亲离开之时了。   云翔与依萍定下了协议后没过多久,云翔所在的军校便开学了,依萍和展少卿在待月楼请他吃了顿送行宴,并提醒他人脉的重要性,至于能不能成事,怎么成事,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云翔走的那天展少卿和依萍并没有去,这两人是不喜欢送别的场面,而且已经提前有所表示了,可展家人却也一个没来送,展祖望因为展云飞挪用货款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又迁怒展云翔没帮上忙,自然不会去送他,其实即便没有这事,他也没想过去送,而品慧一个女人连出展家后院都是事,又怎么能娶送云翔呢!至于其他人,更是想不起来云翔是谁,只围着长子和未来的长孙转。   云翔走后一个月,展祖望才用银楼钱庄新赚的钱还了展云飞造的亏空,连带着还有大笔的违约金,展家近一个季度的活都白忙了。甚至还损失了商人的信誉。   依萍每天跟着展少卿忙军火和医药,整天跑来跑去,根本没空管展家的事,直到展家大少奶奶因为展家大少早产,母子二人难产身亡的事传遍桐城。   “这才八个月怎么就早产了?展云飞又做了什么?”依萍听到这个消息十分诧异,她一直以为苏英华的死是因为这个古老的城镇医疗设备不够完善才会难产而亡的,本来还打算在她快生时提一提,说不定还能保住两条性命,没想到竟然是早产而亡?   “哼!还能做了什么?那个神经病,自从上次挪用货款的事出了之后就一直被展祖望看着,想是展祖望也知道以后要是将家业传到这么个败家子身上展家就真的完了,所以下了狠心,一直关着他整天逼着他学习怎么经商,可他这个儿子怎么可能关的住?先是和他身边那个跟班想着逃出去,不过他就算在不聪明却还是知道要带钱,就因为这样被堵在了账房,那个跟班也被展祖望打了一顿,说是他带坏了展家嫡子,要打一顿发卖出去。弄得展云飞一直在家里叫嚣着展祖望是魔鬼,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   “那那个阿超被卖了?”依萍这下兴奋了,他早就看那个阿超不顺眼了,说好听点是互主忠心,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狗仗人势!天天在展云飞身边摇头摆尾的,他要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排斥资本主义想要人人平等那怎么有事没事嘴上就说些‘我们大少爷怎么怎么样,我们大少爷多高贵,我们大少爷是什么身份!’什么身份?狗屁身份!   “你这么兴奋干嘛?”   “要是真被卖了咱就买回来!看他平时神气的。”   “你要是想教训他就算不买回来我也能帮你教训了,犯不着为那种人费心。   依萍也不是真想教训他,展少卿说的对,犯不着!只是看他不顺眼总是想损两句。若真是个有本事的,就算平时眼高于顶那也是有资本,可这什么本事都没有,整日就知道带着一张嘴的还没事就在你面前耍耍威风,俗话说的好,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哼,先别说这个,然后呢?怎么又把他老婆弄早产了?”   “那次之后展祖望就把他关起来了,那个跟班最后也没卖出去,打了一顿给扔到了柴房,展祖望下了狠心,可是展家有不狠的。最是那心慈善良的大太太哪能让儿子受委屈,所以虽然展祖望关了展云飞可一应的待遇却不差,不时的差遣丫鬟婆子去给他送补汤吃食。展云飞那张嘴对女人最是能耐,把管家的女儿哄得整日跟在他后面转,那天不知跟展云飞说了什么弄得他打发脾气,等大少奶奶挺着个肚子去看他时竟然跟大少奶奶大发肝火!两个人在房里吵的很凶,把展祖望夫妻都惊动了,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大家到场的时候屋里砸的不剩什么了,大奶奶倒在血泊里,展云飞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一动不动的。”   “他!他打了怀孕的妻子?”依萍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展云飞虽然渣,不过不是最相信这些情啊爱啊的吗,怎么可能动手打自己的妻子!   那个纪天虹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怎么她一去展云飞就跟苏英华打起来了? 31、第 31 章   “是不是他把自己媳妇儿打成那样的谁也不知道,唯一看见的就只有那个管家的女儿,不过出事后她就只会哭,生生哭晕过去几次,谁也不会疑心是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所以大家都像你一样认为是展云飞干的。”展少卿话里带着玄机,依萍当然听的出来,她知道展少卿眼光犀利,看人很准,没想到看女人也这么准,这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那种梨花带雨的柔弱女人吗?就算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对那样的女人也都会怜惜,你怎么这么说?”依萍是事先知道纪天虹对展云飞的痴恋,怀疑她也算是有根据,可展少卿对他们的事却知之甚少,一共也没见几次。   “哦?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那种爱情至上,有理想有文化,会出书的男人吗?就算不喜欢,也会觉得这种有才华又专情的男人值得托付,你怎么这么讨厌展云飞呢?”   依萍白了展少卿一眼,嘴角带笑,也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少卿,找两个人去展家附近盯着,出了这种事估计展家那位在感情方面非常敏感脆弱的大作家又会去账房提款了,你派人盯着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展云翔别说是选择从军从商了,到时候他只能回来收拾展家的烂摊子,然后等着那个情伤已逝的男人回来后在变回一无所有,还要背着一个恶魔的骂名。”   “你想的倒是周全,不过这也确实符合那位大少爷的性格!行,我找两个人到时送他份大礼,他不是喜欢帮住穷人吗,我就找两个穷的去,不管怎么样,盯他两天他也要给工资不是?”   “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坏,不过这个我赞成,只要注意分寸,别让那个糊涂透顶的展老头把展云翔叫回来就行!”   “我知道!”   没过两天,果然如依萍所料,展云飞带着阿超去账房领了一千块大洋,原本他还想多领些,可是经过上次的事展祖望已经开始限制他在账房领钱的金额了,展云飞只好在带上些家当让阿超拿着,两天趁着清晨大家还在熟睡之际偷偷的跑了出来,正好被展少卿派去盯着他们的人逮个正着。   几人没有马上上去,而是尾随着他们到了偏僻的地方,看四处无人才一拥而上,展云飞和阿超两人根本没想到这么早出来竟然也会有贼人,没来得及还手便被按倒在地,两人虽被按住可嘴上却还是高声叫骂,这几人也不怕人听到,先是把两人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然后又把两人身上的衣服扒了,倒掉在树上,还特意挑了两颗高度十分微妙的树,展云飞吊的高些,阿超吊的低些,两人摇摇晃晃的碰到一起时展云飞的脸正好贴在阿超的屁股上。   几人在下面看着他们哈哈大笑一阵便回去复命了。展少卿看着那些衣服一笑,眼里幽光闪烁,那个展云飞窥觊依萍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次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省着他精力太过旺盛。   “你们将这些衣服扔到展家去,然后在把展家大少爷卷款离家这事宣扬出去。城里的百姓都是淳朴的,听到这事定会帮着寻找的,你们在透露出去,就说展家大太太发话了,谁找到展大少爷便赏银一百个大洋。”   下面的人一听这吩咐就有点憋不住笑,不要太坏好不好,这不是摆明了不给那位大少爷留脸面吗,这会估计是整个桐城都能知道展家大少爷被人扒光了倒吊在树上,估计有半个桐城得看见展家大少爷的裸体。   但凡是个要脸的估计都不愿意活了,不过主子这么吩咐了自己当然要照办,反正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死是活的关他们什么事。   展少卿手底下的人那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在这个小小的桐城办点事当然是没有办不好的,而且效果简直是超乎想象,展家刚发现那些衣服知道大少爷不见了,发动人到处寻找的同时,村里人就全都知道了!一百个大洋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整个桐城除了那些个富商富户几乎都出洞了!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富户也派了一两个家丁去外面打听消息。   展家是世家大族,是财力雄厚,是占领了半个桐城称霸城南,可是展家就算人再多能多过桐城那些个想要赏钱的老百姓!   展祖望虽然想把这个消息盖住,但是如今已经传开了他也没办法,只是在心里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妻子不满了!真是妇人之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想着自己的大儿子,他也只能把这口气先忍住,毕竟人多点,找起来也方便。   只不过随后他就不这么想了!甚至于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及时阻止!看着浑身光溜溜的被人抬进来的展云飞和阿超,展祖望眼前一黑,机会就要晕过去了!   很不凑巧的,找到展云飞二人的竟然是郑家的人。他们可不是为了钱,自然也不会在乎展家大少爷的面子,相反展家越丢面子这郑家就越高兴!所以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给展云飞二人找件衣服蔽体,甚至连展云飞自己要求他们都装没听见。身上的绳子也不解开,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抬着两人进了城,一路上还吆喝着大家看,吹嘘着自己是怎么发现展家大少爷的,这回那一百个大洋可是人家的了!   越是保守的地方这种流言传的就越快、越广、越失真!再加上郑家的有意渲染,这件事的效果出奇的好,弄得展少卿都有些匪夷所思,到最后怎么传的都有。甚至有说展家大少爷是被狐狸精勾去了魂,不但害了自己的妻子,还在野外跟那狐狸精行那苟且之事!   展祖望这些日子是心力交瘁啊,家宅不宁,生意上也有人趁着这次的事情找自己麻烦,展祖望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想要叫展云翔回来,又怕这个时候他回来会抢走属于展云飞的一切,也会给展云飞火上浇油!   小儿子不能着,大儿子也因为这次的羞辱整日浑浑噩噩的,更是在知道了一百块大洋的赏钱是自己母亲出的后跟自己母亲打了起来。魏梦贤虽然开始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这想法还没宣之于口竟然就被传的人尽皆知!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一百个大洋的事?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可是这说出去谁信?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她还能指望谁,于是魏梦贤心里委屈就整日整日的哭,展祖望一回来更是追在后面倾诉,要老爷为她为她的云飞做主。   展祖望被烦的几乎不敢回家,可又怕自己不回去家里又出什么大事,几天的时间,他就像是老了二十岁般,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依萍和展少卿可没这么多的同情心,他们表示看戏看的很舒畅,展少卿在这边的事也快完了,等收了尾就可以回上海了,这里的娱乐性真是让他们有点舍不得走,不过没关系,明年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到传说中的萧家人!极品中的极品萧老头,一红一白两朵带刺的玫瑰萧雨凤和萧雨娟! 32、第 32 章   桐城的故事随着依萍和展少卿的离开占时告一段落了,而上海依萍没有演绎完的故事又随着二人的归来开始了。   依萍去桐城的这些日子,陆家却是不平静的,大半年过去了,如今的陆家早就不是以前的陆家。   当初因为王雪琴指使魏光雄绑架依萍的事惹了祸,魏光雄被杜维嵩逼着把这些年敛的财都吐了出来,魏光雄也不是没想着拼一把,毕竟谁也不愿意把自己多年来的努力轻易的扔出去。可是他虽然混出了些小名堂,但上海滩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他说话的地方,杜维嵩背后的青帮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要想活命,魏光雄就只能把人家要的都吐出来。索性杜维嵩知道依萍的意思,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派了人监视他们的行动。   果然不出依萍所料,魏光雄一穷二白之后只能去找王雪琴,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王雪琴惹出来的,虽说魏光雄也很火大,想杀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可现在她还有用,也只能忍着。   王雪琴知道依萍身后的人这么厉害也怕了,她想找陆振华撑腰,可她跟魏光雄的关系和她做的事又怎么敢让陆振华知道,所以万般无奈下也只有龟缩在陆家大宅里不出去,想着怎么把陆振华那些财产都骗出来,贴补贴补魏光雄,等钱都弄出来她就让魏光雄带她走,这样她就不怕依萍回来找麻烦了。   老老实实的待了两个月,没见依萍有丝毫动静,王雪琴这才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时的习惯。利用打麻将的借口把陆家存折上那些钱挪给魏光雄,眼看着存折就要见了底,王雪琴就开始对陆振华各种讨好。   这阵子因为傅文佩来了,再加上她和魏光雄的事,她对陆振华也不太上心,可如今要用到陆振华了,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   王雪琴这个人要是想讨好谁,那手段可是不少的,真真是能让人从里到外的舒服了。傅文佩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就更不在话下,王雪琴一出手陆振华哪里还记得什么傅文佩,又如同当年一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随手就把她忘到一边去了。只不过现在没了依萍,再也没人给傅文佩出气为傅文佩争抢了。   王雪琴每日尽心尽力的在陆振华身边扮演一朵无比柔顺的解语花,就连平日的嚣张跋扈都收敛了,傅文佩在无人可依的情况下终于懂得了自强不息,从日常生活开支中发现了陆家如今的财政出了问题,在联想到最近王雪琴的一些举动顿时明白了。   依王雪琴的为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的财政紧缺,估计她早就开始嚷嚷了,如今不但藏着掖着,还到处讨好陆振华,连平日里买衣服首饰的钱都省了,傅文佩虽然心有疑问 ,可毕竟在陆家不受待见,下人也看不起她,她想要找证据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无奈之下只有拉拢同盟。   而陆家最好拉拢的同盟,毫无疑问的就是陆如萍了。王雪琴存折上的钱不多了,又要贴补魏光雄,平日里给这帮孩子的就少了,除了陆尓豪还能得点,陆如萍、陆梦萍那是连渣都看不见了。   一向过惯了大小姐生活的两个人怎么能忍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尤其是在这种毫无预兆的前提下。傅文佩就是捉住了这点,每天引着陆如萍往这方面说,然后又忧心的说‘雪琴是不是被人骗了,不想让家里跟着着急所以自己偷偷的隐瞒下了不告诉我们?要是这样的话那可真要想想办法了,别在让她被骗了才好,要是真有什么事也该告诉大家,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陆如萍听了傅文佩的话狠狠的点头,表示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要一起承担,然后毅然决然的要去和王雪琴谈谈!   傅文佩怎么可能让她去找王雪琴,拉着她又说道:“如萍啊,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妈的为人你也知道,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你问她她怎么可能会说呢,到时候又该拧你耳朵了。我想着只要怎么知道现在家里还有多少钱不就知道你妈是不是被骗了吗?如果家里的钱没有少那就说明咱们想歪了,那样咱们也就放心了,也省的你冒冒失失的去找雪琴引起她的反感,反之……不过我想你妈平时那么疼你,要不是咱家的经济拮据了,怎么也不会克扣你们的用度的。”   “佩姨,你说的对,还好有你提醒!妈把存折放在哪我知道,我找个时间偷偷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后我们在从长计议!”   傅文佩心下满意了,拉着如萍的手夸她懂事又细心,这么温柔体贴的性子最是惹男孩子喜欢,把如萍羞的脸颊通红,想起何书桓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隔天如萍果然趁着王雪琴不在时偷偷潜进了她房里。没过多久就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   傅文佩看见如萍的神色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心里暗喜,还是拉着如萍问了问,得知家里存款不过千块时也是一惊!陆振华有多少底子她是知道的,那么大一笔款子怎么会只剩下不到千块!   想着心里也有些发憷,这一大家子人又没有个生活来源,以后可怎么办?想到这她又高兴了起来,这么大一笔款子被王雪琴弄没了,这次就算是振华在喜欢她也不可能不处置了她!傅文佩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着自己的计划她安慰了如萍几句,让她出去找尓豪书桓他们商量商量,把她给打发了出去。如萍不走她的计划很难实施。   等如萍走了,傅文佩又去找了李嫂,李嫂因为可云的事对陆家可谓是恨之入骨,即使是现在回了陆家也是一样,平日里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只是看着可云,偶尔跟傅文佩说说闲话。   傅文佩拉着她来到大厅旁边的耳房,特意把门敞开,平日这个时候陆梦萍都会在大厅里听留声机,哼哼歌,跳跳舞,她平时和李嫂说话都是在院子里,今天为了算计陆梦萍特意来的这。   “哎,可云这孩子可真可怜,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好。”   李嫂一听到可云顿时眼圈就红了。“我们可云就是命苦,那个陆尓豪根本就不是真心帮我们家可云治病,每天都躲的远远的,晚上天不黑不回来,”   “哎,不过现在好歹比以前好了,至少可云可以坚持吃药了。”   “哼!我们家可云的药也不知道还能吃多久,那个王雪琴每天都想着怎么赶我们走呢,要不是有司令在她怎么会给我们可云买药!”   “雪琴也不容易,管着这一大家子的开销,你没见最近她都没给梦萍准备换季的衣裳。”   “虽然没给梦萍小姐准备,可是陆尓豪和尔杰的东西可一样没少。”   “是啊,你说尓豪和尔杰都是男孩子,怎么比的上女孩子,总是要常换些新衣服首饰,雪琴也真是的,怎么省也不能只省梦萍的啊。弄得好像梦萍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怎么不是亲生的,只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陆尓豪是长子,尔杰又是司令的老来子,如萍小姐如今正在跟何先生谈朋友,相比之下梦萍小姐自然就差了些。”   “怎么能这么比,就算梦萍还小,可也到了谈朋友的年纪了,你看看雪琴给尔杰买的那些个玩具,给梦萍办个嫁妆都够了,那些个都是西洋玩意,哪件不比那些个首饰金贵。一个小孩子,等大些了也没有用了,这钱花在这多冤啊!我听说家里的用度因为给尔杰买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了,你没瞧见这阵子这么拮据?振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发脾气的。”   陆梦萍原本听见傅文佩两人在那嚼舌根子就想跳出去训斥一顿的,可是心里好奇就躲起来偷偷的听着。她原本就跟尔杰不对付,尔杰是陆振华的老来子,王雪琴又以为那是她跟魏光雄的孩子,对他自然就千娇百宠的骄纵着,梦萍原本是最小的,可有了他之后自己就渐渐不受重视了,自己大小不占,又比不上如萍温柔可人,家里地位越来越差,跟尔杰的梁子也就结下了。平日里自己想买个钢琴风琴的从来没被满足过,反倒是尔杰小小的孩子总是有新玩具。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如今听着傅文佩的话,心里的小火苗就点燃了,想着自己平时受的不公平待遇就想去找王雪琴理论!可她也知道王雪琴肯定不会理自己,反而还会打自己一顿,想着她就有些泄气,正巧傅文佩和李嫂的声音又传来。   “司令大人当年在东北的家业那么大,虽然来了上海可那数目也不小,怎么可能拮据,就是每天都给尔杰买玩具也不会拮据的。”   “你不知道……”傅文佩像是顾虑到什么似的,停了停,然后声音更小了些,梦萍赶忙把耳朵都贴到了墙边。   “如萍跑到雪琴屋里去翻存折了,上面就好有不到千块,振华要是看到了那存折肯定会生气的,以后估计就不会让雪琴管着了,她在想给尔杰买玩具恐怕也难了。到是如萍和梦萍,振华早就说要给她们准备嫁妆,要是这事捅出去,说不定会提前把嫁妆给她们备出来交给她们自己保管呢。”   梦萍听了眼睛一亮!要是能提前把嫁妆给她保管,那她就有钱了!以后想买什么买什么,再也不用受气了!只要拿到妈妈房里的存折,然后给爸爸看,那以后自己就有钱了…… 33、第33章   梦萍果然没有让傅文佩失望,翻箱倒柜的一通找,终于翻出了那张余额不满千块的家用折子。   梦萍难掩兴奋的拿着折子,手紧了紧,眼里的光亮遮都遮不住,拿着折子就跑去了陆振华的书房。   陆振华来到上海后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房,并不说他有多喜欢看书,相反,他也只是认识字而已,以前他是连字都不认识的,不过后来当了司令,自是和以前的泥腿穷小子不一样,字也认识了,可终究没上过学,也只是让自己不做个文盲罢了。   虽然不喜欢看书,可书房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他会在这里静静的回忆自己以往的峥嵘岁月,就像以前在东北一样,他会静静的回忆自己与萍萍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人,总是当失去时才会懂得它对于自己的重要性,然后在开始缅怀悼念,却终究是已经错过了。   梦萍拿着手里的东西,心情激动的忘记了这个书房的忌讳,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闯了进来。   陆振华正在窗前想着自己当年的峥嵘岁月,被梦萍打搅,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就如海市蜃楼般不见了,心里恼怒,死死的瞪着这个平时就跋扈嚣张的女儿。   梦萍此时哪里还看的到陆振华眼中的怒火,她此时只能想到等自己拿到钱后,在自己伙伴中炫耀,让别人捧着顺着被人羡慕的感觉。   梦萍的神情有些癫狂,抓着存折跑到陆振华面前,指着上面那不足千块的余额给陆振华看。“爸爸,爸爸你看,你让妈妈管钱,可是妈妈把钱都不知道弄哪里去了!就算给尔杰买玩具也花不了这么多钱,我看她……”   陆振华本来并不想搭理这个有些疯癫的女儿,眼神只是瞄了一下她手里的东西,刚想质问她怎么会拿着家里的存折,可存折上的数字却把她惊呆了。这存折是他亲手给王雪琴的,拿给她是上面有几十万!即使是十年过去了,这上面的钱也不可能只剩下!只剩下……几百块!   陆振华一手拿着烟斗放在嘴边,却并没有吸,另一只手悠的抓住梦萍拿着存折的手腕。力气大的梦萍当场就哭叫出来。   手上的疼痛让梦萍仅有的一点理智回来了,看着身边的父亲那冒火的眼神,她开始害怕了。那股从陆振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她腿一下就软了。整个人摊在了地上,只有手还被陆振华捏着,承受着她整个人的重量。   陆振华定定的看了会,然后抢过梦萍手里的存折,把她摔到一边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确定这个确实是当初他给王雪琴的那个存折,看着上面一笔一笔的金额流失,陆振华手紧紧的捏着,沉声道:“你妈呢?”   梦萍此时已经傻了,看着陆振华磕磕巴巴的答道:“打,打牌,带着尔杰,打牌去了。   “打牌!她还有心思打牌!尓豪!尓豪呢!去把尓豪给我找过来!”陆振华紧紧的攥着拳头,想要压着心里的怒火,可怒火却越烧越旺,他狠狠的拍着桌子,冲着梦萍嚷着,想要把那个不至死活的人逮回来。   梦萍也想跑出去叫陆尓豪过来,她实在是怕了,可她的腿还软着,根本走不动,即使走的动,她也叫不来陆尓豪啊!“尓豪,尓豪去找何书桓了……”   碰!陆振华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划拉到地上,碎瓷片溅了梦萍一身,梦萍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尖叫声掐在嗓子里戛然而止,硬生生的卡住了。她好想逃走,即使是爬出去,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好怕,不敢哭,不敢叫,只能缩在角落里,即使身上被碎片划伤了也一样。   还好陆振华并没有继续和她待在一起,而是大踏步的出了书房,拿着鞭子大马金刀的坐到门口等人去了!   陆家的消息杜维嵩一直派人监视着,就是为了随时方便依萍找茬,也算是满足了他八卦的心思。依萍当初被绑架的事他也很生气!竟然有人在这上海滩动他的朋友,可是这毕竟是依萍的家事,依萍没松口他也不好多管,不过依萍的意思他还是明白几分的,现在看来那陆家确实是如依萍所说,禁不起一点摇晃,自己总是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只要在一旁看着,有乐子了通知依萍来一起乐呵乐呵就好。   所以很快依萍就得到了消息:陆振华因为存款的事抽了王雪琴和陆尓豪一顿,如萍上去拉架,也被殃及池鱼了两下。王雪琴以一句跟倒了会为理由,虽然被打了一顿,但好在魏光雄的事没暴露出来,小命还是保住了。 _   陆振华没提什么嫁妆的事,梦萍很失望,觉得这一切都是傅文佩搞出来的,可是现在家里的气氛她也不敢去找傅文佩麻烦。反倒是傅文佩成了这件事的最大赢家,从新以温柔善良解语花的形象站到了陆振华身边。   依萍听到这些时只是微笑着靠在了展少卿身上,傅文佩……没有了依萍你终于也知道争了吗?那么善良的你怎么就变了呢?为了陆振华,你真的是什么都愿意什么都能做啊!真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在想什么?”展少卿揽着依萍,头靠着她的头,轻轻的在她耳尖上亲了一下问道。   温热的气息弄得依萍痒痒的,稍稍侧开点头说道:“在想明天跟你去宴会要穿什么?既不会跟人家撞衫,又不会给你丢脸。”   依萍前世就经常参加宴会,要注意什么自然知道,不过这里的贵族圈她不熟,会不会撞衫这件事就只能交给展少卿了。   展少卿自然也明白,轻笑了笑说道:“放心,你明天的一身行头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把人准备好,明天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依萍眼珠一转,狡黠的说道:“那可不行,说不定明天我还能邂逅一位温柔的绅士呢。”   展少卿把依萍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手揽在依萍的腰上,又紧了两分,头抵着依萍的额头,低声带着侵略性的问道:“怎么?我不温柔吗!”   说完没等依萍回答,直接对准了依萍艳红的唇狠狠的叼住,吸允了起来。   依萍和展少卿要参加的宴会不过是一个商界和政界的联谊交流会,这种宴会平时展少卿使不会参加的,不过这次去是为了打掩护。就带着依萍去玩一下。   依萍一直都知道,展少卿的眼光很好,家世很牛,看到那身礼服时依萍就更肯定这点了。   纯手工制作,从美国寄回来的,又怎么可能撞衫呢。鹅黄色的丝绸面料,剪裁简约大方,线条服帖,肩部腰部都特意做了些小设计,从左腰处往右下摆延伸的秀了一大片蓝色的鸢尾,再加上珠光色的披肩上面缀着一些水晶装饰,整套衣服即显示了依萍的高贵大方,又不失年轻人的青春朝气,裙下摆绣着的鸢尾又让依萍看起来有一种水一样的温柔。   展少卿给依萍准备的首饰都是极品翡翠,水头足颜色好,头发松松的挽起插上一只镂空雕刻的红翡簪子。耳朵上是同款同花样的耳坠,脖子上什么也没带,依萍的颈部曲线很漂亮,就这样□着就很漂亮,手上也带了一只凤血玉镯子。   站在展少卿身边,两个人的气场都很契合,一对俊男美女,让人眼前一亮。 34、第 34 章   依萍此刻正悠闲的坐在宴会大厅的角落里,展少卿来这个宴会是有目的的,自然不能一直陪着她,而她今天更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展少卿打掩护,该吸引目光的时候吸引目光,该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的时候那就消失。   摇晃着手中的红酒,看着灯光下穿着华丽举止优雅的人们,带着得体的微笑应酬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在悠扬的乐声下,每个人脸上的微笑似乎都很真诚。   依萍微仰起头,红酒杯凑到红唇边,眼波流转间一饮而尽,笑容魅惑诱人。看着顶上透着黄昏古朴典雅的方形木框玻璃灯,感受着她耀眼的光芒。优雅的站起身,时间到了,依萍瞄了下周围,没人注意到,快速的消失在了会场,往后面的小花园中走去。   展少卿早就跟依萍约好,她在前面帮他打掩护,盯着在场的几个日本人,要是有什么异动就帮他制造些混乱,若是没有那就等,如果没有意外展少卿自会自己回来,若是出了什么事,约定的时间他还没有到那就到小花园去,那里自会有人接应,带她离开。   依萍面上虽然从容,此刻却已是心急如焚,展少卿没有回来,那就说明出了事,目前还不清楚展少卿安全与否,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按照约定的办,不然就会给展少卿拖后腿,那是依萍自己也绝不会允许的。   穿过走廊,宴会里的乐声越来越小,夜晚的花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小虫子们的聊天声。借着月光,依萍很容易的找到了后院的角门,可此刻约好接应的人却不在那里,依萍的心又沉了沉。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四处查看着。   没有展少卿安排的人接应,她不能从角门离开,可是此刻她也不能回宴会大厅了,那样太显眼,很容易让人发现展少卿的失踪,此刻即使冷静如依萍也显出了些焦急的神色。   “陆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展先生呢?”   依萍一惊,低头一瞬间,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原来是松子小姐啊,这么美的月色只是待在宴会上不是辜负了吗,松子小姐不是也来了。看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   “陆小姐真是风趣,不过不知道展先生到哪去了,这么美丽的女伴,他不陪在身边不担心吗?”   “松子小姐看起来也不是个无趣的人,怎么会不懂?有时候离开一下给对方一个机会,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人,会发生什么难忘的事,然后突然间出现,这不是很好吗?只要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人都喜欢玩这种游戏的,有时候玩玩捉迷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松子小姐,你说呢?”   “陆小姐果然有意思,如此良夜既然让我遇到了陆小姐,那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参加陆小姐这个有趣的游戏呢?”   “松子小姐愿意相伴是我的荣幸,就是不知松子小姐的男伴能否放心让松子小姐跟我一起。毕竟这种游戏人多了可就不好玩了。”依萍意有所指的看向后面树间隐约露出的几个人影,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   “当然。”松子脸色一变,侧头向后面跟着的几人示意,然后转头笑着走到依萍身边。“我们走吧。”   依萍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钗,冲松子一笑,二人相携着往前走。顺着这条羊肠小道走到尽头,就是那个被隐藏的角门。若是让松子看到说不定会想什么。而且那里是她跟展少卿约好的地方,万一一会展少卿或是安排好的接应人员在那里与松子遇见……   依萍轻轻的摘下头上的发钗,攥在手里,心砰砰砰的跳着,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她也丝毫不理,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发钗。   “怎么,这是觉得我一个人陪你不过瘾,还特意拉上了松子小姐吗?”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依萍的心顿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去。那个斜靠在树上的男子不正是展少卿。   依萍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依萍故意傲娇的问道:“怎么,说好了要我找到你才许出来的,谁让你自己冒出来了?这可不算是我输!”   “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伴一起找,我当然要痛快点自己出来,不然一会让你们逮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依萍看着自已眼前的展少卿,再也演不下去了,故意装成一幅小女人样扑进了展少卿的怀里。   “怎么?不玩了?不玩了咱们就回吧,不要在这耽误松子小姐了,她的追求者可是在那等了很久了?”展少卿身子一紧,然后搂紧了怀里的依萍,摩挲着她的头发说道。“不过,松子小姐可要当心了,拥有追求者虽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这些追求者若是总藏在暗处那也未免落了下乘,男人吗,总是要胸怀坦荡的更好些。”   松子被展少卿说的脸上一红,随即就恢复了过来道:“展先生真会说笑。”   依萍此时也恢复了过来,从展少卿怀里抬起头道:“既然这样,那依萍就不缠着松子小姐了,也祝松子小姐在这个不一样的夜晚有一个不一样的际遇。”   ……   依萍知道展少卿受伤了,从刚刚她抱他时就感觉到了,只是在外面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回到家才抓着展少卿要检查。   “好了,我没事,你先不要动,老秦已经帮我都处理好了,怎么你这是要把我的伤口在弄裂吗?”   “真的受伤了?很重是不是?为什么看一看就会弄裂?你伤在哪了?就是不要我看也要让我知道,不要瞒我!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反而更担心!”   “没事,伤不重,你不用担心,这次要不是碰到了那几个……‘脑残’行动应该很顺利的。”展少卿挪移的看了依萍一眼,脑残这个词还是跟依萍学的,不过他也觉得很贴切,这次行动被那几个人耽误了,自己也是气大了,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依萍的这个词。   “脑残?你是说你遇见那几个人了?怎么会?他们怎么能进入宴会呢?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就进不去,而且那里是不允许记者采访的。”   “哼!他们也算是神通广大了,竟然打晕了人拿着人家的请柬乔装进来的,见到我也不知道躲,还敢跳出来叫嚣着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来参加这种宴会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还说我什么卖国求荣!他们简直就是没有一点觉悟!自己偷偷摸摸的进来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展少卿气愤的将西装摔到床上,往日里的沉稳都不见了,这次是为了在前线的战士们运衣药,被他们这么一搅合都没有送出去,这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战士的性命!往日里只觉得他们是跳梁小丑,所以随便他们怎么蹦跶他都不会理会,可这次真的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然后呢?你们就被人发现了?那些货怎么样了?怎么脱的身?”   “货没有运出去,倒也没暴露,不过日本人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以后在想做什么可就难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货我们以后在想办法,可既然没有暴露你是怎么受的伤?”   “本来他们上来纠缠我也没当一回事,谁知道松井突然出现了,为了不让他怀疑,我故意受了点伤,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过两天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们这两天先把事情放一放,现在他们肯定在盯着我们呢,索性陆家的事我们还没解决,现在正好拿陆家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恩,那帮脑残也确实是该收拾了,免得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来了。我们干脆一次性给他们解决了。”   “你打算怎么办?陆家的你来决定,剩下的给我留着顺顺气。” 35、第 35 章   “你打算怎么做?”展少卿松开手腕上的扣子,拉着依萍走到阳台,两人吹着冷风,心情都平静了些。   “先把王雪琴跟魏光雄的事捅出去,那几个人……要是能去前线为国家尽一份力就放他们一马,要是……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吧。”   “好,听你的,要是他们有去前线为国家为人民的觉悟,我也不会与他计较,要是他们还在这边情情爱爱,碍手碍脚的,我就把他们解决了,免得他们碍眼。”   “恩,不过,那个松子小姐会不会盯着我们。”   “让她盯着好了,我们跟陆家对上,正好能解释今天的事,说不定还能消除他们的怀疑。呵呵,我们就陪着他们玩玩。”   ……   “云翔,如今世道这么乱,你有什么打算吗?”展少卿放下手里的茶,看着云翔问道。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以前我在桐城里,没什么见识,所有的一切都局限在桐城,整天只知道跟展云飞争斗,自从跟你们出来见识了这么多,我就觉得我以前的日子跟本就是白过了,我不想再回去了,也不想再跟他们争什么,而且像你们说的,现在世道这么乱,桐城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在上海好歹租界多,相对来讲还是比桐城安全多了,我想在上海好好干一场,将来能在上海站住了,就把我妈接过来,那个家里,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妈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出国?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计划着出国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很害怕打仗,很害怕战火会蔓延到我身边,东北那些人……”依萍想着以前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南京大屠杀,看到的那些个遇难者的遭遇,尤其是女人小孩,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她有时也会嫌弃自己,即使是知道中国不会亡,即使是知道了这场战争我们最终会胜利,但这样抛弃自己的国家,她还是觉得愧疚,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坦然的说出自己的害怕,说出自己想要离开的决定,她不想虚伪的对别人说着自己有多爱国,离开只是不得已,她就是怕,她所能做的,只是为抗战提供些后备补给。帮着展少卿做些力所能及的。   “出国!”展云翔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想过要出国,他在桐城长大,思想可以说是蛮守旧的,离开桐城已经算是漂泊了,在离开自己的国家,他办不到,他不想走,他的母亲肯定也不会走的,而且即使他说的有多绝情,他自己却知道,他对父亲还是不能做到不闻不问的,潜意识里也许他还是存了份心思,希望自己在上海立足后父亲能看到自己的本事,将来如果桐城真的不安全了他可以把父亲接到上海来,他有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就是没想过离开这个国家。“……这个,我从没想过,故土难离,我,我不想走。”   依萍也知道展云翔和她不同,她那个时代出国就像现在去隔壁村差不多,所以出国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但对展云翔这种一辈子只见过桐城、上海两个地方的人就不同了,而且展云翔也是个非常顾家的人,没什么漂泊意识。其实依萍自己也不想走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出国和那时候出国可不一样,如果可以的活或许可以想想先去香港看看,不过展少卿在国外也是有家的,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我和依萍今天约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们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上海的,我们这里有些产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都交给你打理,我们从中抽成,上海如今的情况你想在立起一个新公司来并不容易,你来打理我的公司,我会帮你在上海站住脚,如果你想经营自己的公司也可以挣了足够的钱后把他们买过去。”   “真的!这太好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当然愿意,只是……你们真的不会留在上海吗?其实,上海也挺安全的,留在这,大家在一起不好吗?还是你们听到了什么消息?”展云翔先是惊喜的跳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跑到展少卿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就飙了过去,可说着说着原本的兴奋又不见了,想到两人说要出国的事,总觉得很不舍。   依萍想了想,原著里陆家在租界里一直没问题,所以云翔他要是想在上海生活也应该没问题,可是她跟展少卿却是不行的,现在日本人已经开始怀疑展少卿了,当日本进军上海的时候展少卿一定会很麻烦,他们是一定要离开的。   “你们留在上海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记着不要和日本人发生什么冲突,日本人在怎样也不会去英法租界闹事,安全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相信,日本人不会猖狂太久,只要挺过这阵子,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展少卿抿唇一笑,拉着依萍的手说道:“日本人迟早会被我们赶出去,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要我们处理。”   “你是说,陆家!”依萍看着展少卿,相视一笑。   ……   王雪琴自从上次被陆振华打了一顿后就一直想着要离开,什么道德,良心,都被陆振华的一顿鞭子打没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是她的儿女,她也不在乎了,以前还一直想着,要是把家里的钱拿走了,她的几个儿女会不会过的很拮据,可是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最疼的还是尔杰,当然,还有她自己。如今陆振华已经开始防着她了,她跟魏光雄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露出来,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陆振华打死。   与其死在这里还不如跟魏光雄一起走!   王雪琴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她很会为自己打算,从当年陆振华要娶她时她的表现就看出来了,自从下定了决心后她在陆家的形象就来了个大反转,开始变得对陆振华温柔小意,对孩子慈爱关心,即使是面对傅文佩跟李副官一家时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刻薄了。家里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烦恼的事,也就没太在意,唯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傅文佩,一个就是陆振华了,不过陆振华还是很安慰的,觉得自己的魅力依旧,而且对王雪琴的震慑力也还在,所以在上次的事后王雪琴才会改变自己来讨好他,这让他很受用,而傅文佩担心的却是王雪琴会跟她抢陆振华,不过她担不担心都没什么意义,也没有人会理会她。   王雪琴的工夫下足了,自然也得到了回报,这段时间陆振华对她也放松了,在不像以前那样盯着她,她借着带尔杰出去买玩具的机会跑去见了魏光雄。从魏光雄那拿了包药,商量好了时间,也不敢多停留就带着尔杰回去了。   就在王雪琴内心挣扎犹豫的时候,陆如萍却迎来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选择题,她喜欢的书桓迟迟不向她表白心意,却又总是暧昧不明的对她,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书桓表白,可他却总是支支吾吾的,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弄得如萍心里很没有安全感,还好这个时候身旁还有一个杜飞在,总是在她失意的时候安慰她关心她,给她支持和帮助,她心里知道杜飞喜欢她,可是她是一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心中喜欢的是书桓就不会变,只要书桓一天没有娶妻,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感动他,得到他的心,而杜飞,她承认,她很坏!在还没有得到书桓之前,她需要杜飞,需要他的爱慕之心给自己力量,虽然她也向杜飞说清楚了,但私心里,她并不希望杜飞这么快就忘了她去寻找他新的目标,而是继续这样待在她身边,为了爱她而给她制造机会,让她接近书桓。   如萍每每单独和杜飞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坏的无可救药了,看着杜飞在自己面前搞怪逗笑,看着他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书桓还是为自己做了那么那么多的事,她就忍不住唾弃自己,想要告诉她自己是个坏女人,不值得他这样无怨无悔的爱着自己,又忍不住想要接受他,他对自己这样的好,接受了他或许自己也可以变的很幸福很幸福。   可当她在看到书桓的时候,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都塌陷了,她放不下书桓,书桓就是她心里一个完美的梦,她想要这个梦,想要所有人都羡慕自己,嫉妒自己,因为自己得到了书桓。她不能放手,就算是……为了杜飞!   终于等到了约定的那一天,王雪琴心里多少还是顾及自己的子女的,虽然她下的是蒙汗药,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想方设法的把她的几个孩子骗了出去,魏光雄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手下的人也不像以前那样多,有几个还是临时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把孩子留在家里总是不安全的,尤其如萍、梦萍还都是女孩子。   王雪琴先是约了杜飞、何书桓二人,让他们带着陆尓豪出去散散心,帮他们准备好了一切,还给了一笔钱,让他们走的远些,如果回不来的话就住在外面。然后又给了如萍一笔钱,让她跟梦萍去石磊家开的商场购物,上次她帮着如萍安排的相亲虽然失败了,但是后来那边又传话回来,说是对如萍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在没提起婚嫁的事,王雪琴自然明白人家的意思,这是想要不给名分的收了如萍呢,王雪琴心高气傲的自然是不愿意,可如今她也没办法帮她筹谋了,那个石磊看着还是个不错的,只要如萍自己肯下功夫拿住他,不愁进不了他家的门,所以还是想给他们制造个机会。至于李副官一家和可云,哼!她才不会管他们,这帮人死了才好!   ……   王雪琴这边的怪异举动杜维嵩早就得到了消息,若是以前,有这么好玩的事依他的性子早就跑到依萍和展少卿身边去得瑟了,可如今他虽然想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不要在缠着我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我有事,很重要的事,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办完事再去找你啊。”杜维嵩紧走了几步,跑到自己车旁,象征性的向黄悠悠摇了摇手,就麻利的窜到自己车上开车走了。 36、第 36 章   “你去哪,我也去,你别想在甩下我!”黄悠悠动作麻利的跳上车关上车门,昂着头,傲娇的看着杜维嵩。“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你有什么事,用什么借口,我不走就是不走!”说完也不看杜维嵩傲娇的抬着下巴,端正的坐好。   “喂!你这个女人,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就跟着!”   “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怎么?你去的地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你要是敢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小心我告诉杜叔叔!”   “喂!你这个女人够了吧,别动不动就把我爸搬出来!”   “那又怎么样,总之今天你要敢甩了我,看我要不要去找杜叔叔聊聊你的劣迹。”   “你!”杜维嵩向天翻了个白眼狠狠的一踩油门,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黄悠悠也不管他还在说什么,看他默许了让自己跟着他,嘴角边扯出一抹得意的笑,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杜维嵩正在心里暗道倒霉,他被这个黄悠悠缠了几天了,本来是想去找依萍和展少卿他们好好玩玩的,没想到被自己老爸派来照顾着个什么所谓的未婚妻。开什么玩笑!未婚妻?他还没玩够呢好不好,娶了老婆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玩吗?本来想着像以前一样,装两天样子把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吓走就算了,可没想到这个黄悠悠和之前那些大家小姐完全不一样,带她去地下拳击场看□拳,她比你还兴奋,在那又叫又跳的停不下来,带她去百乐门,去闸北,她不但不会因为那里的肮脏龌龊,那里的贫困吵杂,而厌恶甚至躲避你,反而会给你惹来一堆不大不小的麻烦,替歌女出头大了某个老板,把身上的钱随意给了那些乞讨的穷人,引来一堆穷人的围堵,碰见抢劫的她会第一个冲出去抓,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家小姐,身上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怎么也用不完,用不尽!   就在杜维嵩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的时候,身边的黄悠悠突然又发难了!   “喂!停车停车!”   “你又怎么了?”杜维嵩刚刚还在想人家,现在被这么一叫,脸上有些不自然,语气也没刚刚那么冲了。   “下车,下车,你看那件衣服漂不漂亮,我要买那件衣服,快走,跟我走!”   “喂!你这人!要买你自己去买啊!干嘛非要叫我跟你去,我一个大男人跟你去逛什么女装店啊!”   “怕什么,男人怎么就不能逛女装店了,我就要你陪我逛!”    杜维嵩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没再说什么,被黄悠悠拽着胳膊,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被拖了进去。   “喂!如萍,如萍,你看那个人长得多帅啊,比石磊可好看多了,比书桓也好看,而且你看他,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肯定很有钱,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钱,长得又帅又有品位,哎!我要是他女朋友那就太好了!”梦萍晃着如萍的胳膊,拉着她看向杜维嵩。   如萍不耐烦的听着梦萍叽叽喳喳的说着,尤其是听到那句比书桓还帅,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怎么可能有人比书桓还帅,不服气的向梦萍指的地方看去,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身形到还算是挺拔,可哪里有比书桓帅,不过是比书桓高了一些罢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个像花蝴蝶般的女孩子,一看就不是个作风正派的人,哪里像书桓一样,又有文采,又有正义感,又会大家,说话又幽默,还有绅士风度,家世也不差!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男人!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而且你看看他身边已经跟着一个女生了,像他这样的人啊,一定很花心!你还是不要想了。”   “怎么没有我说的好!身边有女人又怎么样,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他什么人,说不准还是他妹妹呢,再说了,妈说过,喜欢的就要去争去抢!就算那个真是他女朋友,或是他老婆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凭我的样貌会争不过她,这个世上哪有男人不花心,能不能抓住那个男人要看女人的本事,谁像你似的!连个何书桓都拿不住,他到是不花心了,每次看见依萍就像猫儿看见了鱼一样,看见你呢却像没看见一样!也不知道真的是他不花心还是你没用!”梦萍遗传了王雪琴,一向说话刻薄,如今听如萍没有顺着她的意说,反而还要对她说教,立马就不乐意了,双手环胸就是一顿奚落。   她们姐妹俩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杜维嵩和黄悠悠都听的清清楚楚,杜维嵩是听着有些耳熟,正在心里思索着到底是谁,在哪见过,而黄悠悠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跟杜维嵩是准未婚夫妻的关系,两家家长有意让两家联姻,杜维嵩不乐意她知道,其实她也是不愿意的,可是一听杜维嵩敢拒绝自己她却不高兴了,你不要我就偏要,于是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别别扭扭的相处,不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个人还多多少少真擦出了点火花,黄悠悠如今正想着怎么拿下这个男人呢,没想到还没到手就已经有人想要跟自己抢了,而且说话还这么无耻卑鄙,什么叫即使是老婆也要去争去抢,什么叫凭她就不信争不过,现在这年头伦理道德都没有了吗,还有人敢这么大声的叫嚣着自己要去勾引别人丈夫,而且难道自己比她差吗,她哪里来的自信!   怒气冲冲的黄悠悠还没等窜上去开战,梦萍又看见了新目标,率先窜到了一对挽着手逛商场的男女跟前。瞪大了眼睛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依萍!真的是你,你个小贱人!一直避着爸爸不回家,连你那个恶毒的妈也不要了,你以为你不回家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不就是被人包养了吗,有什么好拽的!简直就是不知羞耻,贱人!”   被梦萍拦着叫骂的确实是依萍和展少卿二人,依萍和展少卿最近为了迷惑日本人到处游玩,什么事都不理,哪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如萍、梦萍两人,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那边已经先窜上来开始叫骂了。   梦萍原本就因为被傅文佩摆了一道心里不痛快,可她是晚辈,在家里只要一跟傅文佩顶嘴陆振华就会威胁她要抽她鞭子,自己的妈妈现在又不待见自己,而且妈妈现在在家里的地位也不高了,自然不能帮自己报仇,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依萍,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了解,尤其是看到依萍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比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还要帅气多金的时候,心里的嫉妒更是止都止不住,扬手就想给依萍一巴掌,可她刚刚扬起的手却被一旁的展少卿死死的捏住,看着她的眼神冷冷的,就跟看死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感情。   梦萍还来不及为那眼神害怕,肚子上猛的一阵钝痛,身子便飞了出去。不要说梦萍自己,就连依萍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展少卿,她从没见过他动手打女人,即使是再气再急时也没有过。此时看见梦萍向小纸片一样飞出去半米多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展少卿的表情就显得无辜了点,看依萍望向自己只得指了指她的另一边。此时黄悠悠正一脸愉悦的拍着手,看着地上的梦萍就像看垃圾一样的不屑,显然,刚刚那一脚——是她踹的!杜维嵩无奈的跟上来,向依萍和展少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梦萍在地上呻吟着,脸上的表情扭曲,相比这一脚并不轻,而跟她一起来的如萍仿佛刚刚才反应过来,猛地惊叫了一声扑过来。“梦萍!梦萍,你怎么样了,梦萍?”如萍上前抓住梦萍的肩猛的摇了两下,哭叫了两声后也不等她回答,反而转过身冲着依萍喊道:“依萍!你怎么能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梦萍她是我们的妹妹啊,就算她说话直了些,你也不能找人打她啊,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把她伤的这么重,你还是那个善良的依萍吗,还是那个富有正义感的依萍吗!你不喜欢听这些话,我们就不说,何苦要出手伤人。你变了,变的好可怕,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再也不是我们的那个依萍了!”   看着眼前瞪大了雾蒙蒙的大眼,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我见犹怜的如萍,依萍心里说不出的憋闷膈应,可真是人嘴两张皮,听她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梦萍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呢!什么叫‘说话直了些’、‘比喜欢听我们就不说’、‘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把她伤的这么重’!这陆如萍绝对是在这混交视听,给她拉恶名值呢!   “喂!你这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欠揍啊!她是我打的怎么样!口口声声说别人贱人,说别人是不要脸的被人包养的,她自己呢,你们刚刚说什么呢以为我没听见吗,我的男人也敢窥觊,还说什么有老婆又怎么样,想要就凭手段凭实力!你们很有手段吗?可见平时没少勾引人。” 37、第 37 章   黄悠悠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惊呼出声,没想到一个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会说出这种话,刚刚还有些同情梦萍的人现在全都鄙视的看着她。如萍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泪眼盈盈的看了看黄悠悠,柔柔弱弱的张口道:“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依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可是梦萍她还是小孩子,就算言语上有什么冲撞,那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黄悠悠戏谑的看着在那扮柔弱装可怜的如萍,也不说话,只是拿她当个笑话一般,双手环胸的听着她在那拉同情分,间或和旁边的杜维嵩聊上两句,知道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黄悠悠自然是认识展少卿的,不过依萍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性子虽然跳脱但对生人却是冷漠的,此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对依萍点点头罢了。   看如萍终于停下了她才走进她,蹲□嘴角微翘的开口道:“你这扮相还真是不错,要是当个戏子也肯定是个角色,确实,她不过是个孩子,又懂什么呢,不过你家到是好家教,你母亲更是伟大的很,都懂的叫女儿自立自强去争去抢了,不过刚刚听你这不懂事的妹妹说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呢,叫什么来着?何书桓啊?听说他看见你就像没看见似的,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啊,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倒不如你来告诉我们啊,你跟何书桓是什么关系啊?”   如萍从黄悠悠提起何书桓时就脸色一白,怨毒的看了看站在后面不发一言的依萍,刚刚的柔弱无辜全然不见,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一脸的愤恨的看着她们。   黄悠悠一努嘴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想要听如萍的回答,自顾自的拉着杜维嵩就要离开。“走啦,走啦,这年头看戏都不用去戏台,还真是没意思。”   依萍从开始就没有开口,展少卿担心的揽紧了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依萍,没事吧?”   依萍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恍然大悟的说道:“少卿,我终于想起来那个女生我在哪里见过了?她不就是上次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身后跟着一堆保镖的黄小姐吗!”   展少卿一愣,笑了起来,这个依萍总是这样,和别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白白让人替她担心。“以为你在想什么,愣了半天就是为了想这个?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杜维嵩,顺便让你认识一下那个黄小姐,听说他们两个要订婚了,不过两个人都不是省事的,这事恐怕还有的磨。”   “订婚?怪不得上次杜维嵩见到她时表情那么怪,呵,瞧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真想不到他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子,想想就好笑,恐怕那位黄小姐要倒霉了。”依萍靠着展少卿,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黄悠悠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倒霉?是倒霉,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她倒霉还是杜维嵩倒霉。”展少卿想想刚刚那个黄悠悠的表现,再加上平时听到的一些传闻,意味深长的说道。   两人追出来时杜维嵩和黄悠悠正站在车边等他们。远远的看见他们杜维嵩就迫不及待的招着手跑了过来。“你们两个可真慢,我刚刚还想去找你们呢,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走吧,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话,我可是有好多话想要跟你们说呢!”   杜维嵩没等两人说话就把人塞到了车里,直接奔着大上海开去,四人坐在秦五爷的办公室里聊了起来。   “那个王雪琴可能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从上次被陆老头打了一顿后她就一反常态,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一个姨太太该有的姿态,等陆老头对她稍微放松了点后她就去找魏光雄了,听道上的人说魏光雄这两天雇了几个人手,我估计他们可能这几天就要有行动了,依萍,你……要不要做些什么?”杜维嵩说到最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依萍问道。   依萍其实早就对他们没有任何感觉了,除了见到时恶心下外,其余的平时想都不会想到,毕竟她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些人,也完全脱离了情深深雨蒙蒙的故事轨迹,一切都不一样了,对那些完全没有亲情基础的人她有能有什么感觉呢,不过她就是不想让魏光雄和王雪琴过的顺心,想要亲手报复报复,亲眼看见他们倒霉,也算是报了当年她被绑架的仇了!   “知不知道他们想什么时候动手,要做什么?”依萍心里想着估计两人在算计着那个黑豹子的保险箱呢,不过现在剧情都改变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其他打算,而且这事自己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还是问了一句。   “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不过魏光雄给了王雪琴一包药,估计应该是安眠药之类的,至于王雪琴什么时候动手我这边没消息,魏光雄雇的那帮人也没得到消息。不过有件事倒是挺奇怪的,自从上次陆如萍和石磊在餐厅相亲失败后王雪琴就再也没有给陆如萍安排过相亲,那个石磊给王雪琴递了消息,说是只要陆如萍不要名分石磊还是愿意收了她的,不过王雪琴这回倒是难得的正常了一把,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从此以后跟那边算是断了往来,  可这次王雪琴竟然让陆梦萍陪着陆如萍来石磊家的店,这无疑就是某种暗示吗!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而且她对杜飞跟何书桓的态度也变了,竟然主动找他们两人,还拜托他们带陆尓豪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么善解人意的行为出现在她身上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依萍眉头皱起和展少卿对视一眼,两人俱是眼前一亮,猛的站了起来,展少卿更是打电话给警局的自己人通了气,让他们派些人来,自己也叫了些人来预备着。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快给我们说说啊!”黄悠悠对那家人的事感兴趣极了,这么多极品都聚在一家了,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此时可是做不到杜维嵩那样坐在那干等,早就蹦到依萍两人旁边逼问去了。   依萍倒还真是挺喜欢这个黄悠悠的,至少她够真,做什么都直来直去的,不用让你动什么心思,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累!   “王雪琴手里的药不管是不是安眠药或者是毒药,她都不可能让她的孩子吃了,这点人性她还是有的,不管怎么样,对她的孩子她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才会把她生的这几个孩子都指使了出来。为的就是动手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   “原来是这样,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我倒要去看看她想干什么!”黄悠悠一拍掌,眼睛亮亮的,跃跃欲试的想要马上冲过去。   “别急,这种事总是要有警察厅的人在旁边跟着才好,省的到时候说不清。”杜维嵩这时候才站起身来,慢慢的踱到黄悠悠身边说道。   四人等警察厅的人到了后才一起去了位于福煦路的陆宅!   众人到了的时候陆家的大铁门是开着的,一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一帮人匆匆的闯了进去,刚过了庭院就听到大宅内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喊声,吼叫声,声声震心。   等众人撞开大门闯进去时大厅里的一切让大家都愣住了,展少卿扫了一眼便示意身后跟着的警察冲进去抓人,并和杜维嵩一起护着依萍和黄悠悠躲到了一边。   依萍被展少卿揽在怀里,可视线却没有完全被挡住,顺着人们错开的缝隙看进去,大厅里如萍和梦萍已经回来了,就连何书桓、杜飞和陆尓豪也在,此时杜飞正趴在如萍身上,背上有一个血洞还在流着血,看起来像是被枪打中的。陆尓豪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塞着步,梦萍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正撕扯着她的衣裳,王雪琴就在一旁一边咒骂一边企图把人拉开 。何书桓就更惨了,可能是因为他最能打,所以也被打的最厉害,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了,两条腿的膝盖都是血,腿还不正常的弯曲着,就这么摊在被血染红的地毯上。 38、第 38 章   警察很快就把里面的人全都制住了,带队的队长把所有人都压在屋里没有处置,今天被派来执行任务前他已经被打过招呼了,上头的人只吩咐了一句凡是听展少的命令,他自然不会违背,都处理妥当确认了没有危险后变小跑过来问展少卿要怎么处理。   展少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怀里的依萍,示意她来决定。   依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看向那位队长道:“先找人把屋里的人全都弄醒,总要听听主人家想怎么处理,也要让主人家看清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免得到时候人家反咬一口。伤员人家自会照顾的,只要把那些入室行窃逞凶的抓走就是了。”   “那,那个内应王雪琴呢?她是要带走还是留下?”   “当然带走,警察厅还有口供要问,等来龙去脉都理清楚了,要是人家来赎人在放了也不迟,毕竟人家是一家人,要是人家都不计较家里出了家贼,别人也管不着不是!”依萍说完话没有停留,拉着展少卿他们上了车,她可不想跟里面那些人打照面了,她喜欢看戏可不代表她要上去亲自演一出。   依萍的要求都不过分,而且按照他们的程序也确实该如此,至于帮忙送医啊,放不放人之类的都是小事,不过是打个招呼的问题,这次事能这么顺利他已经要偷笑了。   警察动作很快,不一会陆振华等人就被弄醒了,依萍在外面听着陆振华的吼叫声说不出什么滋味,不一会里面又传来了拉扯声,可云的尖叫声,陆振华震怒的吼叫声和李副官的附和声。小队长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恭敬的问道:“那个陆老头不让我们把人带走,非要亲手毙了他们,那个什么副官也跟着闹,我们怕伤着他们也不敢随意拉扯,行动上难免受束缚,您看?”   “没关系,你只要问问他,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在东北说一不二的黑豹子呢,现在的他还不如一只家猫,还是留着力气在家里打老婆孩子吧,至于那个副官你们更不用顾忌他,该带谁走就带谁走,提醒他们还是先看好自己的家人,赶紧给他们就医要紧,实在不听话耽误了工夫就直接打晕他!”   小队长答应着去了,依萍等人也回了家,等着警局拿来那些人的口供,才能知道那间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振华听了依萍的话果然愣住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儿女们,到底是没有在坚持什么,李副官一直盯着陆振华的指示,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也就安静了,跟着陆家的下人一起把几个伤重的抬着送到了医院。这才让小队长空出手来处理剩下的人。   这帮人除了几个是跟着魏光雄的,剩下的全都是魏光雄雇来的人,里面有几个还是杜维嵩的眼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轻而易举,很快小队长变整理好了资料送到了依萍手上。   依萍看着资料上写的撇了撇嘴,王雪琴想要把最亲的人送走,免得他们遭祸,可却没想到,被她迷晕的人完全没事,反倒是这几个她要送走的遭了罪。   魏光雄等人接到王雪琴的电话就带着家伙直接堂而皇之的进了陆宅,王雪琴领着他们撬开了保险柜,这帮人刚下了楼叫嚷着要去哪好好享受的时候何书桓三人就进来了,原来本想着要出去玩,可杜飞心里惦记着如萍,何书桓也是个没有美女在旁不欢的人,所以他们便掉头回来打算接了如萍他们一起去玩,没想到回来便看到有佣人晕在外面,几人心里放心不下,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了面魏光雄等人的说话声,陆尓豪听到自己的母亲原来背着父亲竟然在外面有人,而且现在还领着人来抢家里的钱,一时沉不住气踹门就闯了进去。   他的到来除了王雪琴慌了神外没有人感到害怕,几人身上都带着家伙,平时过的又都是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像陆尓豪这三个手无寸铁的小青年他们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即使能打又怎么样,人家手里有枪,还能怕你,你身手再快,难道还能快过枪子吗!   陆尓豪是个被宠坏了的,从来就不懂审时度势,直接就冲上去冲着王雪琴大喊大叫,还叫嚣着要杀了魏光雄,魏光雄又怎么可能忍他,让手下的人上去给他揍了一顿,这下何书桓和杜飞也不能不动手了,几个人刚冲了上去就被人拿枪顶住了头,自然是不敢在动,王雪琴哭喊着哀求魏光雄,但她的请求只能保住陆尓豪的命,魏光雄还是让人把陆尓豪绑在了椅子上,堵住嘴一顿痛打,而且对他的某些重点部位更是多多关照了几下。此时被黄悠悠奚落了一番的梦萍和如萍也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梦萍在黄悠悠那受了一肚子气,她又一向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认识的那帮小混混有多么多么厉害,此时看见屋里的情况自然是怒火中烧,跳出去指着魏光雄等人就是一顿骂,还叫嚣着要给小纪打电话,惹得那帮混混哈哈大笑,又看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都跑过来调戏她,撕扯她的衣服,如萍和王雪琴自然不会不管,王雪琴的求情魏光雄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他钱也拿到了,王雪琴这个人  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见到梦萍和如萍两人长得都挺漂亮就动了心,玩了老妈在捎回去个女儿也不错,于是连如萍也遭了池鱼之殃,如萍被魏光雄拉扯着吓得泪眼模糊的大叫着书桓救命,可何书桓被人拿枪指着头,向动也动不了,还是杜飞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跟魏光雄滚做一团,一团忙碌之际何书桓也趁机扫掉了旁边人的枪和人又战在了一起,魏光雄恼羞成怒直接掏枪冲着如萍杜飞那边就打,杜飞为了护着如萍就这么挨了一枪,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如萍怀里,何书桓几人这下傻眼了,也不再叫喊,何书桓就这样被刚刚他打到的几人泄愤般的打折了双腿。   王雪琴的几个儿女都受了牵连,可她增恨的李副官一家和傅文佩却因为她下了药的关系昏睡的死死的什么都不知道。   依萍看了之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帮人还真是能折腾,不过这次何书桓几人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也着实可怜,就是不知这帮人‘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将会怎么演下去。   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依萍也吩咐过了,等那些人的伤好了后再把王雪琴放回去,省的没人拦着陆振华让他就这么把人杀了,那岂不是他没意思了。   “好了,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等那些人的伤好了还有些日子,现在要不要说说你们的事,听说你们好事近了?”依萍看大家都传看完了资料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好事近了谁要跟他好事近!”黄悠悠脸上一红,极不自然的撇过了头。   “那最好,我看还是说说少卿带来的那个小兄弟的事吧。”杜维嵩不置可否也没有理会依萍的这个话题,直接转到了展云翔身上。   “他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把我在上海的产业全数转到了他的手上,他在这方面也算是有些才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也能全数接下来,不过上海这个地方很乱,我们将来要是离开的话,他就要靠你多关照了。”展少卿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前侧了侧身道。   “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的人不就是我的人!”杜维嵩笑嘻嘻的过去拍了拍展少卿的肩膀,可见展少卿不但没有高兴反倒脸色黑沉,臭臭的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看了依萍一眼,赶紧改口道:“那个,你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   依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展少卿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使劲的锤了他肩膀一下便率先站了起来。领着依萍就往外走。   “ 喂,你们去哪啊?等等啊,等等我一起啊!”杜维嵩跟着站了起来,匆匆的跟着展少卿跑了出去。惹得黄悠悠在后面大喊大叫,气的直跳脚。 39、第 39 章   依萍原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大的事后陆家也该消停一段时间了,没想到的是几天过去杜维嵩又送来了新的消息,原来梦萍当时受了刺激惊吓一直疯疯癫癫的,她没有杜飞那样不要命的男人保护,如萍那个姐姐在看到何书桓受伤后也顾不得她了,她自己的母亲更是间接引起这件事的凶手,就算是现在事情了结了,也没几个人顾及到她,一直有些疯疯癫癫的梦萍在这样的情况下,卷了陆家所剩的钱,在根本没有人在意的情况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陆振华得知这个消息后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确实已经老了,老的身边只剩下一支枪和一条马鞭,那些是他半生戎马积攒下来的财富,就是为了老了之后可以不为生活所忧,可如今却被他的女儿拿走了,他如今这把年纪,让他如何再能去打下一片江山来养活自己的妻儿呢!   李副官在一旁看着他的司令大人,心里发苦,他的司令大人一直都是他的支柱,他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这样会让他觉得生活似乎真的到了尽头。   “司令大人!你别这样,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在赚,梦萍小姐我们也可以再找回来,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当年司令不也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出了一番天地,如今我们人多,这世上哪里有过不去的坎!”   陆振华没有答话,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嘴角迁出一抹苦笑,是啊,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心里憋着一把火,为了萍萍他拿出命去拼,终于让自己拼出了一片天地,可是如今的他,如今的他已经迟暮,没有了当年的体力也没有了当年的心,又如何能在拼搏出一片天地。难道要自己像李副官那样去拉车跟年轻人抢饭碗吗!   “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陆家如今只剩下存折里的几百块钱了,原本替杜飞垫付的医药费如今也掏不出了,何书桓家境宽裕自是不需要他们来负担的,可陆尓豪的医药费他们却是必须出的,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可云。一个大家庭就这么被掏空了,家里的佣人都辞退了,陆家的车也卖了,家里的唱片机、地毯、座钟,一些能典当的也全都典当了,整个大宅里空荡荡的,再也不复当年的繁华。   如萍并没有因为杜飞的舍命相救而感动的以身相许,反而用自己的一腔柔情去呵护着何书桓断腿后颓然的心,杜飞这次是真的放下了,他向报社申请,等自己伤好了以后就去做一名战地记者,离开这个给了他太多太多回忆的地方。依萍见到这种结果也为他心酸,杜飞这个人说好不好,说坏也不能说坏,在这么一堆人里面,他也算是个正常的了,唯一一点对如萍的执着如今他也放下了,能帮助他的依萍也想帮帮他,便联络了人,给了他最好的医疗照顾,帮他付了医药费。至于他以后的人生,还是要他自己去闯,谁都不可能帮谁一辈子,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   因为陆家如今的情况拮据,李副官和李嫂也不得不出去找些工作,来赚些钱贴补家用,只留下傅文佩一人在家里照顾可云和陆振华。傅文佩又是个事事以陆振华为先的人,平日里就难免会忽视可云,可云一个人在这个大宅子里磕磕碰碰的总是在所难免的,李嫂一向拿可云当自己的命根子,看见可云身上有伤心里自然不高兴,虽然可云疯疯癫癫的,可是只要用心看住了断不会这样日日伤痕不断,于是李嫂和傅文佩几年共患难下来的感情也在一点点的被消磨点,就连李副官也越来越不满。有一次傅文佩更是因为要给陆振华泡茶而忽视了可云,让可云跑到了街上去,不过阴差阳错下可云却因为救了一个孩子而记起了过往的一切,恢复了记忆,脑子也变正常了。   虽然傅文佩把可云弄丢了这件事大家都很生气,可毕竟可云因祸得福了,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陆尓豪因为上次挨打的事伤到了下体,医生说他以后可能都不能人道了,陆尓豪毕竟是陆振华如今唯一的儿子,再怎么说他也是心疼儿子的,如今看到可云好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清丽,安安稳稳的,性子又沉静不失为一个照顾陆尓豪的好人选,而且两人以前连孩子都有了,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陆振华便找了一天和李副官提了这件事。   李副官当时一愣,眼神发直,就那么看着陆振华,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为了陆尓豪疯疯癫癫了那么多年,受了多少罪,如今好不容易老天垂怜,让可云醒了过来,司令竟然要把可云许配给陆尓豪!陆尓豪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的很,让可云嫁给陆尓豪岂不是毁了她的一辈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年出事时不能给她出头,她生病时没钱给她看病,如今又怎么能亲手把她推到火坑里去呢!不可以!这绝不可以!   李副官眼里的坚定陆振华没有看到,在他想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跟李副官提也只是通知他一声让他有个准备,而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正如当年他抢别人做老婆的时候一样,从来也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只要他一个吩咐,李副官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好,现在也是一样,只要他跟  李副官说了,李副官自然就会把事情给他办好,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他的这种理所当然等来的不是一切处理妥当的婚礼,而是一封信,一封他最信任的副官给他留下的信,他没有想到李副官竟然会带着李嫂和可云连夜就走了,走的时候竟然还带走了家里现在唯一仅有的一点钱,信里面写的不是他的愧疚,他的不该,而是一声声,一句句对陆振华的控诉,他是他的副官,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他,可他的女儿不行,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已经成了废人的畜生,他的女儿必须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陆振华没想到原本以为算是恩典的一个婚礼竟然会让自己的副官带着老婆孩子趁夜跑掉,还留下了一封满是不甘控诉的信,写着这些年他在自己身边有多委屈,他当年为自己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如今的一切都是报应,都是老天给的惩罚,就像依萍说的那样!   是啊,依萍,她看不起自己这个父亲,甚至看不起傅文佩这个母亲,她刚烈决绝,可她却比所有人都敢承担,她以稚龄撑起了自己的家,撑起了李副官的家,而如今轮到自己遇到了比她们当年还要好多少被的境况时,自己这个父亲,这个一家之主,这个男人竟然还不如她!相比她现在要是在这里一定会笑话自己吧,一定也会大喊着这是自己的报应吧,是啊,自己当年强抢了那么多女人,生下了孩子却又抛弃了他们,把他们扔在了东北,丝毫没有为人夫,为人父的绝望,自己如此凉薄,又怎么能怪别人对自己的无情背叛呢。   这个打击太大了,大的陆振华承受不了,拿着那封信就那么晕了过去,吓坏了傅文佩和如萍,如今这个家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了,陆尓豪还在医院没有回来,现在陆振华若是倒下了,叫她们这两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啊!此时的傅文佩分外的想念依萍,想念她那个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的女儿!如果她在的话一定知道现在要怎么办,一定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陆振华倒下了,如萍每天奔波在他和何书桓的病床前,整个人憔悴不堪,那双盈盈大眼更是红肿的厉害,何书桓的父母因为他的腿伤都来了上海,如今调理的差不多了就要带他回南京了,何书桓不知是真的爱上了如萍还是在为自己找个救生圈,告诉自己即使是断了腿还是有人一如既往的爱他,得到了要回南京的消息后他就向如萍求婚了,希望如萍能跟着他回南京举行婚礼,如萍等了多年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自是欣喜不已,可想到家中的陆振华,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扔下他们不顾,  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孝了,何书桓知道如萍心里想的什么,便提议给他们留下些钱,在请个看护帮忙照顾着,如萍犹犹豫豫了好些日子还是抵不住何书桓的诱惑,答应了下来,这两个人皆大欢喜,可何书桓的父母却并不喜欢这个害残了自己儿子的陆家女儿,连聘礼都没有给,只是留给傅文佩两百块便带着何书桓和如萍走了。   傅文佩看着手里的两百块钱,想着因为没钱已经从医院回来的陆尓豪和陆振华父子俩,心里止不住的酸楚,如今这个家就这剩下他们三个人了,那两个人又都躺在床上,能撑起这个家的也只有她了! 40、第 40 章   何书桓留下的两百块根本不能解决陆家的问题,等陆振华的身体养好了,那两百块也差不多用光了,陆尓豪自从知道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后整日里就只会买醉,完全不顾家里的两个老人还要照顾,陆振华即气又伤心,可他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些日子连番的打击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衰老,也没心思管陆尓豪,即便是想管他也力不从心了。傅文佩更是没事就接些手工活回来做,拿些别人的脏衣服回来洗。以前跟依萍在一起时依萍没舍得让她做的她都做了,陆振华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想来想去只能把大宅卖了,找间小房子住,省吃俭用的也还能过。   依萍接到这些消息时已经准备动身和展云翔、展少卿他们一起去桐城了,这次还带上了黄悠悠和杜维嵩这对欢喜冤家哦。本来心里想着不会再管陆家人的依萍看到现在他们这幅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原剧里陆振华虽然死了,可他死得其所,没有污了他一辈子的威名,陆尓豪三人上了战场,其他的人也是能在租界的那间大房子里安度余生的,可现在他们却要卖了那间房子,等日本人打进来后租界里还能保他们安全,而出了租界却是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的,依萍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不是她圣母,而是那两个人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即使他们做的在不对,她也不能完全不顾他们的生死啊!   依萍犹豫了几天还是在决定离开的时候找人给他们送去了一笔钱,不过也告诫了他们,她不可能永远在后面等着给他们收拾残局,那些钱最好看好了,免得让现在嗜酒如命的陆尓豪拿了去糟蹋了,而且福煦路的大房子不要卖,在租界里总比在外面安全。   傅文佩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自从她开始养活这一家子之后她就总会想起依萍,想起她的女儿从前怎么为她,而如今又怎么会再也不想认她,她后悔了,真的很后悔,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喊着依萍的名字,就像当年喊着心萍一样,可是依萍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边了,人有时候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能明白她的可贵,才会懂得去珍惜,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   中式的婚礼穿着大红的嫁衣,这一点依萍和很多现代女子都不同,对白色的婚纱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所以两人思来想去就决定在桐城这个具有特色的小城镇举行婚礼。   几人到了桐城后并没有直接去展家,云翔经过几年的历练,看尽了世间冷暖,对于展祖望的那些个执念早就没了。此时自然也是跟着众人直接到了展少卿的家。桐城是个小地方,什么事只要一夜就可以传的人人皆知,展家的事自然也不例外。   原来自从展云翔走后,展家就开始全体出动的安慰展云飞,安慰他的丧妻之痛,安慰他的丧子之痛,可即使是这样展云飞还是谁都不理,整日只想着和阿超一起逃离这个家,索性他这个人有前科,展祖望为了不让这个寄予重望的儿子离开,可谓是用尽了一切手段,这才把展云飞留在了家里,就这样展云飞颓废了半年,终于在纪天虹的温柔攻势下情况有了进展,这个转变让魏梦娴高兴坏了,展云飞是她唯一的儿子,是让她骄傲的儿子,如今儿子终于摆脱了丧妻丧子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怎么能不高兴,这也让她对纪天虹更是喜欢了几分,简直是拿她当了亲生女儿。   ; ,   展祖望也很高兴展云飞能重新站起来,不过这次的事业让他意识到了他这个儿子虽然重情重义,但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了,展家的祖业将来都是要落在他身上的,他这样的性子将来要是遇到什么事可怎么办?展祖望开始有意识的把家里的事交给展云飞处理,手把手的交给他经商的本领,可越是这样父子俩的分歧就越大,矛盾也越积越深,展云飞总是叫嚣着展祖望是魔鬼,吸血的魔鬼,借给那些穷人钱竟然还要收这么高的利息,这简直是不给那些穷苦人家活路啊!像这种事怎么能是他展家大少爷展云飞做的,他是高尚的,是善良的,他只能是施舍的一方,绝对不可能成为要债的一方。   要是往常展云飞说什么展祖望都会支持都会接受,可这件事展祖望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钱庄的生意要做就只能这么做,要是按照展云飞的做法钱庄关门是小,恐怕整个展家都要被他掏空了。展祖望无奈只能妥协的把钱庄交给纪天尧管理,又让展云翔经营绸缎庄等生意,展云飞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看见穷人总是热情招待半卖半送,看到有钱人却又不太招呼,展家的钱庄,绸缎庄等本就是压了城北郑家一头,不像城北郑家只是以煤矿和酒楼为主,可如今让展云飞一经营生意竟然全让郑家给抢了去,展祖望看着纪管家递上来的账本气得半死,跟这个儿子彻底的爆发了,魏梦娴这个贤妻良母自然不能看着他们父子就这么反目,又出来搅混水,一想要抱孙子为名想让展云飞纳了纪天虹为妾,早日为展家开枝散叶。   魏梦娴选择纪天虹不但是因为展云飞和她之间的暧昧,更是因为如今展云飞接管纪家并不顺利,如果娶了纪天虹就等于是得到了纪总管一家的支持,那就算以后展云翔回来了也奈何不了她的云飞,二是纪天虹本身的性格懦弱好欺,能让她轻易的掌控把持住,这样即使以后展云飞娶的妻子并不能被她完全掌控她也可以利用纪天虹拿会家里的大权,不过纪天虹再好也不过是个管家的女儿,说白了就是一个丫鬟,她绝不可能让他的儿子娶一个丫鬟为妻的,最多也只能是个妾。   这件事纪总管是不同意的,他不想让他疼爱的女儿去给人当妾,就像二太太那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生了儿子也不受待见,而且展云飞这些日子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展云飞他实在不看好,以后这个展家还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   可就算他心里在明白,在不看好也没用,纪天虹自己愿意,哭着喊着的求他成全,他向来觉得亏欠了这对子女的,看见女儿如今的这幅摸样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就这么忍痛把婚事办了。可展云飞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娶妾呢,他心里的爱情是一对一的,没有人可以分享,但他的表现不是要娶纪天虹为妻,而是拒绝了娶纪天虹,用他的说法讲:他跟纪天虹是有着和比人不同的轻易,但那也只限于是知己,天虹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干净的,没有别人想的那么肮脏!   纪总管被展云飞气的够呛,当下就想推了这场婚事,他女儿难道没人要了吗,给人当妾还被人嫌弃,话说的那么好听有什么用!纪天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实现多年梦想的机会,她借着要跟展云飞深谈的机会把展云飞灌醉,第二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纪天虹和展云飞酒后乱性成了好事。纪天虹的名声也就此坏了。   这下展云飞再也逃脱不了这份不被他期盼的婚姻,被强压着拜了天地,但即使是这样不情不愿的展云飞还是履行了入洞房这项义务。   展云飞新婚燕尔,展祖望自然不能压着他在去管生意,两父子的关系也确实融洽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长,纪天尧因为萧老头屡次欠债不还,再加上展云飞他这个现任妹夫纺织厂的规划,带着人去了寄傲山庄,萧雨娟蛮横无理竟然生吞了借条,扭打间寄傲山庄不幸失火被烧,历史性的一幕再次重演,萧老头被火烧死,小五受了重伤,寄傲山庄付之一 炬。萧家姐妹的天堂被毁了,从此变成了复仇女神。   而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没有了展云飞的出走,没有了湖边的相救,萧雨凤还是遇上了展云飞,就在她们最无助的时候,展云飞及时的降临在了他们的面前,为他解决了妹妹的医药费,为她们解决了住宿问题,两个人依然如原著般的相爱了,不过这次她们的仇人不再是展云翔这个夜枭,而是展云飞和纪天尧这两个伪君子和走狗。 作者有话要说:想让纪天虹也尝尝那种真心真意喜欢一个人,结果嫁了之后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想娶你,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等真爱来了人家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真爱当着你的面互诉衷肠,然后告诉你你哪里都不如人家,没人家善良没人家伟大,没人家善解人意,等等等等,看她会不会气死。 41、第 41 章   展祖望之所以写信叫云翔回来,一是因为展家的这些生意被展云飞管的已经千疮百孔,很多工人也因为对展云飞的不满而离职去了对手的店里,这无形中就带走了很多展家的机密,展祖望年纪也大了,面对着如此局面有些控制不住,力不从心了,只得写信给了展云翔,让他回来帮着一起打理,毕竟展云翔是展家的人,在怎么说也比那些伙计掌柜的要强的多。   二是最近展云飞为了一个戏子经常无故支取大笔的银钱,还在外面租了房子,整日整日的不着家,就连他仁慈善良的母亲病了他也没有回来过,纪天虹又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因为展云飞迷恋外面的戏子搞得整日精神恍惚,胎儿也不稳,纪总管心疼女儿,对展云飞这一行径更是气得狠了,纪天尧原本想要教训教训展云飞的,而且虽然说他是总管的儿子也算是下人教训展云飞似乎有点过了,可是他也是纪天虹的哥哥,也算是展云飞的大舅子,在展祖望的默许下这么做也不为过。 4   哪知他没教训到展云飞倒是被阿超打了一顿!并且让萧雨凤姐妹看见了纪天尧,叫嚷着纪天尧是毁了他们天堂的人,是烧了她家,害死她爹的凶手,这下阿超为了在萧雨娟面前博表现把纪天尧打的更重了,愣是昏迷不醒,人被送到纪总管跟前的时候纪总管就疯了,他在展家干了一辈子,为了展家自己老婆死的时候他都没看见最后一眼,更是没怎么照顾过两个年幼丧母的孩子,如今一个为展云飞怀了身孕却得不到他的一点怜惜,已经被弃如敝履般的扔在了一边。一个又被展云飞的一个奴才打成这样!   就算同是奴才阿超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是不能跟纪天尧比的!纪管家在展家待了那么多年,说是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谁又相信,他一发疯就连展祖望都忌惮几分,展祖望本来维系家业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如今更是坚持不住,不但要看纪管家的脸色还要到处去抓那个惹了多少事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来岁,只盼望着那个他从没上过心的儿子能够赶快回来。   展云翔听了这些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没有表现出对展云飞如此荒唐行为的不耻,也没有表现出终于可以一展所长让大家看看他比展云飞要强上千百倍的喜悦。笑容里充满了自嘲与冷漠。   杜维嵩并不知道展云翔一直以来的心病,只是颇为同情的看着展云翔道:“怪不得依萍对你这么好,原来是因为拥有同一种苦恼啊,你们两家的亲戚可真是够极品的……也不是,你家里这个大哥比依萍那边的人还极品!佩服,真是佩服!兄弟,节哀,一定要节哀!”   杜维嵩一脸沉痛的走到展云翔身边揽  上他的肩,表情真诚的说着幸灾乐祸的话,他这人一贯这样,除了在展少卿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基本上跟别人他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可这次他身边却跟来了个冤家,所以注定他的幸灾乐祸达不到原有的效果。   “是啊,有这么极品的亲戚确实是应该节哀,其实我也是蛮佩服杜叔叔的,下次去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他。”黄悠悠插起面前摆放的切成小块的苹果,一边小口小口的咬着一边说道。眼神一直专注在自己手上,连瞥都没瞥杜维嵩一眼。   杜维嵩又岂会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人家没有明说,自己难道要上赶着去承认吗!什么都不说,自己又被她堵得难受,一时只觉得这丫头真是他命里的克星,专程来跟他作对的,简直是一刻也不愿让人好过。   “好了,好了,你们这对欢喜冤家,真是一刻也不消停。云翔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回去。”依萍其实挺看好这对的,虽说随时随地都要吵上两句,打上一架,可每天却都趣味无穷,别有一番滋味。别看两人嘴上谁都不让,可保不齐心里把对方看的比谁都重呢,也许人家就喜欢这种打是亲骂是爱的生活方式!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真是有点迷茫,如今我已不再想去证明什么了,展家的生意就算都给他展云飞又何妨,我计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可是要让我去给展云飞收拾烂摊子,等辛辛苦苦整理好了再让他去败掉,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我毕竟是展家的儿子,我母亲还在那个家里,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她的立场就会变得很尴尬,而且……我那个爹,虽说让我一再失望,虽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过一眼我这个儿子,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展家这些生意着急上火的自己一个人忙碌,要是他真忙出个好歹来,我,我岂不是不孝之极!”展云翔虽说在上海历练了一番已经退去了一些青色,可毕竟还年轻,又是个极重情谊的人,如今这种情况真的让他觉得进退两难,帮,心有不甘!不帮,良心又受到谴责!无论怎么做都让人呕得要命!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有理,这帮不帮的都进退两难,依萍托着腮靠在桌上,撅着小嘴,眼珠来回转着,用自己这些年智斗脑残总结来的经验,想着怎么才能帮到展云翔,其实憋屈一时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如果不弄出个大动静了,这次帮他们解决了,以展云飞的性格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拿你当杀父仇人,并且他天赋异禀的性格,说不定哪天他又弄出个什么事来,到时候难道要云翔再来帮他解决吗?   显然这个忙是不能帮的,但不帮,展祖望又能怎么解决?依萍咬了咬唇看着眉头紧锁的展云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眉宇间还是有几分展祖望的样子。想到这依萍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既然这个忙我们不能帮,那何不把这一切都交给展祖望,让他自己来决定。”依萍一拍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展祖望能自己解决,可以自己解决,他又怎么会给云翔来信呢,你把话说明白,我听不懂。”杜维嵩身子往前倾了倾,不解的问道。   “笨死了。”黄悠悠白了他一眼嘟囔道。   “你懂!你懂你倒是给我们解释下啊!”杜维嵩倒是不恼,斜靠到椅背上慵懒的一笑,给了黄悠悠意味不明的一眼。   “好了,听依萍说。”展少卿永远都是那个总结性发言的人。   “其实这么多事都是展云飞惹出来的,而以展云飞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认为他有错的,云翔你就先帮着展祖望先把那些店铺的事稳住,自是不需要彻底解决的,然后把事情推到展云飞手上,只要展云飞肯主动出来承认错误,跟纪管家道歉,跟纪天虹道歉,再跟那个萧雨凤断了关系,这件事后面自然就好解决了,我想展祖望也一定会同意的,到时你也就可以退居后位,等着看展云飞表态,他同意那事情就好解决了,想必到时就算你想留下帮忙打理家业,你父亲也不会同意,不过依展云飞那个人的个性,他又怎么会同意呢,不过既然他不同意那也就怪不得你不帮忙了,一切皆是他冥顽不灵,咎由自取,你只要咬定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身上,那你也就从这件事上解脱出来了。”   “对呀!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依萍!还是你厉害啊!这么绝的主意也能想到!”展云翔听的眼亮亮的,依萍刚一说完他就蹦了起来,拍着手叫好,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疲态。   “你先别急着叫好,依萍这个主意虽然好,但也要看你的演技,还有一点,这个主意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到时候你父亲被你那个大哥气到了,你要怎么办,能就这么看着吗,还有,这毕竟是你展家的产业,你父亲也算是一辈子都扑在这个上面了,你有没有想过带你父亲去上海,这些产业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让他这么被展云飞败光了,你不提前准备一下?或许可以变卖出去的。”杜维嵩翘着二郎腿看着展云翔说道。   “说不想我自己都觉得假,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展家的产业,被展云飞那么给毁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如果保住这些产业要付出些我不想付出的代价,那我宁愿舍弃,以后我的家业有我自己去挣,我就不相信我展云翔挣不来。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不估计我爸,但这也要看他,若是他能醒悟过来,我当然愿意帮他争取最大的利益,然后带着他一起去上海,这也是我的愿望,如果他不能醒悟一味的顺着展云飞,那这些产业也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在他心里这展家的家业也未必有展云飞重,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 42、第 42 章   几个人商量好了一切,展云翔也就不再纠结了,什么也没带直接回了展家,他不想在展家住,也不想领略展家现在的这种气氛,完全没必要,这次回去主要是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按照依萍说的把展家的事处理好。   果然,就像依萍说的那样,展祖望即使是到了现在仍然看不起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帮他打理生意罢了。见到自己来丝毫没有一个父亲见到自己几年未曾谋面的儿子的感觉,反而像看到了欠债人,一见面就责问为什么现在才到,也不让云翔修正一下,直接拉着他去了店里,看的品慧在旁边直抹泪,可不管她怎么叫喊着要让儿子先换件衣服,吃个饭,休息一下都不能让展祖望投来一丝视线。   展云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冲着展祖望大吼大叫的控诉着他偏心,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自己的娘,丝毫不在乎那个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睛,威胁着自己要拿家法的展祖望,等把自己娘哄好了,让她先回后院给自己准备吃的后才淡淡的看了一眼展祖望,自己直接去了店里。   展云翔在上海历练了这么久,又一直被展少卿折腾着,桐城这边的小生意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其实即使不要展云飞道歉他也可以轻松的把家业稳住,不过这种无用功他一向不屑为之。等展云翔处理完事情也正好到中午了,展祖望尽管不喜欢这个儿子,可看他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又颇有些手段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至少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事只要一件一件慢慢来就好了,看今天展云翔的表现,相信那些事业一样难不倒他。   展祖望心里一高兴脸上也挂了出来,拍着展云翔的肩膀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几年不见果然是长进了不少,虎父无犬子吗!今天我高兴,走!云翔,咱们爷俩去酒楼吃一顿,就算是为你接风洗尘啦!”   展云翔虽说心里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可看到父亲这样的表现心里也一阵难受。“不必了,娘在家给我预备了,我回去和她一起吃。”   展云翔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还愣在原地的展祖望,总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了,只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好像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变了,没来由的有种失落感,心里空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回到家的展云翔自然无法体会展祖望的心情,他现在一心做孝顺儿子,陪着品慧吃饭谈心,两母子其乐融融的,云翔第一次清楚的当面问清自己的母亲,对待这个家,对待展祖望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以后自己一定是要回上海的,母亲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如果让她在自己跟展祖望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到底会选谁。   品慧原本很开心,自己的儿子这次回来变了不少,成熟了稳重了,对自己也更加孝顺了,而且那个展云飞闹出了这么多事来,老爷子一定对他失望透顶,这个时候只要云翔好好表现,还愁老爷子看不见云翔吗!以后云翔一定不会再被忽视了。可是没想到却听到自己儿子冒出这么一句话!   “云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娘,我没事,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上海,跟我走,以后儿子养活你,让你过好日子!”展云翔放下筷子,郑重的看着品慧道。   “云翔,我知道这些年你因为那个展云飞受了不少委屈,是妈没用,谁让妈只是个妾,你不是嫡子所以处处被大房压着一头,那个女人又是个贯会做戏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不清楚家里的事,那个展云飞这些年可是没少惹事,不知道是弄出了多少乱子,你爹一直在后面给他擦屁股,如今更是弄得家里几乎要垮了,老爷一定不会再向原来那样只重视他而忽略了你的,儿子!只要你这次挣点气,好好表现给你爹看,把咱家的这些个产业都管起来,将来这些还不都是我儿的!老爷子就算是为了展家也断不会把他交给展云飞这个败家子的!”品慧回过神来又是愤恨又是高兴的跟展云翔分析着,把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喜悦都告诉他,让自己的儿子也高兴高兴。   “娘!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还对他抱有希望,我不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展家的产业重要还是展云飞更重要,我只知道,在他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其实一直以来我在意的都不是展家的这些家产,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靠自己的一双手去打去争!何必盯着这些祖业整日心烦,我在意的从来都是……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娘,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也好让你有个准备,我在上海开了几间铺子,也有了自己的产业,不比桐城这里小,虽说现在手里的资产还不如展家,那也是时间积累的关系,我相信我可以让你过的更好,但……爹他未必会愿意跟我去上海,到时候就是要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云翔说完就想往外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品慧抓住了!   “云翔,你别走,傻孩子,娘有什么好考虑的,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儿都长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可以顶天立地当家做主的男人了,还一直为你担心,想要为你争取更多,不管是家里的产业,还是你爹的疼爱,可是你说的对,娘跟你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争来争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争的是什么了!这么多年,你爹的做法早就让娘寒心了,如今我儿既然这么有本事,又这么有孝心,要接我这个老婆子去过好日子,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品慧好像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刚刚的精明厉害全都不见了,身上的气场都柔和了不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与世无争的。像是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品慧曾经也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可是女人为母则强,她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可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父爱得到重视,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是自从云翔出生后展祖望却很少来看他,整日整日的抱着展云飞四处炫耀他的嫡子,没错云翔是庶子,可庶子也是他的骨血他的儿子啊!品慧从小看着云翔眼中的失落,就算是在温柔的人也会变,可她的尖锐她的吵闹唤不回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反而让人家更厌恶,现在好了,不用为儿子争抢,她又可以安稳的度日了。   “娘!太好了,只要你愿意跟孩儿走,孩儿保证一定会孝顺你,让你过好日子!”展云翔原本以为以他娘对展祖望的感情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她,能带着娘一起去上海,就算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他也没有遗憾了。   娘俩自从那天谈完心后就全然放松了,整日脸上都带着笑,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轻慢也无所谓,云翔除了去铺子里处理些事情就是带着他娘出去逛街,到处走走看看,反倒成了展家最最清闲惬意的,而展祖望在说了几次没见效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倒是像没看见般,再也不提了。   没过多久,展家的生意明面上的就梳理完了,展祖望也有了笑模样,开始又想起展云飞来了,展云翔讽刺的一笑,然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到展祖望书房去和他谈心。   “爹,展家现在的生意,明面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是这不代表展家的生意就真的没问题了,很多潜在的问题我们不能不解决,但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要纪管家配合,现在纪管家对我们展家来讲还是很重要的,我想着咱们是不是把云飞找出来,让他给纪管家陪个不是。纪管家之所以现在称病不出不过就是想为天虹出气,想让展云飞出来表个态,毕竟天虹已经怀了展云飞的孩子,纪管家总不会想看到他们分开的,只要展云飞出来好好给纪管家道个歉再跟天虹两人好好过日子,纪管家自然就不会在说什么了。”   展祖望深以为然,觉得展云翔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处理事情也知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又想到这两日展云翔处理生意时的一些手段之老辣,就连自己都比不上。展祖望原本舒展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稍有防备的看了看展云翔,这样的云翔又岂是云飞那个实诚孩子能比得了的,要是他想趁这次的机会抢云飞的祖业可怎么办!   展云翔又岂会不知展祖望的心思,不过现在的他却不会再为了他的不公而伤心了,很是识时务的说道:“如今生意上的事都弄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只要让云飞回来好好跟纪总管说清楚,自然就能处理好,我这次回来也没好好的到处看看,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我想带着我娘到处走走。”说完头也不会的出了书房。   展祖望虽然满意他识时务的退出,可是对他刚刚的态度又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心里毕竟是觉得理亏,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只能任由他去了。 43、第 43 章   展云翔算是正式的解脱了出来,带着品慧一起住进了展少卿的别墅里,从此也不用再管展家的那些生意,时间一下就宽裕了,整日陪着品慧到处去逛,享受了一把母子亲情。   这边母子情深其乐融融,而那边的展祖望却是气坏了,其实在云翔提起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找展云飞了,可是因为家里的生意忙不过来,一时脱不了身,后来云翔来了又怕他会借这个机会打击云飞,所以也没大张旗鼓的在云翔面前说起,想着等云翔帮着处理完了生意在把他派到别处去,到时再找云飞回来,这样就威胁不到他了,没想到云翔这次这么善解人意,竟然主动退了出去,还提议把云飞找回来。   可是这边让他省了心那边却是伤了他的一颗心,你为他千般计较万般谋算,可是他却全然不在乎,反而把你的心踩在脚底下。展祖望看着传上来的资料,展云飞竟然改名叫了苏慕白!苏慕白!竟然连他的姓都不要了!只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下贱的戏子!   原来展云飞拿在展家提的钱在城北租了个套院,带着萧雨凤、萧雨娟家五口人一起住,萧雨凤、萧雨娟两姐妹依然在待月楼唱曲儿,展云飞和阿超两人也不出去工作,白天就在家里教教几个小的识文断字,拳脚功夫,晚上就去待月楼给萧家两姐妹捧场,日子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丝毫不记得他家里还有一个为他怀了孩子,正在待产的孕妇,也不记得那个被他的小人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医院的大舅子。   展祖望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去待月楼,没想到一直没来找自己的家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找来了,还是自己的爹亲自带队,展云飞和阿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里的坚定,微一点头阿超便冲了出去和展祖望带来的人打了起来!   展祖望是什么人,他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人,这些日单拎出一个来也未必比阿超差,更何况这个时候也不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一对一什么的,当然是一窝蜂的上,没两下阿超就被按到地上了。展祖望看着被按到地上还犹自挣扎的阿超,额头上青筋暴露,指着展云飞就骂开了!   “云飞!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你的老父亲亲自前来,你竟然还敢让你这个不分尊卑的奴才动手!你的孝道呢!从小到大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展祖望看见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竟然指挥着下人跟自己动手,顿时就眼前一黑,安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人父的,而且还是个偏心到不行的父亲,很快把展云飞的变化归结在了阿超身上,归结在了勾引他儿子的戏子身上,这些人简直是罪大恶极!决不能姑息!   “阿超,我让你跟着云飞是看你老实忠诚,算是个忠奴,没想到你竟然引着主子去认识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下贱女人,你简直就是该死!不要以为有云飞帮着你你就能平安无事了,你是我展家的下人,展家现在还是我展祖望说了算,我要想办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带走!”   “慢着,爹!我叫你一声爹是因为你是生我养我的人,可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观点,展家家大势大,确实可以再桐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现在已经是民国了,阿超虽是个下人,但他毕竟是跟我一切长大的,在我心里,为他就是我的兄弟额,甚至比那个处处看我不顺眼的,处处针对我,想把我驱逐出展家的展云翔要更像我的兄弟!我从来没把他当成是一个下人,他有自己的意志,我尊重他,同样,你也不能动用私刑,展家就算在有势力,但毕竟不是警局,要是你觉得阿超有罪,大可以把他拉去见官!但是你想动用私刑,恐怕是不可能的!”   “你!你简直是!简直是疯魔了!好啊,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动这个私刑,惩治这个恶奴!”展祖望被展云飞气的七窍生烟,手指哆嗦着指着展云飞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我好好教训这个恶奴!”   “不准动,不许!我看你们谁敢!谁敢!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魔鬼!你动用私刑!”展云飞毕竟是个书生,嘴上说的再厉害可是一旦动了手就什么都不行了!只能看着阿超在那被几个人狠狠的修理,却无计可施。   展祖望听着展云飞在那对展家谩骂不休,火气一波一波的往上顶,手指抖个不停,眼看着都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可展云飞丝毫没有发现,还在那里挣扎着谩骂着。   “老爷,老爷!老爷,快,快找大夫,快!”展祖望带来的几个管事眼看着展祖望都开始翻白眼了,都凑了上来,紧张的吩咐人去请大夫,然后抬着展祖望回了展家,再没人有精力去管地上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阿超和还在那吵闹不休的展云飞。   展祖望这次被展云飞气的躺在床上,心里却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把展云飞掰正,把他身边的那些人都赶走。阿超不足为据,不过是个下人,真正要解决的是那两姐妹,都是她们狐媚,迷惑了云飞,要不然好好的一个孝顺守礼的孩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展祖望在床上躺了两天就躺不住了,强大着精神,叫来几个管事打手一起去了待月楼,既然云飞想瞒着他是展家云飞的事实,那他就帮他拆开,他倒要看看,这萧家姐妹到底是不是真的恨展家透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度,想要攀上展家这个高枝!   展祖望带着一行人到了待月楼,金银花是个善于交际八面玲珑的人,又是郑老板的外室,展家和萧家之间的事自然是一清二楚,看见展祖望进了待月楼,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过去。   “又!这不是展老爷子吗,展老爷子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我呀给您安排个视野最好的位置,来来来,展老爷子,快请坐,珍珠,快给展老爷子上茶,展老爷子您先坐,我去亲自给您张罗一桌子好菜!”金银花   把展祖望让到大堂的正中间位置坐下,然后就往后堂走去,一面去通知萧家姐妹,一面派人去通知郑老板。   萧家姐妹果然如原著那般,知道展家的当家人来了,先是气愤的想出去拼命,后来也知道自己与展家的实力悬殊,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出去拼命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就改变了主意,改拼命为讽刺,编了一曲以讽刺展家,讽刺那个出了主意要造厂的展云飞。   展云飞日日都来捧场,今日自然也早就来了,不过他是坐在二楼的偏座,见到展祖望来却是不敢吭声,还和阿超躲了起来,如今看见萧雨凤、萧雨娟二人唱曲侮辱展家侮辱他父亲非但没觉得不妥,反而为自己和萧雨凤之间的感情更加担忧罢了,现在自己瞒着他们自己是展云飞的事实,一直以来都是以苏慕白的名字结交,感情虽有了基础却无疑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呵!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金银花!金银花!你们待月楼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你们这的戏子唱这种曲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金银花看不起我们展家,所以你们待月楼的戏子都敢这么侮辱我们展家!”展祖望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萧家姐妹来的,不过听到萧家姐妹竟然敢在台上当众侮辱展家,还是把展祖望气的够呛,本想着要私下解决这件事的,可是现在人家已经把展家当笑话了,他还在乎什么脸面。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话说的,展老爷子,哎呦,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对您那一向是尊敬的,怎么会看不起展家呢,这桐城谁不知道,展城南郑城北,我看不起谁也不敢看不起展家啊!她们两个人是我刚招来的,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展老爷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待会我让她们过来给展老爷子赔个礼认个错,您消消气,快消消气!”   “不必了!我当不起!”展祖望看着被人硬拉着过来的萧家姐妹,绷着脸看了看金银花,讽刺的开口道:“金老板既然说没这个意思那就没这个意思吧,以我的身份也确实不该跟两个下贱的戏子一般见识,她们我还入不了眼,不过我倒是见识了金老板的调教工夫,金老板这里确实是管理的不错!”说完也不看金银花,而是冲着展云飞和阿超的藏身之处大喊了一声:“展云飞!你还不出来吗!”   萧雨娟正因为刚刚展祖望骂她们是戏子贱人而生气,想要冲上来理论一番,要不是被萧雨凤她们拉着,恐怕这时候早就冲到展祖望面前了,如今又听他喊那个让他们失去故土失去天堂的展云飞,当即就转过脸看去,却除了苏慕白和阿超在没看见别人。几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她们心中的苏慕白竟然脸色苍白尴尬的走了过来。   “展云飞!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展祖望看展云飞走了过来,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还是绷着一张脸,他也不想在这丢脸,如今既然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展云飞的身份,也无意在在此多留,带着一行人转身就走。   展祖望这次的事做得倒是利落,不过倒是可怜了展云飞,萧家两姐妹的性子没一个是省心的,如今让她们知道了他并非苏慕白而是展云飞,两姐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少不得又要让他挨上一刀!可疼爱他的展祖望却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他最疼爱的宝贝儿子会有这么一劫! 44、第 44 章   展祖望回家后暗自得意,觉得这次自己这招釜底抽薪用的不错,估计过不了多久云飞就会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就会知道谁才是为了他好,到时候他就会回到这个家,主动回来找自己了!搞定了展云飞展祖望又想起了那一家都已经搬出去的纪管家,纪管家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到现在都快三十年了,他一直很忠心,也很能干,自己也倚重他,一接管了展家后就提拔他当了总管,甚至还在自己家的宅子里给他辟出了一个小院子,让他一家人能住的舒服。就连他的儿女自己也没有苛待过,小的时候跟着云飞、云翔一起长大,待遇虽比不上云飞,但和云翔却是一样的。如今云飞不过是被人引诱误入歧途,他怎么能这样落井下石呢,他女儿现在还是云飞的媳妇,他怎么就不能大气一点,识大体一点,为了两家好好的想想,竟然还敢带着人脱离自己搬出去了!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他就算是在有面子也是自己的下人,他的脸面也是自己给他的!   想到云翔让自己去找他好好说说,让云飞给他道歉就心里堵的慌,自己一个展家的家主,这半个城都要看自己的脸色,现在却要去找一个管家求和!可想到他女儿天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小孙子,他儿子也被阿超那个恶奴打得现在还下不了床,自己家也确实是缺理的,让云飞去道个歉也没什么,只可惜这是不能让云翔替他去,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委屈了云飞!   想着云飞回来后能事情能顺利些,展祖望决定自己先去替云飞说道说道,好歹自己去应该还会给自己留点面子,自己先去给他们顺顺气,到时候云飞去了也能少受点委屈,也不知道纪天尧的伤势怎么样了,好没好,最好能在托两天,等云飞回来后在好,免得云飞去时在吃他的亏,到时候为着云飞做的事自己也不好揽着,就只能让云飞挨打了。   展祖望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人准备马车奔着纪管家现在的落脚地去了。而展云飞却是在自己买的院子外面死命的拍着门。萧雨凤、萧雨娟自从知道苏慕白既是展云飞后就像疯了一样,差点把待月楼给砸了。萧雨凤是不能忍受和自己已经倾心相许,互通了心意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大仇人,疯魔了一般,捂着耳朵神情疯癫的一直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而萧雨娟却是相反,看着姐姐那个样子是又气又恨,抓着她拼命的摇着她的肩膀大声的嚷嚷着: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是个恶魔,他是展家的人,是展云飞,是我们的大仇人!你看清楚看清楚,不要再被骗了!   萧雨凤心里已经乱了,根本听不进去萧雨娟的话,萧雨娟无法,气愤的跑去后台,抄起刀就冲了出去。追着展云飞满楼跑,路上看到什么碟子,碗的都要抄起来扔过去。阿超追在后面,一路又要帮着展云飞挡住那些个盘子碗碟,又要怕萧雨娟跑的太快磕着碰着,两边都要帮,两边他都舍不得。挡在中间,结果弄得大半的碟子碗盘全都摔在了他身上。金银花在一旁看着她们差点拆掉他的待月楼,气的直跳脚,想追过去阻止又怕那个没轻没重的萧雨娟会连她也伤到。   郑士达其实一直都在待月楼里,不过因为展祖望的关系他只是躲在里面等着看笑话,没想到却看到自己的酒楼被那个萧雨娟弄成这样,郑士达拥有整个城北,一个小小的待月楼自然不会放在心里,这里只不过是他花钱给金银花这个外室办来玩玩的,赚了自然好,赔了他也不会在乎,现在看着萧雨娟砸自己的酒楼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姑娘不但长的娇俏性格泼辣,而且还充满了活力!人到了郑士达这个年纪很多想法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可却没了青春,所以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青春,对女人的兴趣也改变了不少,如今金银花这种成熟有韵味的妖娆女子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现在想要的就是萧雨娟这样的女人,能满足他对青春的追求,又能让他觉得自己也年轻了有活力了!   “这么精彩啊!哎,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这么有看头我当时就应该早早的去等才对,云翔啊,你爹真是太牛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就让他们自己打乱了起来,那个萧雨娟可真够辣的,这妞不简单,我看你哥说不定还真会死在她手里,可得看好了!”杜维嵩一边拍桌子一边笑着说道。   依萍抿了一口橙汁,斜了杜维嵩一眼。“会咬人的狗不叫,萧雨娟虽然泼辣蛮横,可她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展云飞不会不对她有所提防,萧雨娟毕竟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伤到展云飞还是个未知数,可萧雨凤就不同了,平时看着她温温柔柔的,说话都轻声细气的,有事没事总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别人,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可真要狠起来也未必比萧雨娟差。”   “依萍说的对,这种女人啊有时候真的很恐怖啊!”黄依依蹭的坐起身子心有戚戚焉的表示赞同。“我就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太受不了了,动不动就哭,我还没说话呢她就先哭上了,你要是说她两句她就跟你侮辱了他一样装晕倒。最奇怪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看见这样的女人就跟苍蝇看见了臭鸡蛋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的就过去当英雄,真是让人恶心!”   “喂,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连拉带扯的好不好,什么叫我们这些臭男人!我们可不是那种人,没有那么诡异的审美观,倒是你,怎么认识的都是这种人,可见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好了!都安静点,云翔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这群人里也只有展少卿才能镇得住他们。   “没有想啊,还不到时候,等着看吧,现在这种状况还不能逼我爹做选择,只有把他逼得无路可退了,他才会做选择,到时候才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不过郑士达这个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查我们展家那些生意的时候发现很多的生意都是他暗中下的手,要没有他在下面推波助澜展家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问题。展城南郑城北,看来他已经不满现在的局面了,想要在这桐城独大,不过他也算是个人物,手段也有心智也高,要是我爹能早些想开,我就把展家的产业卖给他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我爹真的为了展云飞不管不顾,我估计这个郑老板到最后可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免费得了我家的产业!”   依萍想了想原著中郑士达到最后确实是名利双收,还让展家的长子甘心情愿的给他磕头,让他和魏梦贤坐在一起,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现在听展云翔这么一说倒有些佩服他的洞察先机了。“你想的到通透,不过这样你能甘心吗。”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这些其实我都没想过要,最后谁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的心已经不仅仅是局限在这个小地方了,不过要是他做的太过分教训教训他还是可以的。”   “哦,那我们就静待事情的发展了。”   ……   果然不出云翔所料,没过多久传出了展家大少爷半夜带着仆人翻墙,硬闯一个女戏子的闺房,被人家拿刀给捅了。   这下展祖望可坐不住了,展云飞是展家的长子,是他寄予厚望以后要支撑起整个展家的唯一希望,如今虽做了些错事,但是瑕不掩瑜,这孩子整体来说还是没话说的,只不过是不懂得人心险恶,太过善良了而已,如今听闻他被人捅了一刀,哪里还做的住,马上派人到各个医馆医院去查看,自己则领着一帮人去了萧雨凤、萧雨娟的住所,一则,他不确定展云飞现在在哪,是被送了医院还是在萧雨凤家里,所以只能派人去打听,自己则直接去她家。二则,就算展云飞不再萧雨凤那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不过就是两个不知廉耻的下贱戏子,竟然敢对堂堂展家嫡子动手,简直是胆大包天!要是自己在这么纵容着这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她们反倒以为我们展家好欺负了!      展祖望这么气势汹汹的去了萧家,可展云飞如今早就不在那了,就连动手的萧雨凤也不在了,萧雨凤原本就是因为慌乱才拿起桌上的到捅了展云飞,看见他满身是血还深情款款的拉着自己,说着他的无辜,他的不知情,他对自己的歉意,气息奄奄的在那请求自己的原来,萧雨凤的心早就软了,想要跟着阿超一起把展云飞先送去医院,岂料她这个举动却伤了一旁正高兴着的萧雨娟的心,原本萧雨娟想要自己动手的,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大姐这次竟然这么果决的下了手,果然是一家人,没有忘记家里的仇恨,可这人还没死她又泪眼汪汪的跑去投怀送抱了,这让脾气火爆固执的萧雨娟怎么受得了,在他看来展云飞就是该死,就这么让他死了她都嫌便宜了他,可她的好大姐竟然还想把他送去医院!这简直就是疯了!萧雨娟拉扯着萧雨凤态度坚决的让她自己好好选择,要么,现在送这个展云飞去医院,从此以后萧雨凤再也不是萧家人,小三小四小五也不需要她,让她远离她们的生活跟着展云飞,以后他们也是仇人,要么跟她走,不要管这个展云飞的死活,以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45、第 45 章   要说这展云飞也是倒霉,萧雨凤性格柔弱犹豫不决,看着情郎和妹妹,两边都不舍得,只得抓着自己的头拼命的喊着: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而阿超呢,又因为对萧雨娟心生爱慕,不想跟心上人有误会,想要尽力跟她解释什么。萧雨娟又是个异常固执的,怎么说都不停,怎么劝都没用,只咬死了跟展家不共戴天,要看着他死才解恨。   这一耽误展云飞原本不重的伤却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危险,这个僵局还是小三小四小五被吵醒了,过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展云飞发出尖叫才解决的,这时屋中的几个人才好像才发觉展云飞的情况危急一样,萧雨凤也顾不得萧雨娟要跟她划清界限,要跟她一刀两断的事了,和阿超一起架着展云飞上了马车敢去医院。而萧雨娟也因为要照顾几个明显被吓到了的弟妹没有拦着,只是眼神狠狠的瞪着萧雨凤她们的背影,像是要食其肉喝其血似的。   展祖望到萧家时萧雨娟正带着弟弟妹妹在庭院里玩,听到一阵纷乱的拍门声赶忙去把门开开。没想到门外的正是黑着脸的展祖望,还带着一群手里拿着家伙的下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那。这样是换了旁的姑娘,恐怕看到这阵势就该被吓到了,毕竟在那个年代很少会跟你讲法律的,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是很多那个年代的百姓信奉的法则,而萧雨娟却像是个正义的战士一样,在她的心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过怕字,有的只是她心里的那套天理正义。这一点她倒是跟展云飞很配。   “展祖望!原来是你们!你带着这么多人闯到我家里来做什么!怎么你们这些展家狗烧了我们萧家一次还不够,还想再烧一次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好欺负!哼!你们也算好欺负吗!还敢问我要王法!我倒要问问你,你们捅伤了我儿子我要去找谁要个王法,你们这也算是好欺负吗!啊!”   “谁看见是我们捅伤的你儿子,那个大骗子受了伤是活该啊!关我们什么事,你儿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是想保住你儿子,那好啊,用狗链拴住他把他关在家里,不要让他出来乱咬乱吠,他自然就不会有事啦,现在是你看不住他的人,让他跑到别人家去乱吠,你还要怪人家打你的狗吗!”   “你!伶牙俐齿,不可理喻,来人!”展祖望被萧雨娟气的说不出话来,听见她说自己的儿子是狗更是怒不可遏,本来还念着她们毕竟是女子,只是想吓吓她们让她们不要再来招惹云飞,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不可理喻   展祖望带来的这帮人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如今听见自家老爷发话了,一个一个的捋胳膊挽袖子的就拿着家伙往里冲。名义上是进去找人,实际上就是来砸场子的,看见什么砸什么,嘴里还一边喊着‘大少爷,大少爷’的。不一会院子里就一片狼藉,水缸,架子通通都被砸了个粉碎,一直在房里玩的小三小四小五也都跑了出来,想要拦着这些毁掉了自己家园的野蛮人,可他们都还是孩子哪里能挡得住这么多的成年男子,最厉害的萧雨娟和小四也不过是一人拦住一个罢了,这还是人家不想弄出什么事,不好推开他们。   展祖望连院子也没进,就在外面看着,等他带来的人把每间屋子都砸的差不多了他也收到了下人传来的消息,展云飞找到了,在一家洋人开的医院,如今还在昏迷。阿超和萧雨凤在他的身边正照顾着他。展祖望一听展云飞还在昏迷眼前就是一黑,那个他最骄傲的儿子啊,如今竟然被她们害的躺在病床上,还昏迷不醒!   “老张!你带几个人留下,把这里给我砸个干净,能砸碎的就不要给我客气,剩下的人跟我走!”展祖望狠狠的看了一眼还在苦苦挣扎的萧雨娟,带着人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只留下还在拼命想要挣脱的萧雨娟,眼里几乎要瞪出火来,可面对着绝对的力量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一起的语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能成为笑话!她眼前忽然闪过前几天金银花和她说的话:   “你们得罪了展家,难道还真以为可以什么事都没有嘛,你们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我真不明白萧老头到底是怎么教你们的,把你们一个个都教成了人头猪脑!展城南郑城北你以为这句话是白叫的!他们展家想弄死你,你连个声都出不了!好!就算你们两个大的不怕,可那帮小的那,你那几个弟弟妹妹还那么小,你们忍心吗,就算你们全家都不畏强权同生共死,可你们也要死得有价值啊不是!就算你们把命都搭上,能动的了展家一根毫毛吗?”   “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我们一辈子也别想报仇了!我不信!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爹不能白死,我们的天堂不能白白的被他们毁了!”   “想要报仇也不是没办法,那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金银花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雨娟一眼,抿了口茶。   “怎么办?金大姐,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帮我们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金大姐,你帮我,一定要帮我!”萧雨娟急切的抓住金银花的手,眼里散出复杂的光!  “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不过就是看你怎么选择了。”金银花掰开被萧雨娟紧紧握着的手,眼皮都没抬的说道。她知道对这个萧雨娟也许她应该态度好一点,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而且,以这个萧雨娟的脾气,以后会怎样,还真是未必!   “什么选择,大姐,你跟我说清楚,不要让我在这乱猜乱想的跟我打哑谜,我的选择,我还有什么选择,我早就做出了选择,从我们的天堂被那些畜生毁了后,从我们的爹被那帮人害死后,我已经别无选择,无路可走了,我的目的,我生活的唯一希望就是报仇!报仇!报仇!”   “好!”金银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你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在这个桐城,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能对付展祖望,那无疑,这个人就只有郑老板,郑士达!展城南郑城北,想要对付展家当然非郑家莫属!”   “郑老板,好!我这就去求他,我去求他!”萧雨娟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棵浮木,眼睛一亮就想跑出去。可却被金银花拦住了。   “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想往外冲,你也不想想,人家郑老板凭什么帮你,天理?正义?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你随便喊两句口号,所有人都必须得帮你吗!”   萧雨娟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了,大家都喊她叫第二个金银花,除了有顺着郑士达的心意恭维他的意思外,萧雨娟本身的学习能力也不差,把金银花平时待人接物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一些人情道理她自然也懂了不少。“那我要怎么办,郑老板才肯帮我?”   “郑老板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明白!雨娟,我今天也跟你说句交心的话,别做那些个揣着明白装糊度的事,郑老板可不是每天上咱这来吃饭喝酒的那些大老板,你随便说两句话哄哄他们就算了,你要是想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得与失之间总要懂得选择的,你是个聪明人,别的我就不多说了,郑老板要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答应,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一定会好好待你!”   院子里的人都走了,萧雨娟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那三个弟弟妹妹,她脑子里只重复的回想着金银花的那些话,是啊,她没有力量报仇,更没有力量保护弟弟妹妹,想要得到就一定要懂得选择,得与失之间总是要做出选择的,擦了把泪,萧雨娟深深的看了眼弟弟妹妹,毅然决然的转身,跑了出去。 46、第 46 章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缕缕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树影。桐城的三月到处都漂浮着杏花的香味,弥漫在春日里,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依萍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出嫁了。正如她一直盼望的那样,古老的习俗,中式的婚礼,大红的嫁衣,大红的花轿,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兴奋,感到幸福,全身胀满的像要爆了一般。醉知酒浓,醒知梦空。在这陌生的民国,她不但得到了心生,还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们彼此许下一生的诺言,让时间来见证他们的一切。她突破了那个早已写好的结局,追寻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把心里的记忆尘封,这辈子的,上辈子的,通通都尘封。从今天开始,她就要成为他人妇了,她要忘记以前的一切,一切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变淡,以往锥心的伤痛都已不见,被那个男人的温柔与热情掩埋。   依萍头戴凤冠,脸遮红底金线绣花的红盖头,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金线绣牡丹花红袍,颈套镶东珠金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着同样金线绣牡丹花的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唢呐声,锣鼓声,到处都是说吉祥话的人,司仪正在厅堂中念着什么:柯言欣洽,亲命欢承。吉叶睢逑,喜谐凤卜。良缘缔结,快赓窈窕之章;佳偶天成,永鼓瑟琴之好。愿异日:璧合珠联,齐眉梁案;庆他年:兰芬桂馥,绕膝荀庭。花好月圆,三生夙约。海枯石烂,百岁深盟。   又是一阵喧闹过后,就听见喜娘尖细带着喜庆的声音喊道:“花轿迎亲喽!”   依萍为了能看清楚结婚的场面当时做嫁衣时就要求了半透明的盖头,此时被一个喜娘背着一个喜娘扶着颤巍巍的除了屋,在进花轿前大概瞄了一眼,仪仗队在前,舞狮队在中间正舞的热闹,大红的花轿已经抬到了院中,四个壮汉也穿着红黑相间的衣服站在轿子的四个角上。而展少卿正骑在系了红花的黑马上笑盈盈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一旁作为兄弟的杜维嵩看着直撇嘴,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好友笑成这幅德行。   依萍会心一笑,没来得及再看就已经被两位喜娘送上了花轿,乐声又起,一阵阵欢呼声中,依萍手持着苹果坐在一颠一颠的轿子里跟在展少卿的身后踏上了喜路。想着前面坐在马上的那个人,想着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他的妻子了,依萍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本以为两世为人的自己已经可以面对什么事都很淡定了,可是今天坐在花轿里,她却很难平复心绪。   桐城本就不大,展少卿为了结婚找的两处宅子相距也不远,不一会就到了,轿子一听,就听喜娘在边上喊道:“请新郎踢轿门!”   依萍腹诽了一下这种射轿门还是踢轿门什么的她最讨厌了,可是没办法,她喜欢这种中式的古老婚礼,喜欢身上的凤冠霞帔,这些小小的瑕疵她就只能忍了!   轿门‘咚’的一声响后轿帘被撩开,喜娘扶着依萍下了轿子,把一条红绸第一端送到她手中,她知道,这条红绸的另一端就握在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手里。微微一笑握着红绸,小步的跟随者他的指引慢慢前行。   “新人进门,代代相传!”   “新人跨火盆,今后日子红红火火!财源滚滚!”   “新人跨马鞍,从此以后平平安安!”   依萍一个一个跨过后随着展少卿来到了大堂,他们都没有高堂,也没有去请什么长辈,两个人也不是随便谁都肯拜的,就直接省了这些事,直接夫妻对拜了。   “宝鼎银烛照堂前,鸾凤和鸣日月星,两姓良缘今朝会,请岀新人同拜堂!请新人行大礼!”   “夫妻对拜 :请新人面向北,相对而立--互相整衣官--拱手作揖--拜 。夫妻恩爱,一鞠躬。 百年好和,再鞠躬。 早生贵子,三鞠躬。请新人起。”      半透明的红盖头挡在中间,依萍与展少卿两两相望,微微一笑,随着喜娘的指引入了洞房。   交杯酒,永结同心扣,点喜烛,发喜果,仪式一一举行,依萍看着展少卿打发了众人出去,又把最死皮赖脸的要闹洞房的杜维嵩轰出去挡酒后走了回来。一套繁复的仪式举行下来,依萍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看着如今有些手足无措的展少卿反而来了精神。     “不过来给我挑盖头吗,难不成想让我自己摘,这可不吉利。”依萍戏谑的看了展少卿一眼调皮的说道。      展少卿看了看坐在大红喜床上的妻子一身大红的嫁衣,被大红盖头盖住的小脸,显得整个人都温婉娴静了起来,可这一张口却是全然不同,弄得他原本有的几分窘迫也不见了。拿过一旁的喜秤挑起盖头,看着盖头下那个盯着凤冠的精致小脸。心里一阵发热,这就是他的妻子,他终于把她娶回家了。      展少卿坐在依萍身边,拦着她的腰一使劲,把依萍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殷红小嘴,低头变吻了上去,起初只是轻轻地触碰摩擦,浅尝而止。微凉的薄唇,果冻般的触感,软软的嫩嫩的,展少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张开嘴把依萍的小口整个含到了嘴中,舌尖轻轻地描画着她的轮廓,引得依萍一阵颤动,不知不觉的张开了嘴,展少卿趁机将舌头挤了进去,攻占了依萍口里的所有空间,上上下下每一寸都被他舔了个遍,在依萍口中一阵搅弄。   过了好一会展少卿才停下来,把依萍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颈项窝处,大口大口的喘气,依萍也被展少卿吻的缺氧,此时靠在展少卿身上,小嘴微肿,小鼻子一扇一扇的,气息喷在展少卿的颈弯。      这种不经意的挑逗岂是此时的展少卿受的住的,身子一僵,就感觉下部一硬,依萍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来自他身体的变化自然也感觉到了,脸一红,不自在的在他腿上挪了挪,企图下来,可她这一挪却引的展少卿火蹭的就窜了上来,一手摘掉依萍头上的凤冠随手一扔,另一只手一翻,依萍已经牢牢的被展少卿压在身下了。   依萍‘嗯’的一声呻吟更是激起了展少卿心里的火,对着下面眼神迷离红唇微张的小口又覆了上去。这一次吻的更深更急,依萍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变觉得呼吸困难,想要起来又推不动展少卿,急的在他身下直扭,她之一扭把展少卿原本十分的欲火更是又涨上了几分,下部也更是坚硬灼热非常,顶的依萍大腿根生疼。   就在依萍以为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展少卿终于放开了她,还没等她喘匀呼吸,只听‘刺啦’一声,依萍身上一凉,低头看去自己的大红嫁衣已经被这个心急的家伙给撕扯开了,露出了里面嫩黄色绣着戏水鸳鸯图的肚兜。依萍脸上一红,赶紧用手掩去。展少卿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怎么肯让依萍挡上。腾出一只大手来捉住依萍两只不老实的小手按到头顶。低下头隔着嫩黄色的肚兜就含住了其中一只红梅。   “呜!”依萍直觉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从胸部一直窜到大脑,眼前一瞬间的失神,白茫茫的,眼睛微闭,头脑也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展少卿听到依萍的呻吟声好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晕红的小脸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脖颈开始啃噬起来。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色痕迹,绮丽绝美。   收回按住依萍的手,展少卿一手揉捏着依萍胸前的一团、软肉,一手往下攻占,抚摸着依萍的大腿和翘臀。嘴巴也不肯老师的舔含着依萍的小耳垂。惹得依萍身体一阵战栗,下面忽的涌出一股热潮,脸上表情迷离脸蛋红晕说不出的魅惑。展少卿早就被依萍吸引的受不住了,快速的解开身上的屏障,随意的扯开丢在一旁,把自己的昂、扬释放了出来。   看着依萍逐渐清明的眼神因为看见了自己赤、裸的身子和急需释放的欲望而更见晕红的脸后低沉的笑了,随即压在依萍身上毫不怜惜的撕扯掉她身上那件繁复的嫁衣,把它可怜兮兮的和自己的衣服丢在一处,两个同样□的身子又压在了一起。   展少卿火热的胸膛压在依萍两、团绵软上,亮点红梅早已硬挺,和展少卿的皮肤接触到一起两个人俱是一颤,展少卿大手按上其中一团,食指和拇指又捏又拽的,张嘴又含上另外一只,另一只手伸到下面随意的揪着那不算茂密的丛林,像个顽皮的孩子般,一会又向下伸去,寻找那神秘的桃、花洞口,中指在那一阵捣、弄。      “哎呀!好疼!”依萍被疼痛惊醒,皱着眉头惊呼一声。双手又有了力气开始挣扎起来。   展少卿也是一惊,赶忙收回探路的中指,又寻到上面的红豆处按压起来。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又传上了依萍的大脑,一股热流向下涌去,依萍软软的躺在床上,声音向小猫似的,‘嘤嘤’的叫唤。   展少卿听着又是心疼又是激动,可他下面的灼热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已经忍不了多久了。大手在依萍的腰间揉捏,争取让她更快的动情,能更好的容纳他而不会被自己伤到,眼看着桃花源口细水横流,打湿了一片,展少卿握着自己的巨、大,抵到洞口处沾了沾溪水,一边试着往里伸一边吻住依萍,争取让她减少痛感。      来回浅试了几下,展少卿看着依萍似乎已经可以了,便一鼓作气势如虎一下戳、了进去。      “啊!”依萍一声尖叫,手指甲狠狠的戳到了展少卿背里,试图双手用力来减轻自己的疼痛。展少卿顾不得自己,心疼的抱着依萍哄着,手指在红豆上按揉碾压,快速的挑起依萍的情、欲来减轻痛苦。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等到展少卿满头大汗时依萍才稍稍好些。   展少卿瞧着依萍适应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慢慢的戳、捣,一下一下,虽然慢却研磨到了最尽头,惹得依萍又是一阵呜叫,等确定依萍已经能够完全承受自己后,展少卿才放开手脚,把依萍的双脚缠到自己腰上,轻轻抬起依萍的小屁股,在腰下垫了个枕头,双手握住依萍胸前的两、团绵软,才开始又快又深的捣、弄起来,新房里红烛噼啪的燃着,男人的低沉吼声,女人的呻吟低泣声,被翻红浪鸳鸯交颈。 47、第 47 章   就在依萍和展少卿正值蜜月时期亲亲我我的甜蜜时刻,萧雨娟也穿上了嫁衣,不过她穿上的却不是大红的嫁衣,或者说,从此以后她再也别想穿大红的衣服,作为姨娘她能穿的只能是水红色,郑士达对萧雨娟确实不错,至少比金银花强了很多,正正是是的办了酒席请了人娶了萧雨娟为第五房姨太太,身份上比金银花这个外室确实是强了很多,但是好是坏就见仁见智了,郑士达也算是满清后裔了,家里规矩大,正妻是正正经经的满洲大家,贵族之后,那些治家的手段可不是萧雨娟这种人能比的,金银花虽然进不了门但至少在外面过的自在,没名分也无所谓这外室和姨太太也差不了多少,但萧雨娟进门后就不一样了,家里的规矩那是一个也不能免,即使是郑士达在宠她也断不会为了她和正室嫡妻起冲突的。   索性萧雨娟估计也不会在乎,在她心里复仇才是最重要的,或者说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过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对于阿超,她虽然喜欢,可是却没到那种让她奋不顾身的地步,对于郑老板,她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厌恶,而且郑老板能给她带来的,让她隐隐的期待着,期待着有个不一样的人生,除了给她的父亲报仇,给她的家人一份保障外,更是想让自己以后不必在看人脸色,不用每次别人欺负到门上来却毫无还手之力。  萧雨娟嫁给郑士达做姨太太,整个桐城的人都知道了,可展祖望、萧雨凤几个人却是全然不知,展祖望倒是收到了郑士达送来的喜帖,可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参加自己老对头的纳妾礼,他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原本展云飞不会伤的这么重,刀口虽深,却是没有伤到什么重要部位,可架不住当时萧雨凤、萧雨娟和阿超三个人在那演大戏啊,三个人没有及时把展云飞送到医院,以至于他失血过多,险些就救不过来了,好在他们还算有点脑子送到了洋医院,否则不能及时输血,展云飞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展祖望原本想把萧雨凤扔出去,可是萧雨凤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到事上那力气就连个大男人都比不上,展祖望不管怎么说,不管叫人怎么赶她,甚至让人把她拖出去,可她就是牢牢的抓住展云飞的胳膊,大家怕拉扯的时候伤到展云飞,使起力气来也不能那么随意,想要先敲晕了她在扔出去,可她又出奇的敏锐,已有人靠近就挥舞着胳膊疯了似的打着,展祖望怕伤到展云飞,再加上对展云飞的担心,一时也懒得理她,就让她跟阿超先在展云飞身边待着,想等展云飞醒后在处置他们。   可哪知,展祖望一腔心思还比不过人家一个眼神一滴眼泪,展云飞从醒了以后就再找萧雨凤,还一直喊着让她原谅,两个人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在那折腾了半天,愣是没看见自己这个爹还站在他的面前。      展祖望这一刻才是真的震惊了,他听着自己的儿子说着,“只要你能原谅我,不要说是捅我一刀,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展祖望第一次正式了这个女人在儿子心里的位置,第一次在心里想着这样的儿子,自己是不是还能拉回来,是不是还能向自己想的那样,让他回到天虹身边,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回到展家,这样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能认同自己的理念,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交给他的生意弄得一团乱。     展祖望失神的看着展云飞和萧雨凤两人双手相握深情相望的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院,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从楼上下来,失神的展祖望迎面撞到了一个人,展祖望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老伙计,纪管家!   此时的纪管家像是一下苍老了几十岁,眼睛无神,背部佝偻,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生气办。   “老纪,你怎么在这?”展祖望一惊,没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纪管家竟然老成了这样。      纪管家看着展祖望,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让人难以捉摸,仇恨,可怜,惆怅,怀念,迟疑,多种感情汇聚在一起,让人看不懂,纪管家低下头,敛了敛心神,然后抬头苦涩一笑,低低的喊了声‘老爷’。   “老纪啊!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展祖望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展云飞,又想起纪天虹和纪天尧这两个孩子,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声音暗哑的道:“是我们展家对不起你啊!”   想着自己的那个儿子也许是指望不上了,眼前唯一还有希望的就是自己还为出生的孙子,展祖望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纪管家道:“老纪,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云飞那个畜生竟然敢这么对待天虹,我定不会放过他的,这个家与其交给他还不如交给我未来的孙子,以后天虹就是我展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她生出来的孩子就是我们展家的继承人,那个阿超我过两天就让人绑了送到你那里,他做的事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定要他给天尧一个交代!老纪,跟我回去吧!我们两个几十年的交情,不要让小辈坏了我们之间的情义!”      纪管家早就对展云飞不抱任何希望了,自己的儿女如今这样,纪管家也要为他们考虑考虑,原本想着给展家提个醒,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是没想到展云翔一回来倒是把事情都压住了,纪管家不止一次的后悔,要是当年让天虹嫁给展云翔虽不是什么嫡出的长子,但好歹人要可靠的多,也有本事,和那个展云飞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纪管家寻思着既然动不了展家,倒不如利用现在的身份回展家拿一笔钱,带着自己的儿女离开这,过新的生活,所以展祖望这么说其实正中他下怀,可是听展祖望想把展家的基业都留给自己的外孙,纪管家又犹豫了,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展祖望看重嫡出他是知道的,现在眼看着展云飞没指望了,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外孙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可还有个展云翔在一旁虎视眈眈,以展云翔现在的手段,不要说那个没用的展云飞,就是连展祖望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想抢展家的家产,那展祖望也一样挡不住,自己还不如现在就带着东西走。   想来想去纪管家也没下定决心,只能先答应下来,到时和自己的儿子商量着随机应变。自己儿子的伤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怀着身子可是人却瘦了一大圈,整日都喊着‘云飞,云飞’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就是一个骨架子撑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看着吓人极了。阿超那个狗东西自己是一定要教训的,如今展祖望既然吐口了他更是乐得省事,遂答应了展祖望,带着纪天尧和纪天虹回了展家      展祖望对儿子失望透顶,又知道儿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再无生命危险,也就不再顾忌,派人到医院抓了阿超就走,只字片语也没留下,直接把人绑好了就丢给了纪总管父子,而展云飞在床上大叫了几声无果后,也因为有萧雨凤的日夜陪伴而很快的把阿超忘了。 48、第 48 章   纪管家带着儿女会了展家,并没有遇到他预想的大敌展云翔,此刻的展云翔可没空理他们,展少卿和依萍结婚后更是把手里的好多事都扔给了他去处理,他此刻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展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产业,就算他想到了也自是不会跟他们争得。   没了展云飞的保护阿超一个小人就是再能打那也是没用,被扔到纪天尧手里后一天三顿的找人揍他,早上中午捆着他让人揍,拿他当沙包那么用,听着他骂骂咧咧的纪天尧表示心情很好,到了晚上就松开他的绳索让人揍,毕竟总是不反抗看着也没意思,开始阿超还忍着,心里想着那个带他如兄弟的大少爷一定会来救他,回来接他回去,可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满心期待相信着的展云飞根本没来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起他,只是趁着萧雨凤如今原谅了他的身份两人又重归于好之际甜甜蜜蜜,哪里还记得他的死活。   纪天尧玩了一阵后就腻歪了,觉得天天打他也挺没劲的,就找人划伤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既能如正常人般走路又不能提重物,动武!然后把他扔到了一个最近的军阀军营里去。因为展云翔的关系,纪天尧对周围那些军阀的门道都很清楚,当兵的军营里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长期没有女人,做不到阴阳调和,只能走龙阳之道,也不是什么性格扭曲,不过就是发泄一下罢了。阿超虽然长得粗壮可五官周正,身材也不错,在展家养伤的日子纪天尧还吩咐了特特注意他的包养,这样一来阿超被拉出去还真算是秀色可餐,纪天尧把阿超扔到军营去还真是受到了欢迎,平时军营托路子弄来的人大多都体弱,像阿超这样身强力壮经得住玩的还真没有几个,所以他们对阿超也不错,没有为了发泄一次性弄死,反而是适可而止,伤了就给他养好,养好了接着玩,就这样周而复始,阿超就这么被折磨着生活在这个地狱里,伤了手脚想逃也逃不了,期望着能来救自己的大少爷最终都没有出现。每天只能在人身下婉转承欢,完全忘记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而以前的梦中情人萧雨娟更是只能在梦中相见,甚至他还不知道萧雨娟早就已经是郑家妇了!   萧雨娟自从嫁给郑士达后也竟是不如意,她年轻漂亮又有朝气,郑士达喜欢她,一连一个月天天都待在她的房里,院里的女人吃不到肉早就对她不满了,可偏偏她还是个强势的,见谁都不给脸面,以为自己得了郑士达的喜欢就可以在郑家耀武扬威,可她平时跟那些个妾侍争斗郑士达向着她,跟嫡妻正室也敢造次郑士达就万万不能容了,嫡妻当年救过郑士达的命,还给郑士达生了两个儿子,郑士达能有今天也全靠着嫡妻的帮助,就是现在,郑士达的生意里那些个重要的帮手还有好多都是嫡妻的娘家人。郑士达又怎么会为了萧雨娟去给正室没脸呢!      萧雨娟嫁到郑家后又一次尝到了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说对付展家她还能找郑士达,可对付这个颇有手段的满洲贵族后裔,大家出身的小姐,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院子里过的不顺她就总是撺掇着郑士达带她出去,她又想起了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憨厚阿超,又想起了她的家仇,所以她就想尽办法的讨好郑士达,让他赶快为自己报仇,好让她看看展家的下场开心开心。郑士达自然也想吞了展家,可如今桐城来的这些人让他摸不着头脑,按说这些人和展家的小儿子走的这么近,应该是展家那边的,可是看他们却没有什么交集,就连前些日子那个领头的结婚也没有请展家人。   如果不是帮着展家,那就应该是他这边的吧,可他纳妾时抛出的橄榄枝送的请帖他们也一样当没看见一般,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郑士达精明了一辈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轻易出手,展家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就算没有这些人,单凭一个展云翔他也不能轻松的吃掉展家这块肥肉,他只能等,只能从长计议,展家有展云飞那个败家子也肯定会垮,所以郑士达不但没有听萧雨娟的对展家下手,反而还劝着她,让她去看看她姐姐,毕竟是亲姐妹有什么事就帮一把。   萧雨娟虽然心眼多,但在郑士达跟前就什么也不是了,又怎么懂郑士达的潜在用心,还以为他要了自己不算还看上了萧雨凤,跟了郑士达一段时间萧雨娟也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气,自然明白当初金银花怎么会肯帮他拉皮条,可让她把自己的男人跟自己的姐姐分享,她还真做不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隐隐的怨恨起了萧雨凤!觉得她就会装可怜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她还是不得不去找了萧雨凤,此时的展云飞早就好了,跟着萧雨凤回到院子才知道萧雨娟早就已经嫁了人,嫁的还是那个足够当她们爹的郑士达,萧雨凤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萧雨娟一气之下嫁了人,泪像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掉,就连被带到了郑士达面前也没有停过,而且还单蠢的口不择言,质问萧雨娟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爱的是阿超,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爹的老男人!   男人最重要的两个雷点,一个是被人说老说没用,一个便是说自己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萧雨凤此时一句话正中了两点,郑士达就是再好的涵养也不禁黑了脸,冷冷的看着她,可惜她却毫无所觉,一旁扶着她的展云飞也没有这个觉悟,而且他很支持萧雨凤的话,绝对他的雨凤说的太对了!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脑电波真的是一个频率。   萧雨娟此时却是紧咬着银牙,萧雨凤这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可是直到的清清楚楚,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在郑士达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他是个谨慎又多疑的人,不会相信你的话,只相信他自己查到的。萧雨娟此时真恨不得从来没有过这个姐姐。   郑士达虽然心里恨,但面上却没显,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就和展云飞聊了起来,他今天叫她们来自然是有目的了,没必要为了一个无知女子的一句话而破坏了他的大计!   郑士达这次就是想挑起展云飞和展家的矛盾,所以他必须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揽过萧雨娟,说着他对她的喜爱,郑士达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至少骗骗展云飞这种人是足够了,三两句就打消了展云飞对他的不满,还让他觉得阿超确实比不上这个人,虽然眼前这个人年华已经不再,但他本身的涵养身上的气质却是阿超远远不能及的。      郑士达看说的差不多了又开始说萧家那块地的事,表明只要展云飞能拿到地契,他愿意出资为萧家重盖家园。郑士达的算盘打的好,这萧家的地契一到手,盖不盖房子,盖什么还不是他说的算!然后又把阿超如今的情况说了一边,看着眼前三人那震撼的样子,郑士达一瞬间觉得什么气都结了,不过撇过萧雨娟的眼神还是阴郁的很。 49、第 49 章   展云飞和萧雨凤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他们两个人因为确定了关系,彼此之间又没了秘密,正是亲亲我我,甜甜蜜蜜的时候,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兄弟被展家抓走了。展云飞更是自责,他完全把阿超给忘记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阿超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想过他会挨打,想过他会被关,可却并不急着去救他,因为在他心底深处,阿超——不过是个下人。怎么能比过自己魂牵梦萦的女人萧雨凤呢!两个人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上,他能和雨凤甜甜蜜蜜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纪天尧竟然会这么狠,这么,这么龌龊!他竟然这样对阿超,那个一身武艺,能力超群的阿超,竟然被他送进军营当……阿超怎么受得了!那个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对自己忠心不二的阿超怎么能受得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把他给忘得干干净净了!是什么让自己把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忘记的这么干脆!雨凤!是雨凤!因为自己对她的爱,因为自己急于解释清楚她对自己的误会,所以才会忘记了阿超,自己不是那么凉薄的人!可是看着坐在床上默默流泪的雨凤,展云飞又不忍心,不忍心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她一个弱女子又知道什么,自己怎么能这样!      对,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雨凤的错,是展家!一切都是展家!那个邪恶的,恐怖的展家!他们竟然可以目无法纪!滥用私刑!还有那个纪天尧!魔鬼!他们简直就是魔鬼!他们才是该受到批判的,他们才是该为阿超所受到的一切苦难付出代价的!纪天尧!展云翔!他们都是魔鬼,这种人渣就该进监狱!      展云飞两眼冒火,想到阿超如今的处境更是难以忍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往外冲!萧雨凤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展云飞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惊叫一声,尖细的声音震动着人的耳膜,眼里的泪也已经不见了,冲出去追着展云飞而去。      展云飞带着对展家的恨,对纪天尧的恨直接冲去了展家,门房看到展家失踪了好久的展大少回来了哪里敢拦,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冲到了纪管家一家住的小院,赶忙叫人跑去通知老爷,生怕这个不着调的大少爷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展云飞在怎么不着调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找他爹算账,冲进展家后直接奔着纪总管的小院而去,想着一定要为阿超报仇,一定要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纪天尧。   展云飞狠狠的一脚踹开了门,面目狰狞凶狠的冲进了纪天尧的门,要是搁在平时,纪天尧此刻根本就不会在家,可是今天不巧,因为纪天虹今天动了胎气,所以他们都回来了,纪天尧刚刚送走了来看的大夫想回房歇一会,哪知刚刚进门躺在床上门就被踢开了!   纪天虹精神状况一直不稳,今天听到两个下人嚼舌头,说到展云飞和萧雨凤竟然公然在医院里亲亲我我柔情蜜意,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估计展云飞早就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妻子正为他怀着孩子呢,说不定过些天那个萧雨凤就要进门了,到时候要是做个姨太太还好些,要万一展云飞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让她做正头夫人,到时纪天虹可就惨了!人人得不到,地位也没了,就连生个孩子也是庶出,到时候也会像云翔少爷那样过着让人无视的日子。纪天虹一直被纪管家保护的好好的,根本不知道展云飞如今已经跟萧雨凤搞到了一起,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就是展云飞,即使现在有了孩子,她依旧心里只有一个展云飞,还在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展云飞的孩子’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和展云飞跟进一步的工具而已,要是没有了展云飞这个孩子对她来讲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纪天虹不相信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会这样对她,不相信在自己为他怀着孩子的时候他会和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那她怎么办,她要怎么办,要是……纪天虹突然想到了曾经那个同样为他怀过孩子的女人,那个挺着个快足月的孩子却……   纪天虹像疯了般,嘴里一直喊着:“报应,报应!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纪天尧好不容易请了大夫来给纪天虹诊了脉,让她喝了安神的药睡觉,刚想回房歇一歇,就看见那个让他朝思暮想想要狠狠的教训教训的展云飞竟然出现在他面前,还踹开了他的门!   展云飞可不管别人看见他有多高兴,他此时眼睛冒火,看见纪天尧就恨不得吃了他,可他这个文弱书生做惯了,一个大少爷平时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力气活,就连跑帐都没试过,人家少爷好歹还骑骑马,他却整日的坐马车,活像个深闺小姐似的。这次说是来教训纪天尧,逼他把阿超要回来,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教训,往常这些事只要他一个眼神阿超就会替他全都办妥,想到这他就更想念阿超了。   展云飞吸了口气,刚才的气势已经全然不见了,不过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下人,又狠狠的瞪了瞪眼睛,跑过来一把抓住纪天尧的领子提了提,可惜,纪天尧小时候跟展云翔到处疯跑,一群人一起打架,骑着马满山跑,怎么疯怎么玩,久而久之也练就了一身力气,展云飞想要拽起他那可是不容易,试了试都没有成功的展云飞终于放弃了,不过他还是没松手,只不过做个样子吓唬吓唬纪天尧,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纪天尧!你还是不是人,阿超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我们就像兄弟一样,你 怎么忍心如此对他,还把他……你简直就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不要脸!无耻!”   纪天尧原本以为他是因为什么事突然露面了呢,原来是这件事,自己老婆在家里怀着孕怎么不看他问一句!可见不是个东西!想到这眼神却越发狠了!   “兄弟!没错,那个认不清自己身份,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确实是你的兄弟!但却不是我的!你说阿超是你兄弟?展云飞,你可真说得出口,你拿他当兄弟为什么到了今天才来找我?满嘴仁义道德其实最卑鄙的就是你!他对你来讲不过就是个听话的小跟班罢了!像你这种人懂什么兄弟情义?除了有个好出身你还有什么?你妻子为你怀着孩子,整日待在家想着你,惦着你,你呢!你正跟别那些个下贱的戏子在外面鬼混,过的逍遥!你就算不为了她也该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吧!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你还算是个人吗!你的兄弟被人打被人上的时候你又在哪呢?还是在跟那个下贱胚子亲亲我我,一刻也分不开!现在想起来找我算账了?你跟我算的着帐吗?阿超是展家的下人,不是你的!你不是很不屑与展家为伍吗,不是不愿意承认你是展云飞吗,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要阿超,阿超签的是死契,还是你想赎他?好啊!拿银子来!不过前提是这银子不是展家的,而是你‘苏慕白’自己赚的!你个孬种窝囊废有那个本事吗,整天吃着家里的饭,花着家里的钱还嫌钱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那么虚伪的人!”   展云飞被纪天尧逼到了墙角,想要反驳他的话却发觉自己能说出口的对白都是那么无力!想要告诉他自己是有用的,自己学富五车,有见识有文化,自然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赚过钱吗,自己花的确实是展家的钱,以前一直觉得花展家的钱实在给展家赎罪,没想到今天居然被纪天尧这样说,展云飞气氛极了,为什么没有人明白我,为什么大家都误解我,为什么每个人都总是要提钱!钱!钱!难道除了钱,大家都再也没有别的追求了吗!雨凤!雨凤!我的雨凤!只有你明白我,只有你懂得我们之间那真挚的感情,那些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感情!  展云飞已经有些糊涂了,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夕,茫然的看着纪天尧,正当大家都以为大少爷已经被纪天尧问的咬口无言无力反驳的时候,展云飞突然爆起来了,力气变的很大,掐着纪天尧的脖子大声的嘶喊着:“你懂什么!懂什么!你们这帮没有感情的可怜虫,只知道钱,只懂得钱!你们赚的都是些黑心钱!快把雨凤家的地契还回来,快把阿超交出来!交出来!”      展祖望和纪管家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展祖望惊的愣在了那,这还是自己温文尔雅的大儿子吗?怎么变得跟个泼妇似的?而纪管家却气的呀呲欲裂,看着自己儿子已经被掐的翻白眼了,而周围的下人却没一个敢上去搭把手的!纪管家拎起一个花瓶照着展云飞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一时间——世界安静了。 50、第 50 章   展祖望一直傻傻呆呆的在一旁看着,如今见纪管家竟然用花瓶把自己的儿子敲昏了,当时就习惯性的想要发火呵斥,可他还没张嘴那,纪管家就嚷嚷上了。抱着纪天尧,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怒目瞪着周围围观的展家下人,嘶哑的嗓音重重的敲在人们的心头。“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他展云飞行凶杀人吗!怎么展家大少爷的命值钱,我们的命就一文不值犹如蝼蚁吗,我儿子可不是展家的下人,没跟展家签卖身契,就算是展家的下人,难道展家大少爷就可以随意要人性命吗!你们今天在这里看热闹,谁知到下次死的是不是你们!”   纪管家虽然是冲着这些展家下人喊得,可喊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句句敲在了展祖望的心头,草菅人命的展家大少爷,他展祖望的嫡亲儿子——展云飞!天啊,云飞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是最反对滥用私刑,最反对对下人随意辱骂责打吗!原本看到儿子被砸晕在地还有些心疼的展祖望,看到纪管家那喷火的眼睛,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尴尬的站在那,隔了好一会才搓着手走进去。   “老纪啊,快把天尧扶到床上去趟着吧,找个大夫来瞧瞧,有没有什么事,严不严重。”   纪管家没有说话,咬了咬牙,扶起儿子往床那边走去。   “还不快点过来帮纪管家扶住了,上床上去躺躺!”展祖望冲着旁边的下人招呼着,等他们转过去后又小声的吩咐人把展云飞抬出去安顿好,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展祖望到底心里是担心儿子,进内间看了看天尧,又指天誓日的发誓一定会给天尧一个公道,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去看他的儿子,心里也忍不住埋怨纪管家下手太重,找人拉开他就是了,干嘛要用花瓶敲晕了呢,这要万一伤到了脑袋怎么办,云飞的脑子那么聪明,从小就博学多才,可不能因为他给毁了。"   展祖望急着去看儿子,却不知这次的事已经让纪家二人下定了决心,原本他们还不想做的这么绝,总想着等妹妹的孩子生下来,这展家也是妹妹孩子的,可如今看到妹妹被展云飞逼成那个样子,而展云飞和展祖望又都是个不能相信的,说不准哪天展祖望因为心疼儿子就又把展云飞和那个戏子接回来了,到时纪天虹还有什么位置,即使是怀了展家的孩子,可展云飞又不是不能生了,照样没有保障,还不如把展家的都变成纪家的,这样才不用担心!展云飞!展祖望!是你们欺人太甚,可怨不得别人!   还别说,纪家这两位想得还真是对极了,展祖望经过了几天的修整确实已经忘了当时对展云飞的各种不满,对展家未来的各种考量,只有那种人老了儿子却不在身边的落寞,如今家里面死气沉沉的,展云翔一直没回来过,连带着品慧也一直跟云翔在外面,说是到处游玩一下散散心,可是连个信都没有,谁知到散到哪去了。展云飞也跟萧雨凤住在一起,家里除了他就只有大太太魏梦娴和怀了孩子有点神经质的纪天虹。而魏梦娴又总是在他耳边哭哭啼啼的说着当年的展云飞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懂礼,让他们这对做父母的多么骄傲,如今虽然被一个戏子所迷,占时失去了神智,可早晚有一天他会醒的,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能因为孩子病了就不要他了呢,我们应该尽量帮助他,让他变回那个温文有礼的展云飞,那个让大家骄傲的展云飞啊!   展祖望被魏梦娴说的确实动了心,本来想着先同意了展云飞和萧雨凤的事,让她进门,然后再一点一点拆穿她的真面目,到时候展云飞就不会再被他迷糊在做那些混账的糊涂事了,可还没等展祖望有所行动,展云飞就已经自投罗网并且还想要杀了纪天尧!这简直让展祖望不可思议!   展祖望一进门就听见魏梦娴在那呜呜的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咒骂着纪管家父子。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展云飞的额头。展祖望虽也不喜纪管家的所谓,但对这种背后说人的行径更是不喜,皱着眉头进来,狠狠的瞪了魏梦娴一眼。   “大夫,我儿怎么样了,有没有磕破头?”展祖望跟魏梦娴比起来镇定多了,知道第一个像大夫询问。   那个大夫拿着写好的房子在一旁等了很久,可那位太太只知道心疼儿子,理都没理他,眼下终于来了一个正常的,大夫赶紧把房子给了展祖望,交代他只要喝上两幅药就没事了,头没破,只是有些淤血,养两天就能好。   送走了大夫展祖望才开始劝魏梦娴,让她回去歇着,她的身体也不好,在这也挺不住,等展云飞醒了在找人去叫她,可魏梦娴哪里肯依,这么长时间不见儿子了,好不容易把他给盼回来了,竟然还是抬着来的,魏梦娴恨不得一刻不错眼的看着才放心。   好在展云飞伤的本就不重,没一会就醒了,抓着守在他身边的娘就大力的摇晃起来。“魔鬼!你们这些魔鬼!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阿超!你们怎么能这么迫害萧家!快把阿超还回来,快把地契还回来!”   魏梦娴被他摇的都快晕过去了,张妈在一旁看着心疼的要命,想要拉开展云飞却怎么也拉不开,展祖望终于明白刚刚纪管家的感觉了,此刻他也想要上去敲晕这个不孝的忤逆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把大少爷拉开!”展祖望气的嘴上的两撇胡子一跳一跳的。眼睛瞪的滚圆,都快冒出火来了!   “展云飞!你到底要干什么!那是你娘!她身体不好还天天念着你想着你,你呢,不但不回来看她,竟然还这么摇晃她,你口口声声喊的魔鬼是谁啊!是你娘啊!还是你爹我啊!我们都是魔鬼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展云飞被展祖望这么一咆哮也找回了几分理智,放开了被他摇的丢了半条命的魏梦娴,转而抓着他爹道:“爹!你醒醒吧,不要在这样下去了,你们这是在造孽啊,是要有报应的!快把阿超救回来,快把雨凤家的地契还给人家!不要变得让我不认识你!爹,你从小就教我们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要做个正直勇敢的人,可为什么你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心中的那个爹哪去了?”   展云飞痛心疾首的一番言语非但没夺得展祖望的认同,反而把他气得要命!抓着展云飞的衣领大声的吼道:“你又让我那个懂事孝顺的儿子哪去了!你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展祖望也知道这么跟他争论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他想起了前几天魏梦娴劝他的,不如把展云飞圈在身边,徐徐图之。便开口道:“我可以把阿超要回来,也可以把地契还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什么要求!”展云飞本来还以为此次前来定是要一无所获了,可没想到展祖望竟然给他抛了个橄榄枝。   “第一,你必须要回家来住,不准在出去,直到你母亲身体好了为止。”展祖望第一个要求刚出口展云飞的脸就黑了,刚想开口展祖望又说上了。   “第二,去跟纪管家父子道歉,他们毕竟也是你的岳家,而且纪管家在我们展家干了一辈子,跟展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你能想象的。”      “第三,去好好的安慰安慰天虹,她怀了你的孩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和她过日子,不要再想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不答应!一条都不答应!你休想要拆散我跟雨凤!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谁也别想分开我们!”展云飞终于坐不住了,耿耿着脖子瞪着眼冲展祖望喊道。   “你!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爹!你不要想了,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些要求的,你不可能把我关在家里的,我不会就范,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能控制我,而且纪家父子那么坏,他们竟然用那种手段对付阿超,他们简直就是畜生!是桐城的祸害,是魔鬼,你竟然要我去跟他们道歉!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去的!还有,你跟不用想要分开我跟雨凤!我展云飞这辈子只要雨凤一个人!如果没有雨凤我就去出家!你能接受她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强求,总之不是不会放弃雨凤的,有我在就有 她,哪天如果没她了,那么也就不会再有我!”   展云飞的一番威胁真真是镇住了展祖望,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把那个女人看的跟自己的性命一样重,竟然还想着跟她生死相随!展祖望这次是真的相信魏梦娴的话了,如果他在这样固执下去,可能就真的要失去他这个儿子了!   展祖望默默的看了展云飞好一会,才沉声道:“好,我可以不限制你的行动,也可以随你不去给纪管家道歉,但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住,萧雨凤你可以把她接进来,但她只能是你的姨娘,决不能做正妻,正妻的位置永远都只能是天虹的,况且她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敢说这个孩子你没有责任!”展祖望看展云飞又想否定赶紧说道:“这个要求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阿超和地契,你一个也别想看到!你刚刚也说了,阿超跟你情同手足,你真忍心看他在那没有尊严的活着受苦?还有那个萧雨凤,你不想还给她一个天堂了,那个地契你要不要我就卖给要开工厂的人,到时候你想要都不可能了!” 51、第 51 章   不得不承认,展祖望确实抓住了展云飞的痛脚!而且他这种人自诩仁义,断不会让人说他不管阿超死活的,尤其是在他知道了阿超的现状之后。而且他们最爱的戏码就是这种我是世上最纯洁最善良的人,我总是被坏人逼迫,去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但没办法因为我善良,我有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美好情操!   展云飞颓废的后退了两步,双眼无神的看着展祖望说道:“我考虑考虑……”   展云飞走了展祖望却并不担心,他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有筹码,阿超和那块地,他哪里都放不下,他给展云飞开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同意他带着那个萧雨凤进门,不用他们分开,他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只不过一时之间拗不过来,为了面子不想认输罢了。   展祖望确实没料错,其实展云飞还没走出展家大门就已经妥协了,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一直以来在他和家里的战争中他都是胜利的一方,不管是他跟展云翔的,还是跟他父亲展祖望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他的父亲不在觉得他是骄傲,他的弟弟不在羡慕他,嫉妒他。到是他却一次一次的妥协,现实好像总是提醒着他的无能。   展云飞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想着一会要怎么跟雨凤说,他会跟她发誓,她心里爱的人只有她一个,他绝对不会放弃她,绝对不会对不起她,也不会让她做什么姨太太,纪天虹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小妹妹一样的存在,根本就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展云飞越想越对,脚部也不自觉的加快了,想要快点回去,快点带着萧雨凤回展家,这样他们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阿超也可以快点回来!   拐过一个街口,展云飞抬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俊美非凡的男子,是,是他的弟弟吗?那眉眼,那相貌确实是他弟弟展云翔没错,可是那脸上的神情,却不同了,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从容,唇角微扬,眼含暖意,身上的白色绸缎长衫更是把他的体态风流表现的淋漓尽致,怎么看怎么是个谦谦君子。   在看看自己,灰色的粗布长衫,胡子好久没刮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垂暮的老者,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在他心里展云翔一直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直以来他只能仰望着他。父亲更疼爱自己,自己是嫡子,在家里的地位比他高,那些奴才也更听自己的话,就连纪天虹,那个他喜欢的女人也是自己的小尾巴。纪天虹!对啊,展云翔喜欢纪天虹,他自己已经找到了他的真爱雨凤,而云翔却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不如把天虹给他,这样他也能如愿以偿,自己跟雨凤之间也再没了阻碍,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展云飞想到这个立马高兴了,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快步朝着云翔跑去,他想着,自己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他一定会高兴的感激自己的,他这个做大哥的这么为弟弟着想,别人也会说自己是个成人之美的君子。   展云飞跑的很快,没两步就到了云翔近前,云翔在上海历练了这么久,早就感觉到有人冲向自己,只是没察觉出杀意他也就没他在意,想看看来着的来意。而且身边带的人也都是高手,对付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展云飞过来喊了声云翔就抓住了他的手。展云翔不悦,他有点洁癖,不愿意被人触碰,尤其是向他大哥这种惹人厌的人。甩开他的手,展云翔不动声色的道:“有事?”展云飞没想到展云翔会这么问,态度既不热情也不仇视,好像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表情淡淡的,丝毫不在意。   展云飞不喜欢他的这种态度,板起脸来想要教训他,可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再想想自己要说的话,硬生生的把教训又憋了回去。努力表现的很亲切道:“云翔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很喜欢天虹,从小你就嫉妒她只跟着我。”展云翔听到这就非常不舒服,这人是来炫耀的?慢说现在他已经不喜欢纪天虹了,就算他还喜欢她,这展云飞又怎么能拿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谈事呢?   展云翔还没想明白,又听展云飞说道:“我们同时一家人,你又是我的亲弟弟,你喜欢天虹我自然要成全你,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和爹说,让天虹能够跟你好好的过日子,而我也有了雨凤,这样我们大家都能和和美美的,岂不妙哉!”   展云翔没理那些他最讨厌的之乎者也,只听见一句,他要将他怀了孕的妻子给自己!展云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看着他那张不停开合的嘴,展云翔真想一拳打下去,他这么想了,也确实这么做了,狠狠的一拳捣在展云飞那张不停张合的嘴上。瞬间血就出来了,顺带着还打掉了展云飞几颗牙。   “展云飞,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假仁义君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个真小人!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龌龊的畜生!你简直就猪狗不如!纪天虹是你的妻子,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在外面和戏子好上了,有了新欢就嫌她麻烦了?好!就算男人风流点花心点不是什么大事,但你竟然为了个戏子想把怀了你孩子的妻子送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你做的这些事就连禽兽都不会做!禽兽都知道要护子,你不总是满口仁义道德吗,怎么到自己这就不行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是谁? 我是你弟弟,把妻子送给弟弟的大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买大送小连孩子都送出来了!”   展云翔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的展云飞,突然连说都不想说了,这种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大哥,他竟然嫉妒羡慕这种人羡慕了这么多年,一切听起来都这么的滑稽,默默的看了他两眼,展云翔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停留。   展云飞最后还是带着萧雨凤进了展家,不过这过程却没有展云飞想的那么好,萧雨凤一直视展家为仇人,因为爱情,她放弃了向展云飞报仇,但不代表她会放弃对展家的仇恨,甚至于她把对展云飞的仇恨全都转移到了对展家上。所以展云飞一提,她就疯了般的大喊大叫,哭喊着自己的爹,自己的天堂。   展云飞自然不会去纠正她对展家的观点,毕竟他自己也是仇视那个家的,他只是用阿超来劝,用溪口那块地来劝,并保证,等阿超平安归来,自己一定拿着地契和她走,对他来说那个家根本比不上她的一分一毫。   萧雨凤本就不是个立场坚定的,最后还是被展云飞劝动了,两个人向奔丧一样的进了展家,展祖望把萧雨凤安排在了以前品慧待的那个院子,纪天虹最近的状况很不好,总是迷迷糊糊的说些疯话,整日精神恍忽,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危险,展祖望可不想让自己为出世的孙子冒一点点的风险,根本就不会给她和萧雨凤见面的机会。而萧雨凤更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有纪天虹这个人,展云飞跟她交往的时候只说过他过世的妻子苏映华。其他的都没有提过。      展祖望确实守信,展云飞回来的当天他就派人去赎回了阿超,不过此时的阿超已经被调教的异常敏感,而且因为手脚筋的伤很严重,又托了这么长时间,是再也治不好了,以后等不能多提一件东西,多走一步路,整个人倒像是以前的大家小姐般娇弱无力的。      展祖望这两天一直很高兴,展云飞回来了,他就可以好好教导他,把他扳回来,像以前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一样。可他不出门,展家的下人也不会拿展家的笑话讲给他听,导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桐城传遍了的展家大少爷要把怀了孕的妻子送给弟弟的笑话。而纪管家父子最近正在忙着转移展家的财产,所以也是在事隔了几天后才听到的,想要压下舆论是不可能了,纪管家气的头上冒火,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赶回展家讨个公道!他的女儿怎么能让人这么糟蹋!   展云飞此时正在大厅里向展祖望要地契,展祖望虽然把阿超给他接回来了但是地契却死活不松口,他也知道这东西要是交给了他他就能立马走人,为了留住他他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把地契给他!展云飞还想着怎么劝他父亲把地契给他,最近萧雨凤逼的紧,说是在也不想再展家住下去了。可父亲却迟迟不给地契,这让他怎么走。   “展云飞!你个畜生!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纪管家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带着纪天尧闯了进去。纪天尧更是跟在后面,一进屋就冲着展云飞去了,纪天尧打展云飞那就是一打一有啊,把展云飞摁在那就揍,也不管展祖望和他爹就在一边看着。纪管家自是不会管纪天尧,他更想亲自动手,可是展祖望就不同了,上次的事他已经忍了,可是没想到这次纪家竟然更大胆,当着他的面,无缘无故的打他儿子!   “住手!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老纪,我敬你是展家的老人,可你不要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还不给我住手!住手!”展祖望蹭的一下站起来,就想过去阻止,可却被纪管家揽下了。   “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展祖望,我纪家为你们展家做了多少事,我女儿现在还怀着你们展家的孙子啊!可你们展家又是怎么对我的!当时你接我们回来时是怎么说的,绝不会委屈我女儿,会给我的外孙一个名分!可现在那,你问问这个畜生!问问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都做了什么!都说了什么!现在整个桐城都知道了,展家的大少爷,嫡出的公子,你展祖望最最疼爱的儿子!他,竟然猪狗不如的要将自己怀了孕的妻子送给自己的弟弟,就是为了和他厮混在一起的戏子,怕他的妻子碍了他的事!”纪管家声嘶力竭的,说出这番话后几乎虚脱了,整个人无力的摊在椅子上,捂着脸老泪纵横,他悔恨交加,气自己怎么当初一时头脑发热就把女儿嫁给了展云飞那个畜生。 52、第 52 章   纪管家的话一下惊呆了展祖望,他根本没想到他的儿子,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做出把妻子送出去的这种蠢事!而且他的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这种没有人伦,不顾纲常的做法竟然是出于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之手。   展祖望看着被纪天尧按住狠揍的儿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什么?阻止纪天尧打自己的儿子?他能吗?他有什么立场,什么理由?自己儿子对人家女儿做了这种事,他还有什么脸去为儿子出头!要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对待,想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甚至更甚于他们!展家的尊严,展家的脸面,怎么可能让人这样欺辱!   想到展家的尊严,展祖望突然想起刚刚老纪的话,一时冷汗汗湿了后背,僵直着身子看着老纪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整个桐城都知道?怎么可能整个桐城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纪,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飞这个畜生到底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展祖望说道最后已经激动的抓住纪管家开始猛烈的摇晃起来,纪天尧眼见着父亲被展祖望抓的十分难过,赶紧放下被他打得半死的展云飞过去解救父亲。   如今纪管家父子二人已经把展家大部分财产都转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他们才不怕展祖望,并且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纪天尧连展祖望也一起恨了起来,他上前几步,大力的甩开展祖望,给父亲顺着气,狠狠的瞪着展祖望道:“告诉你?告诉你什么?想要知道,你自己到大街上去听听看啊,听听整个桐城的人都是怎么说你们展家的,当初我和我爹就是昏了头才会把我妹妹嫁给这种畜生!展祖望,你也算是积了阴德了,所以才让你生出了这么个东西!最可笑的是你竟然还以他为骄傲?他今天能把自己怀了孕的妻子送掉,就算他对我妹妹没感情,但我妹妹肚子里的那个总是他的骨肉吧,连亲子都能不要,更何况你这个父亲呢,哪天你要是让他觉得憎厌了,说不定他还会把你也送人呢!你就等着吧,你们展家算是出了名了!”   纪天尧的话狠狠的打击了展祖望,他一向是最爱面子的了,展家在桐城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他也受人尊敬,如今竟然因为这个畜生做的事让自己颜面尽失!展祖望红着眼,看着摊在地上的展云飞,上去狠狠的一脚把他踢到了大门口,展祖望这一脚刚好被一起赶来的魏梦娴和纪天虹看见。魏梦娴不像展祖望,对外面的事都不知情,这件事她早就听张妈说了,她也恨展云飞不争气,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老爷对他的态度也好了点,这个时候是万不能有什么差池的,所以魏梦娴便吩咐张妈管好下人的嘴,务必做到府里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也是展祖望听不到丝毫风声的原因。   魏梦娴刚才听到下人说起,纪管家父子二人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老爷的书房,心里就是一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纪管家父子为什么会那么大的火气想一想也知道,魏梦娴暗骂自己棋差一招忘了这两个丧门星,如今那件事想必是捂不住了,魏梦娴赶紧吩咐张妈把正在静养的纪天虹请出来,如今能让这件事平息的唯一一个人就是纪天虹了,不管是看在她的身份上,还是看在她的肚子上,尤其是纪天虹对展云飞那是死心塌地的,绝不会看着展云飞有事而不管,而且纪天虹过去,大家看在她的份上也绝不敢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      魏梦娴想得不错,纪天虹确实像魏梦娴想的那样,一进门不顾自己硕大的肚子就扑向了展云飞。她这几天虽然被人小心的照顾着,可是心里一直很不安,害怕展云飞真的不要她了,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而且她也确实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展云飞了,她想他,好想好想他,想去找他,到他的身边去,跟他在一起,可是大家都不许她去。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养胎。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婆婆派人通知她,说云飞回来了!她太高兴了,云飞回来了,她又可以看见他了,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她迫不及待的跟着张妈会和婆婆一起去找云飞。可是她看到了什么?一直以丈夫为傲的公公竟然一脚将他踢飞到了门口!自己的丈夫全身是伤的倒在地上,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血水泥土糊了一脸,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就那样倒在自己的脚下,倒在自己的眼前!      “云飞!云飞!你怎么样!”“儿啊!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啊,云飞,我的儿啊!这是要我的命啊!”“大少爷!大少爷!呀!大少爷怎么身上都是血,大少爷!”   整个屋里因为三个女人变的乱哄哄的,纪管家父子二人看见挺着肚子赶来的纪天虹,狠狠的瞪了魏梦娴一眼,想去扶起纪天虹离开,可他们又怎么扭得过纪天虹,而且因为纪天虹有身孕他们也不敢强行带她离开,这边正在僵持着,那边又乱了套。   魏梦娴叫了半天才想起来给展云飞请大夫,可惜,派去请大夫的下人还没回来,住在品慧院里的萧雨凤却来了。原来书房里闹的乱哄哄的,大家都喊着大少爷的名字,然后又急慌慌的去找人请大夫,大家都知道是大少爷出事了,可具体的事谁也不知道,这来回一传就说什么的都有,萧雨凤自然也知道了,她拦了人问清楚了书房的位置就跑了过去。萧雨凤一直就是个会变身的,该柔弱时柔弱,该力大无穷时她也毫不相让。   萧雨凤扒开周围围着的人闯进书房,书房里现在泾渭分明,纪管家父子和展祖望站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的瞧着,而魏梦娴和纪天虹就在展云飞身边,正拿手巾给他擦拭着身上脸上的伤口。萧雨凤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她只是看到她的云飞正受伤摊在椅子上,萧雨凤心里一痛,冲上去推开魏梦娴,扑在展云飞身上,抓着展云飞的肩膀痛叫着,呼喊着:“云飞!云飞,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云飞,你应我一声啊云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就是地狱,这里的人都是魔鬼!云飞,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地契我不要了,天堂我也不要了,如果没有你,就算是身在天堂又有什么意思!云飞!”      萧雨凤的泪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梨花带雨的娇嫩模样确实很美,可书房里的人却都没心情欣赏,展祖望和魏梦贤是气恨她带坏了展云飞,还在这败坏自家名声,想要拐跑展云飞。而纪管家父子就是出于纪天虹的身份对她厌恶,觉得她就是个下贱的戏子,专门勾引男人,破坏人家家庭的下贱之人。      而最该拦住她痛骂的纪天虹此时却呆住了,她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听到的那些话,展云飞喜欢上了一个戏子,和那人海誓山盟,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缠在了一起,而她,将会被人抛弃,展云飞——不要她了!   纪天虹愣愣的看着萧雨凤,挺着肚子走过去,双手狠狠的抓在萧雨凤肩上,眼神直直的没有神采,嘴里却还机械的问着:“你是谁!你和我丈夫是什么关系,和我孩子的父亲是什么关系!”   纪天尧看到妹妹的举动早就走了过来,站在妹妹后面,他怕,怕两个女人之间在闹起来,那个萧雨凤万一伤到他妹妹怎么办。      萧雨凤被狠狠的抓着,她能感觉到对面那个女人情绪波动的厉害,双手死死的钳着自己,指甲已经狠狠的刺进了肉里,萧雨凤疼的一哆嗦,但这点痛却都没办法和她接下来听到的话相比。一双凤眼睁得大大的,泪水像不会停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流,视线逐渐下移,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高高鼓起的肚子。这,是谁的孩子?这个女人是谁?谁是她的丈夫?   萧雨凤愣愣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是这么看着纪天虹,可纪天虹却受不了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一直折磨着她,她发疯般的摇晃着萧雨凤,大声嘶喊着:“说啊!你说啊!你到底跟我的云飞是什么关系!跟我的丈夫—展云飞是什么关系!跟我孩子的父亲—展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      展云飞虽然被打得很严重,但还没到不知事的地步,他同时看到纪天虹和萧雨凤的时候就知道坏了,但他的心一直很坚定,从来没有犹豫过,他要选的一直都是萧雨凤,所以看着纪天虹死命的摇晃着萧雨凤时,展云飞拖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来,拉扯着纪天虹,想让她放开萧雨凤。 '   萧雨凤也反应过来了,用双手使劲的推开纪天虹,纪天虹顺势就倒在了在后面护着她的纪天尧怀里。她好像一下子醒过来了,又扑上去抓紧展云飞问道:“云飞,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刚刚在说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展云飞早就想摊牌了,今天被纪天尧父子打了一顿后更是坚定了他的信念,像这种只会用暴力的家庭,他没有一丁点的留恋。“她是我爱的女人,我唯一爱着的女人,我会和她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我爱她,只爱她,天虹,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只拿你当妹妹,你和雨凤不一样!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的很爱她,天虹,你也是个懂爱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情,天虹祝福我好吗?”   纪天虹听了他的话突然哈哈大笑着往后退,嘴里还一直叫着‘妹妹!妹妹!’声音渗在人们心里,充满了凉意。纪天尧更是怒火上冲,抓着展云飞的衣领吼道:“妹妹!你说你拿她当妹妹!既然你拿她当妹妹又为什么要娶她!她又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你会让你妹妹怀上你的种吗!你怎么不让你妈给你再生个妹妹,让她去给你生孩子!”   纪天尧这话说的粗俗,话里的意思更是打脸,展祖望和魏梦娴更是差点被他气的背过气去缓不过来。而萧雨凤却听到话里面她最最在意的地方。“娶她,你说云飞娶了她,并且还让她有了她的孩子!”萧雨凤拼命摇着头,脸上的泪被甩了出来,脆弱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展云飞心里立马就软了拖着一身的上凑过去,想要向她解释:“雨凤!你听我说啊雨凤,我跟她之间没有感情的,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雨凤!”  “骗子,雨娟说的对!你就是个骗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骗我!你说你叫苏慕白,可你却是展云飞,是我的仇人展云飞!我爱你,所以即使知道你是展云飞,我还是义无返顾的爱着你,甚至跟雨娟撕破了脸,可你呢!你跟我说你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她为你怀过一个孩子,可是在四年前,她跟孩子都在难产时死了,你说你很爱她,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直到遇到了我,你的心才活了过来,你说你认定了我,只爱我一个人!可现在呢,你的妻子,她就站在那,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 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哈哈哈哈,死了,心死了!哈哈哈哈,心死了,那我算什么!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映华姐,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报应吗,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该情不自禁的跟大少爷在一起,在你怀着她孩子的时候,去跟你表明心迹,去跟你宣誓我对他的爱,也不该因为你打了我而去像他告状,如果不是我让你们之间有了矛盾,他就不会打你,那你也不会早产,也许你跟孩子也不会死,这是不是你给我们的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啊!”纪天虹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的在书房里一边喊一边跑。跟在她后面的纪天尧原本还好好的护着她,可是随着她的话一点点的说出,听着她话里的意思,整个书房的人都愣住了,当年的大少奶奶苏映华竟然是这么死的,那个一直在标榜着自己有多爱她的男人,竟然是杀死她的凶手!这到底是多么惊悚的事实啊! 53、第 53 章   萧雨凤愣愣的看着展云飞,突然感觉很冷,不仅仅是身上冷,心里更冷,她突然想到妹妹萧雨娟说过的话,展云飞就是个魔鬼,展家的人都是魔鬼,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如果自己真的跟展云飞在一起的话,也许哪天再见到她时就只能是她的尸体了。萧雨凤视线僵硬的扭转,注视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奔跑着的女子,一身的红衣,容貌姣好,头上的发髻有点乱,但发丝黑亮柔顺,虽然怀了身孕,但除了肚子以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却不见臃肿,可见是个美人。视线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想着她刚刚说的话,那个女子原来真的存在,那个为展云飞怀了身孕却难产而死的女子,而现在这个女子也是一样,命运何其的相似,她们都爱他,都为他怀了身孕,却都在将要临产的时候受了刺激,甚至是被自己全心爱着的丈夫背叛殴打,那么自己呢,自己在他心里又会是特别的吗,会不会到了自己怀孕的时候,一模一样的事情又会发生,自己也会像眼前这个红衣女子一样……   展云飞现在恨死纪天虹了。苏映华!那是他心里永远无法忘怀的阴影,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想起那个女人,那个为他怀孕甚至为了给他生孩子而死的女人,那个被他失手害死的女人,她生产那天从产房里一盆一盆端出来的血水,是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噩梦!他想要忘记,一次一次的催眠自己,自己和她很相爱,她的死和自己无关,她是难产而死的,自己也很伤心,很难过,可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展云飞揽过萧雨凤,看着她眼里的恐惧越发的急了。“雨凤!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和映华是相爱的,她是难产而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听天虹瞎说,她们之间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你相信我,相信我!我只拿她当妹妹啊!”   “当妹妹?那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你敢说那不是你的孩子?展云飞,你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你会把你妹妹的肚子弄大吗?如果你真拿她当妹妹那你才是禽兽不如!我怎么会喜欢上你!怎么会喜欢你!你简直不是人!不是人!”萧雨凤歇斯底里的推开展云飞一顿痛骂,扭头就跑。      展云飞想去追,却不想被纪天虹拦腰抱住。“云飞,云飞!你别走,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云飞,从小我就一直爱你,为了爱你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忍,你爱她也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你就当我不存在,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云飞!啊!”   纪天虹抱的很紧,展云飞眼看着萧雨凤就要跑出自己的视线了,急得不得了,猛地甩开揽着自己腰的纪天虹,飞奔了出去。他就这么走了,可纪天虹却被他一下甩了出去,撞在了桌角,血顺着雪白的大腿往下流,染红了纪天虹的衣服,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大家都被吓到了,哭喊着围过来的,急着去请大夫的,可是她都看不到,脑海中只有当年苏映华被展云飞一巴掌打得撞到桌子的画面。看着展云飞消失的门口,纪天虹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般,神情恍惚,低着头傻傻的看着自己身下的血滩,竟笑出声来。   笑声渗人,可纪管家全然不顾,从后面死死的抱住纪天虹,生怕她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可眼神却看着展祖望和魏梦娴,眼神锐利,带着疯狂的恨意,像要把人吞没般。   纪天虹的孩子最终也没有保住,孩子没了纪天虹也疯了,整体都躺在床上笑嘻嘻的,嘴里还‘大少爷,大少爷’的叫着,神情仿若孩童,天真烂熳不知愁事。纪管家看着女儿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信心,不但把展家能转移的财产全部转移了,还给展家的店铺制造了不少麻烦,在纪管家带着纪天尧兄妹离开的那个夜里,他们放火烧了展家所有的粮铺,绸缎庄,茶庄,首饰店的所有存货都被她们带走了,钱庄里的流动资金也没了,人们借贷的单子凭据全都烧了,展家的基业,就在这一夜之间,全都毁了!展祖望原本就在为没了孙子的事伤心,如今展家一夜被毁,纪管家一家捐款潜逃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展祖望几乎是一夜白发,老态尽显。   展家一家之主病倒了,所有的下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家里的下人都知道展家这次完了,不知是谁带的头,展家的下人开始哄抢展家的东西,大太太房里受到的冲击更甚,很多下人跟展家签的契约都在大太太这,不管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如今趁着这段东风,展家的下人也仿佛有了底气般,抢走了展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如今的展家,可能除了地契外剩下的就只有外债了。魏梦娴虽然平时手段强硬,可真遇到事却傻了眼,想找老爷拿个主意,可老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派出去找儿子的人又都没回来,魏梦娴心里乱的很,也管不了展祖望了,让张妈收拾了包袱就去投奔展云飞了。   等展云翔听到消息赶来展家的时候,那些下人已经抢了东西都跑了,展家的大门开着,里面一片凌乱,踢碎的花盆在路边躺着,原本鲜艳的话被人踩烂在地上,院里的假山花池上都是垃圾,路上还有好多抢夺时打碎的瓷器被扯烂的丝绸,书房门上的匾已经掉了下来,上面都是大小不一的脚印。展云翔实在想不到,他不过就是跟自己娘出去玩了两天,展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展云翔不敢放松,一路向主屋走去。一路上也是遍地狼藉,丝毫没有因为是通往主屋的路就有任何不同。      展云翔走到展祖望住的主屋门前,发现门也是敞开的,难道里面没人?他爹已经走了?展云翔大步跨进门里,屋里凌乱的程度比外面更甚,所有的架子上都已经空了,有的架子还被人推倒,茶壶茶碗碎了一地,桌椅也歪歪扭扭的倒在一边。窗帘门帘都被扯了下来,扔在地上,上面被踩满了脚印。   展云翔还没从眼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就听卧室里‘咚’的一声。跑进去一看,以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随时都保持着威严的展祖望,如今却只穿着中衣摔在地上,头发白了大半,神情萎靡,双面含泪,身上的白色中衣上满是尘土,嘴里还微弱的喊着什么,让人听不清。   虽然对这个父亲有怨气,可毕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亲,展云翔是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他的。赶紧上前两步,扶起展祖望揽在怀里。“爹,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叫车,这就送你去医院。”展云翔说着就抱起展祖望,想把他先放在床上,可走进床铺一看,展祖望平时铺的盖的上好的被褥全不见了,连床帐都被人扯了下来。想着刚刚进门看见的情景,相比是那些人在抢东西时把自己爹从床上扯了下来。   展云翔突然有些心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展祖望放到了床上,转身就出去了,拿钱找人去展少卿那通知了一声,让他派车来帮忙。然后就在展家到处走着,看了看当初自己出生的地方,看了看小时候和纪天尧经常玩耍的地方,那些记忆,虽算不上美好,但也是无忧了,唯一的一点就是自己总是得不到爹爹的关注,看着展云飞和爹之间的互动自己总是很羡慕。可出去历练了这么多年,对这些早就看淡了,多少人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自己能有这样的生活已经不错了。有时候争抢的太多,想要的太多,到最后只能是什么都得不到。   展少卿的车很快就到了,展云翔找了两个人帮忙,把展祖望抱进车里,然后开车直奔医院,展祖望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好,虽然清醒着,但却不知道神智是否清楚,反正话是说不出了,只能呜呜的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   其实展祖望的意识是清楚的,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惩罚他,所以原本昏迷的他会醒过来,会亲眼看到展家的败落,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就连他的妻子,他一直敬重的,以为温婉善良贤惠守礼的正妻,竟然会在大难临头时扔下他,自己逃了!   他被那帮下人推搡拉扯着摔在地上时,突然想到,这么多年他都得到了什么,以为大气端庄,最后会跟他葬在一起的正妻;以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学识渊博的嫡子 ;以为忠心耿耿,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管家。他们或忤逆,或背叛,或抛弃了自己。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展家,就这么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54、第 54 章   展祖望老泪纵横,想着他的一生,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想着从展云飞出生后他为他付出的一切,从小对他的教导,甚至为了这个嫡子,他连云翔都没顾得上,只想着怎么能把这个嫡子培养成为他最佳的接班人,想着自己对魏梦娴的好,自己跟她成亲十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的母亲怕自己绝了后想为自己纳妾,因为看她伤心难过,自己不忍,愣是顶着自己母亲的压力又拖了几年,知道自己的母亲病重,想要在死前看见自己纳妾,这才不得不找个人纳了,为了不威胁到她的地位,自己特意找了个身份低微的,将来就算生了子嗣也不可能威胁到她。也许是品慧真的命里带福,嫁进来没多久,两个人竟先后怀了身孕。   她三十岁高龄怀孕,自己担心她,又怕她身体不好,品慧怀孕自己竟然连看都没去看过一眼。品慧也生了个儿子,自己怕这个庶子将来威胁到云飞的地位,从小也没有悉心教导,还让他跟纪管家的儿子跑在一起,对他没多少重视。   没想到自己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到头来自己却得到这个下场,展家败了,展云飞这个畜生早就不要这个家了,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扔下自己跑了,自己这一辈子真是失败啊!   展祖望正自怨自艾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爹’,展祖望恍惚了,难道云飞又回来了?可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才看见,原来在这个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着急的喊着自己爹,抱起自己的,竟然是那个自己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的小儿子,展云翔!“云翔。”展祖望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想喊他,可说出口的话却含含糊糊,让人听不清楚。看着这个儿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抱上床,然后又匆匆的跑出去。展祖望眼睛酸酸的,他其实都知道,这个儿子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对自己变了,不再向以前一样,总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肯定,想要跟云飞争一时长短,其实自己也知道他很优秀,可以前的他太过暴戾,不够稳重,让自己越发觉得不如他哥哥,可这次回来,他稳重内敛,自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却让自己越发的不喜欢他了,因为云飞,因为这样的他对云飞来说威胁太大,所以等他为自己收拾好烂摊子时,自己没拦着他,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一切权利,带着他母亲离开了展家。当时展祖望就有种感觉,这两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果然,品慧再也没有回来,而云翔也没再露过面。他们两个人,仿佛从来都不曾在自己家出现过。自己也曾经想起过他们,想起初见品慧时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是什么时候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泼辣野蛮,胡搅蛮缠的泼妇了呢?是了,是从生了云翔之后,自己对云翔的漠视,对他们母子的漠视,导致她变成了一个泼辣的妇人,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她的孩子,不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欺辱。想过要接她回来,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自己没办法给她儿子想要的一切,他为云飞      可是云飞越来越不争气,变得那么陌生,陌生的几乎让自己认不出来,失望到极点时自己也想过,如果当初自己培养的是云翔,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云翔不会像云飞那么不着调,做了那么多让自己无法理解的荒唐事!可转念一想,云翔从来没有接受过自己的教导,而云飞却是自己从小手把手教大的,会不会云翔之所以比云飞强,就是因为他没有接受自己的教育,会不会云飞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怪自己,是自己对他的教育出了问题,一切的错其实都应该由他来承担?每当想到这他就生生的忍下了,忍下越发不着调的云飞,忍着找回云翔的冲动,就着么走着,过着……     今天的一切,展家的一切,也许都是自己造成的!看着带着人跑进来的云翔,展祖望心里想着,至少,至少我还有一个孝顺儿子,虽然我从小到大都没管过他,虽然我对他亏欠很多,可在这个时候,他却依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这个父亲担心着,这就很好了,上天对他,不薄了!   不管展祖望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对魏梦娴有多失望,魏梦娴也都离开了他,可是离开他的魏梦娴却未必好过。展云飞又岂是个能为她养老送终的人,她去投奔展云飞却根本没有见到展云飞的人。原来展云飞追着萧雨凤出去后并没有回他们原来租的那个家,萧雨凤去了郑士达给萧雨娟在外买的宅子,萧雨娟跟郑士达的其他妻妾不和,郑士达的嫡妻更是容不下她这种不懂规矩的女人在自家的宅院里兴风作浪,所以郑士达只能在外给她办了个宅子,像金银花一样当成外室养在外面,起初萧雨娟气了好久,她本以为以郑士达对她的喜爱会为了她而发作了他的那堆妻妾,可没想到,他那个又老又丑的妻子一发话他就把自己弄到外面来了!自己的待遇竟然像那个金银花一样,还要被她嘲笑!萧雨娟开始还想跟郑士达耍耍小脾气,让他把自己弄回去,自己也好出一口恶气,可哪想到郑士达反而不来自己这里了,这日子一长自己手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萧雨娟在找郑士达却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只得求助于雨凤,雨凤跟着展云飞回了展家,弄些银子还是方便的,倒是结了萧雨娟的燃煤之急。  好在郑士达还想利用萧家与展家的关系,在冷了萧雨娟一段日子后又来了她这,这才让萧雨娟放下心来,却也不敢跟他对着干了。如今雨凤得知了真相,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她这个主意大又有靠山的妹妹,而展云飞却也跟着萧雨凤追了来。  萧家姐妹的一个特点,就是疯起来非常暴力!萧雨凤以前就有过前科,那差点要了展云飞命的一刀就是她捅的,所以风流性子的展云飞虽然追过来了,可也保持着警惕性,可谁曾想,就在他跟萧雨凤拉拉扯扯的时候,竟然让萧雨娟从背后捅了一刀!萧雨娟自是不会救他的,而萧雨凤却只是受了惊吓,惊叫一声推开他,看着他躺在地上伤口往外冒血,却不知该怎么办,她还爱着展云飞,可她又恨他,恨他的欺骗,恨他的薄情,恨他明明和别人有了孩子还要来骗自己!看着痛苦的躺在地上,萧雨凤又是心疼,又是痛快!  人命哪里容得下她多想,就在她脑子混乱一片的时候,展云飞已经因为伤了要害再加上失血过多而死。萧雨娟杀了展云飞,心里虽然因为报了家仇而痛快,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人死在她手上,尸体就在眼前,她也害怕。这种时候她只能想起郑士达,毕竟现在郑士达是她的丈夫,是她以后一辈子的依靠,而且在嫁给郑士达前郑士达就已经答应过她,会帮她报仇,如今她自己报了仇,剩下的郑士达一定会帮她的。   郑士达哪里是真心想要帮她,不过是看重了展家的产业,想通过这个白痴一样的大少爷而吞了展家罢了,溪口那块地其实他也早就垂涎了,如今地契没有弄到,萧雨娟还给他弄了个这么大的麻烦回来!好在展家现在已经完了,展云翔虽有能力,但见他平时的表现,跟这个大哥没什么往来,只要自己给他个交代,想必他不会太过追究才是。   为了不牵扯到自己,郑士达扔出去的是萧雨凤而非萧雨娟,萧雨凤曾经有过前科,而且展云飞死前也确实和她有争执,所以这个版本说出去也让大家都深信不疑。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魏梦娴和张妈正在一个租的小院里替人家洗衣服呢,原本她们是住在客栈里一边等一边打听展云飞的消息的,可是她们出来时展家已经打乱了,匆忙之下她们也没带多少钱出来,住了两天手上的钱就不多了,两人只好租了个小院,开始还只有张妈出去找些衣服回来洗,可魏梦娴是个享受惯了的人,钱两天就用光了,只能和张妈一切接了衣服回来洗,本来还有个展云飞是她的精神支柱,可是如今竟然传出展云飞已死的消息,魏梦娴受不了打击当时就疯了。   展祖望倒是冷静的多,或者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展云飞早晚会有这种下场,他拒绝了展云翔 的挽留,走了原著中展云翔的老路,出家做了和尚。展云翔和品慧也没有挽留,叹息一声也就虽他去了。   一切都好像已经尘埃落定,展少卿也准备带着唏嘘不已的依萍回上海,然后从上海出国去看看他的爷爷。在大家都收拾好准备上路的时候,郑家又传来消息,萧雨娟病逝了。其实在她杀了展云飞之后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不管她是真病逝还是假病逝,如今跟他们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55、第 55 章   依萍等人回到上海,帮着展云翔安顿好了品慧后天已经黑了,几人一起去了大上海,在展少卿和依萍离开前,还有好多事要交代,展云翔毕竟根基尚浅,一些生意让他打理还可以,但那些地下的势力却不能全都给他,这些就只能交给杜维嵩了,而且他们走后,这边帮助私下运送军用物资的线路还是不能断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要跟杜维嵩和秦五爷交代清楚。      因为展少卿从来不提,所以依萍也没主动问过,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杜维嵩和秦五爷也参与其中,想想也是,原著中的秦五爷和依萍也曾做过这些事,只不过原著中一带而过,更像是凑巧赶上似的,现在想来可能秦五爷这里就是一个据点,现在想来,灯红酒绿的大上海确实是个好选择。   依萍和黄悠悠并没有跟着他们进去,只是坐在大上海一边聊天一边看歌舞,虽然战争爆发了,但大上海的人还是一样的多,台上的表演依然精彩,台下的看客也很捧场。   “听说五叔又找来了个摇钱树,叫什么艳丽美人粉海棠,你说这名字起得俗不俗?要是我给取名一定要取个素雅的,听着就让人着迷!啊,你说叫什么好呢?”黄悠悠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晃着酒杯冲着依萍唠叨着。   依萍想着以为自己的到来而让大上海少了的那个台柱子,随口说道:“清纯佳人白玫瑰。”   黄悠悠一愣,支起身子,一拍大腿,猛地叫道:“对呀!这个名字起的好,好个清纯佳人白玫瑰,果然比五叔取的有品位多了。”一口干了杯中的酒,黄悠悠放下酒杯走到依萍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亲密的说道:“你这脑子还真好使,这么快就想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依萍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口了,有些不自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黄悠悠聊着。很快台上的红牡丹就下去了,主持来报幕,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艳丽美人粉海棠要登场了。   依萍原本没在意台上的情况,只跟着黄悠悠聊着天,可音乐一响,台上的人一开口依萍却惊住了。台上的人竟然是走了的陆梦萍!此时的陆梦萍一身粉色贴身旗袍,胸部以上都是轻纱,旗袍的长度只刚刚遮住屁股,紧紧地裹着身体,再配上梦萍的发型和妆容,看上去艳丽非常,分外撩人。要说原来的依萍是个清纯高傲的冷美人,那么这个梦萍就是个妖娆撩人的妖精,一举手一抬足都给人无限的风情,比之她母亲更添了一份风韵。   梦萍没有见到她,自顾自的在那唱啊跳啊的,依萍忍不住拉着黄悠悠就跑向了秦五爷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几个人也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依萍进去倒也没打扰到他们,秦五爷收了陆梦萍自然已经把她的背景打探清楚了,此时看到依萍也知道她定是在台上看见了陆梦萍才会这么失态的跑到他的办公室来,以前他们谈事的时候依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依萍,坐吧,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秦五爷抽了一口烟,似是回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走后一个多月,她就来到了我这,说是要在我这做歌女,我看她长得不错,就打算收了她让她在我这唱着试试,可没想到一查,却查到她原来就是陆家的那个陆梦萍。”秦五爷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依萍。“这是当初老张查到的资料,你看看。”   依萍接过资料翻开一看,原来是梦萍的介绍,包括她从陆家走后的经历。原来梦萍带着陆家的钱走后就去找了她最信任的小纪,这个小纪也不算太坏,家里穷没钱让他上学,平时上工又总是被欺负,就跟了个老大,整日在社会上混。梦萍去找他那晚刚好遇到他们一帮人聚在一起。梦萍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还带了大包的财物,才一露面就被那帮小混混垂涎上了,不过这帮人也不是没脑子的,等听她跟小纪说了来龙去脉知道没什么危险,这帮人就再也顶不住了。一帮人围上去对梦萍动手动脚的。   小纪确实想拦,可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挡住这么一大帮人,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梦萍被这帮人轮番的糟蹋,他自己也被这帮人打了一顿,和梦萍关在了一起,而那包财物也自然变成了他们的。从那之后,梦萍和小纪就被关在那,每天都会有几个人去那里糟蹋梦萍,开始还都只是他们那一伙人,后来他们又带了别人来,让梦萍卖皮肉帮他们赚钱。   想来那个小纪也是真心喜欢梦萍,这样过了两个星期,等那帮人开始松懈了,小纪就趁机打晕了来人,带着梦萍逃了。不过他们的逃亡路并没有想象的顺利,小纪被那些人打的浑身是伤,自己逃跑都成问题,更何况还带着一个虚弱不堪被折磨的浑身是伤的梦萍,他把梦萍安顿在一个他认识的婆婆家,把身上的钱都给了那个婆婆,拜托她照顾梦萍,然后自己引着那帮人离开了。小纪最后还是没有跑掉,被逼到江边跳了江,而梦萍伤养好了后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痛恨死了这个孩子,想把他做了,可手里又没钱,不能去找医生,只是听人家说了个土方,随便买了些药就喝了,谁料到孩子被她打了下来,母亲也差点出事,最后虽然救回来了,可医生却对她说她穷其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之后她就来了我这,想让我给她份工作,我觉得以她的经历,不管是出于对你的考虑还是出于对我的考虑,先留她下来准没错,如果你实在不想让她在这,我也尊重你的意见。”秦无也说完便把决定权留给了依萍。 _   “不必,既然她想唱就让她在这唱吧。”依萍没再说什么,既没有对梦萍的苦命表示唏嘘,又没有幸灾乐祸,只不过听了这些心理有点沉重是比不了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她留下了,她虽然不是很有天分,唱歌也不是多好,但场风不错,能培养,以后说不定也是我这一员大将啊。对了,你和少卿打算什么时候走啊,他爷爷一定等不及要见孙媳妇了!”   依萍和展少卿坐在飞机上,想着离开前杜维嵩给自己的资料,自从那天看见陆梦萍后她就拜托了杜维嵩,给她搜集一下这些人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依萍总觉得,在她离开这之前,以前的事都烟消云散了,这边也要有个结尾给人看。杜飞伤好后真的去做了战地记者,前几日托人带了采访稿和照片回来,说是要参军,所以把报社的工作辞了。陆如萍虽然跟何书桓走了,可何书桓从来都不是个专情的人,回到南京参加了工作,又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了,他对如萍也好抱歉,可不爱就是不爱,他是被如萍当时的深情打动了,但那不是爱情,是因为她的行动才把他拽过去的,如今遇到了真爱,就只能对不起陆如萍了。何书桓的父母根本就不喜欢陆如萍,儿子的决定他们当然支持,给了陆如萍点钱就把她给赶出去了!陆如萍一个人在南京人生地不熟的,那点钱也根本就不够大手大脚的她花的,过的穷困潦倒。王雪琴被放出来了,那个大房子她回不去了,魏光雄她跟不了了,想着几个儿女赚点钱能养着她不过如今这份光景,恐怕是不可能了。   警察厅的人查到了陆振华现在住的地方,把王雪琴扔到那里去,王雪琴在门口拍了拍门,给她开门的是已经佝偻着背的陆振华,陆振华和傅文佩两人每天还要带着一个已经不中用了的陆尓豪,原本就劳累,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连陆振华的硬腰杆也弯了不少。王雪琴的到来倒是没激起陆振华多大的反弹,只是看着她愣了愣就扭头进屋了,没让她却也没赶她,他如今想弹都弹不起来了,被生活压垮的人终于知道了二十块钱在当今这个社会上代表的是什么了!   就这样,王雪琴,傅文佩,陆振华和陆尓豪四个人生活在了一起,陆尓豪因为 被废了,性格怪异整日里就是擦红抹绿的,让人看了就反感,陆振华几人被穷苦日子磨得人都麻木了,开始看着他这样还规劝几句,见他不听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对他越来越厌烦,觉得他虽然废了,但手脚还在,整日待在家里不去外面找工作,还让几个老人养着他,就连王雪琴这个亲生母亲都不怎么理他。   接着几天陆尓豪经常早出晚归,然后带回来很多好东西,衣服也越发光鲜亮丽,就是颜色艳的不像是个男人的衣服。几人本来也有疑问,可是见陆尓豪能给他们带来些好处也就收起了自己的疑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警察厅叫他们去认尸,陆尓豪全身□,□都是血,身上也有或轻或浅的多处瘀痕,鞭痕,还有的很明显就是烧伤。警察厅并没有说明陆尓豪的死因,只是让他们认领了尸体。   傅文佩自是不会为陆尓豪多伤心,陆振华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应,只有王雪琴,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那个,毕竟是她的儿子啊,养了这么多年,疼了这么多年,宠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冰冷僵硬的躺在那,王雪琴后悔了,她是真的后悔了,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人能改变什么。   王雪琴埋了陆尓豪的尸体后也离开了陆振华,自己一个人到处漂泊,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几个孩子。老院子里只剩下陆振华和傅文佩,傅文佩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看着站在那里抽烟解愁的陆振华,眼睛突然模糊起来,陆振华的身影渐渐的和陆依萍的身影重合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她的依萍巧笑倩兮的站在那里,满含心疼的数落着她,要她不要接衣服洗,她会养她,会让她过好日子…… 本文由书本网http://www.zaxsw.org/提供下载,更多好书可以去http://www.bookben.cn/ n.com/